詩經·國風·鄭風·緇衣

緇衣

詩經·國風·鄭風·緇衣

朝代:先秦

原文

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爲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緇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緇衣之席兮,敝予又改作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簡介:

1、《緇衣》敘寫改制破舊並授予新衣,設置館舍,勸人來歸,表達了在位者招引賢能的願望,正像《禮記》中引用孔子所說:“於《緇衣》見好賢之至”。但也有人根據詩的直接描寫,認爲表現的是家庭主婦的關懷。

2、服裝

古代用黑色帛做的朝服。《詩·鄭風·緇衣》:“緇衣之宜兮。”毛傳:“緇,黑色,卿士聽朝之正服也。”

紅樓夢》惜春判詞“勘破三春景不長,緇衣頓改昔年妝”,此處緇衣應爲黑色的布衣。

註釋:

緇衣:黑色的衣服,古卿大夫居私朝之服

敝:破舊

粲:形容新衣鮮明的樣子

席:寬大舒適

譯文

黑色朝服多合適啊,破了,我再爲你做一襲。你到官署辦公去啊,回來,我就給你穿新衣。

黑色朝服多美好啊,破了,我再爲你做一套。你到官署辦公去啊,回來,我就給你試新袍。

黑色朝服多寬大啊,破了,我再爲你做一件。你到官署辦公去啊,回來,我就給你新衣穿。

詩經故事

鄭桓公姬友還是頗受周人愛戴的。周宣王當了二十二年的天子後,猛然發現他即位時的那個小不點友已經老大不小的了,才記起來應該給他的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封個諸侯噹噹,於是就頒令封姬友爲鄭桓公,封地不大,就在鎬京近旁的鹹林。

鄭桓公被封后,多在朝中辦事,封地的管理就交給了和;和是他最爲信任的一個兄弟呢,辦事也同他的名字一樣,對百姓是和和氣氣的,鄉間裏下的若有矛盾,多曉之以理的調解,加之鄭桓公的用度多從朝中拿出,封地裏的稅賦收的不重,所以周人都很喜歡鄭桓公,多將家遷入鄭地鹹林。

周幽王繼位後,對他的小叔叔鄭桓公是尊愛有加的,他也知道周人都很喜歡鄭桓公,就把他封爲司徒,掌管戶籍、土地,周人更喜歡他了。河洛之間的人民也很想往。

一年後,周幽王寵愛褒姒,國家亂象叢生,鄭桓公操心的每晚都睡不着覺了,可又沒有很好的辦法來對待;和看見桓整日裏憂心忡忡,就對他說:“太史伯見多識廣,知今通古,一定會有好的辦法。”桓公這才恍然大悟的急急帶着和去拜見太史伯。

桓公一見太史伯也沒客套直戳戳就把心事說出來了:“太史伯,眼下王室多危,怎樣才能逃得一條生路?”太史伯看了看他說:“只有洛河東岸,黃河、濟河的南邊,那裏可以住。”鄭桓公睜大了眼睛看了看太史公,說:“暈了,那個地方是四戰之地,周圍諸侯環立,我帶百姓去還不是送死啊?”“呵呵,你有所不知了吧?那地方靠近虢、鄶兩國,那兩個國君都是貪婪之輩,百姓不服的,你現在剛當上司徒,聲威正望,他兩個必定要巴結於你,所以你去了可先借到一塊土地,然後周圍的百姓都會歸附於你,只要有了人,周圍國家就不敢小視於你,誰還敢把那裏當成四戰之地啊?”“我看還是到江南去保險一點吧?”“那可不行,江南楚家勢正強呢,人民安心,你去那裏,沒有人來歸附你的,如果周衰落了,楚國必定會興旺的,到那時,你那有地方生根呢?”和在旁聽的明白清楚,就說:“老先生的意思是有了人了,就啥都不怕了,若沒有人,再厲害的天險也守不住的。”太史伯望着和,點了點頭。桓公又問:“我到西方去,咋樣?”“不行,那裏的人都爭強好利,你去了難以收拾人心的。”“今後那個國家會更興旺?”“也就是齊、秦、晉、楚吧,這幾個國家的祖上都出能人,在百姓中影響很大。”這時,桓公才明白過來,說:“那好吧,就去河洛了。”

回到家後,桓公叫來了大兒子掘突,對他說:“我打算遷一部分人去河洛地帶,你先去和虢、鄶兩國的國君說一下,向他們借點地盤。”掘突望了望父親,覺得很奇怪的,“人家的地方,會借給我們嗎?”“你問問和吧。和,你來說。”

“會的,大王現在爲司徒,掌管天下的戶籍、土地,那兩國君王是趨勢之人;如果我們再多帶珠寶,那等貪利之輩定會給以方便的。加上大王和公子的名聲,河洛地帶的百姓都盼着你們過去呢。”“哦,那好,和同我一塊去嗎?”“那是當然的了。”

掘突帶着和去了虢,住在一家旅館裏,旅館的`老闆一聽說是鄭桓公的大公子同手下來住店,很是歡喜,高低不收房錢,和笑眯眯的望着老闆說:“老人家的心意我們領了,但我們住這裏辦事,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常言道:家不許長,我看還是按平時的規矩來作,這樣辦事比較長遠呢。”老闆想了想,覺得和說的在理,也就應承了;和接着說:“我們來的匆忙,忘了多帶人手,現在公子身邊連個縫補漿洗的人也沒有,還望老人家給我們找一個幫忙,我們多給工錢。”“嘿,說那裏話了,還說啥錢不錢的了,兩位公子都是貴客,就讓小女把兩位的這點事都包了吧,就別再說錢了。”“那就有勞了小姐了,但錢還是一定要給的。”老闆也沒聽和說完就對着院裏喊道:“順子啊,順子,過來。”一會兒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長的脣紅齒白、目清眉秀,進得門來,先對兩們公子道了個萬福,就靜靜的站在一邊,聽她老爹的吩咐。

老爹在一旁吩咐着,可這邊和卻癡了起來,他瞅了瞅順子,心裏就像打鼓一樣的咚咚亂敲起來了。他也覺得很奇怪的,按說他見的姑娘也不少了,可從來沒有像看見順子時這般的感受,他斷定了他是見過順子的了,可在什麼地方,自已也說不清楚。

順子一進門是瞧見了和的,她的感覺幾乎是與和的一般,可女孩子家都能壓抑的,又當着爹爹的面,所以並沒有流露出什麼來。

可當她的爹爹一走,公子掘突又因勞累歇息以後,這兩人就聚在一起了,情多、語多、笑臉多,和本來就是與各色人等打交道的角色,積了一肚子的爛故事這下找到了聽衆,順子有爹爹的安排,每天時時跑來看看這邊有什麼活幹,實際就是來聽閒話的。很快的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和同掘突並沒有急於去見虢的國君,而是在市井鄉下游蕩了半旬之多,瞭解了當地人的生活和對官家的看法,覺得太史伯說的一點都不錯的,這個地方若是能安下家來,按在鹹林的作法,很快就能生根了。

和與順子的關係發展很快的,那老闆很快就發現了姑娘的變化,細問之後,心裏滿是歡喜,因爲他早就看上和這個年青人了;老闆很快的就向掘突提出了此事,掘突聽了先是一愣,後來就哈哈的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叫着和,和進門後,掘突怪怪的打量着他,看得他心上心下,慢慢的臉就紅了;“哈哈哈,好事呢,臉紅個啥的,等我們把事辦完,遷來之後,就給你們兩完婚哦。”和這時才囁嚅着說:“那就全憑公子和老闆作主了。”“哈哈哈,還叫什麼老闆啊,快改口叫泰山大人吧。”掘突笑嘻嘻的拍了拍和說。

掘突與和要去見虢、鄶的君王了;一大早順子就送來了他兩的禮服,輕輕的呤道:

“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爲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緇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緇衣之蓆兮,敝予又改作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掘突聽了,嘖嘖的稱道:“順啊,你真是好才華呢,唱的真好,我得記下來,今後對待賢人,也要像你一樣的去做呢。”順子撲閃着眼睛,說:“鄉下土音呢,那裏有什麼道理的,還煩公子動筆?”“呵呵,你這那裏是什麼土音哦,簡直就是我鄭國來此地安家,待人接物原則了呢,一定要記下來的。”“公子大事先辦吧,要記這些,晚間回來了也能記的。”“和啊,你真的是好福氣呢,走吧,先去辦事去吧。”

事情辦的很順利,虢和鄶很快就答應了掘突的請求,各劃出五個城來讓與了鄭;當然掘突的金銀珠寶是沒少送的,還答應了那兩國在土地、戶籍上的要求。

鄭很快的就把在鹹林的百姓遷到了新家,虢和鄶的很多百姓也跑到了新鄭國。

一年後,犬戎攻下了鎬京,周幽王死在了驪山下,桓公也死於此次戰亂;而這時鄭國在掘突和和的治理下,已是人口衆多,初步的國富民強了呢,在平定犬戎之難,周室東遷的過程中,突掘倒是出力不少的,被周平王讓他繼了司徒之職,並立爲鄭國的國君,這就是鄭武公。

鑑賞:

《緇衣》爲鄭風的第一首。這首詩,儘管在現在大學的教科書中根本不提,在各種《詩經》選本中也不見蹤影,可在古代典籍中卻不時提到。《禮記》中就有“好賢如《緇衣》”和“於《緇衣》見好賢之至”的記載(轉引自《詩集傳》)。鄭國開國之君桓公爲周幽王時的司徒,他的兒子武公則爲周平王時的司徒。因此,唐代司馬貞在《史記索隱》的《鄭世家》“述贊”中說:“厲王之子。得封於鄭。代職司徒,《緇衣》在詠。”宋代的朱熹在《詩集傳》中說:“舊說,鄭桓公、武公,相繼爲周司徒,善於其職,周人愛之,故作是詩。”他似乎是贊成這一“舊說”的。而清代的姚際恆、方玉潤則以爲這是“美武公好賢之詩”(《詩經原始》)。當代學者高亨先生也同意此說。他說:“鄭國某一統治貴族遇有賢士來歸,則爲他安排館舍,供給衣食,並親自去看他。這首詩就是敘寫此事”(《詩經今注》)。至於鄭國統治者是真“好賢”,還是政治手腕,論者也是有不同看法的。如王夫之就認爲:“《緇衣》之詩,王子友(桓公)之工其術以歆天下者也。” (《詩廣傳》)意思是,所謂“好賢”,乃是鞏固其統治地位的權術耳。

其實,仔細玩味這首詩,會充分感受到詩中有一種溫馨的親情洋溢其間,因此,與其說這是一首描寫國君與臣下關係的詩,還不如說這是一首寫家庭親情的詩更爲確切。當代不少學者認爲,這是一首贈衣詩。詩中“予”的身份,看來像是穿緇衣的人之妻妾。孔穎達《毛詩正義》說:“卿士旦朝於王,服皮弁,不服緇衣。退適治事之館,釋皮弁而服(緇衣),以聽其所朝之政也。”說明古代卿大夫到官署理事(古稱私朝),要穿上黑色朝服。詩中所詠的黑色朝服看來是抒情主人公親手縫製的,所以她極口稱讚丈夫穿上朝服是如何合體,如何稱身,稱頌之詞無以復加。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如果這件朝服破舊了,我將再爲你做新的。還再三叮囑:你去官署辦完公事回來,我就給你試穿剛做好的新衣,真是一往而情深。表面上看來,詩中寫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贈衣,而骨子裏卻唱出了一位妻子深深摯愛自己丈夫的心聲。讀者不必因爲詩的主人公是卿大夫的妻妾,而說贈衣給丈夫僅僅是爲了博得丈夫的寵愛。

全詩共三章,直敘其事,屬賦體。採用的是《詩經》中常見的復沓聯章形式。詩中形容緇衣之合身,雖用了三個形容詞:“宜”、“好”、“席”,實際上都是一個意思,無非是說,好得不能再好;準備爲丈夫改制新的朝衣,也用了三個動詞:“改爲”、“改造”、“改作”,實際上也都是一個意思,只是變換語氣而已。每章的最後兩句都是相同的。全詩用的是夫妻之間日常所說的話語,一唱而三嘆,把抒情主人公對丈夫無微不至的體貼之情刻畫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