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裘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

羔裘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1

原文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捨命不渝。

羔裘豹飾,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彥兮。

翻譯

羔羊皮袍像油似地光潤,他的爲人既正直又美好。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啊,豁出生命也要保持節操。

羔羊皮袍的袖口裝飾豹皮,他的爲人既威武又有毅力。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啊,國家的司直能夠主持正義。

羔羊皮袍既光潔又鮮豔,三道豹皮裝飾得真漂亮。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啊,稱得上是國家的真賢良。

註釋

①羔裘:羔羊皮裘,古大夫的朝服。濡(rú如):柔而有光澤。

②洵(xún詢):信,誠然,的確。侯:美。

③渝:改變。

④豹飾:用豹皮裝飾皮襖的袖口。

⑤孔:甚;很。

⑥司直:負責正人過失的官吏。

⑦晏:鮮盛貌。

⑧三英:裝飾袖口的三道豹皮鑲邊。粲:光耀。

⑨彥:才得出衆之人。

賞析

《羔裘》是《鄭風》的第六首。關於這首詩,《毛詩序》說:“《羔裘》,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風其朝焉。”意思是贊古喻今,以讚美古代君子來諷喻現在的官員。朱熹《詩集傳》認爲是鄭人“美其大夫之辭”,即讚揚鄭國名臣子皮、子產的。對於這兩種意見,至今也沒有統一的說法。

此詩應是諷刺現實之作。清代朱鶴齡、陳啓源等人都有比較令人信服的分析。大致說來,主要有那麼兩條理由:一、在《詩經》中凡稱到“彼其之子”的詩,都是諷刺詩,如《王風·揚之水》、《魏風·汾沮洳》、《唐風·椒聊》、《曹風·候人》等,因此,《鄭風·羔裘》也不例外;二、《詩經》中所收的詩止於陳靈公時代,而子皮、子產等人生活的時代比陳靈公時代要晚五、六十年。再說,在昭公十六年,鄭六卿餞韓宣子時,子產曾賦《鄭風·羔裘》,如果說這是一首人家讚美他的詩,他不可能在客人面前用這首詩來誇耀自己。所以,朱熹在《辯說》中的立論有附會之處,是站不住腳的。

羔裘是古代卿大夫上朝時穿的官服。《詩經》中通過描寫羔裘來刻畫官員形象的詩有好幾首,如《召南·羔羊》、《唐風·羔裘》、《檜風·羔裘》等,命意都不一樣。《鄭風》中的這首詩,作者在詩中具體而微地描寫了羊皮袍子的皮毛質地是如何的潤澤光滑,袍子上的豹皮裝飾是如何的鮮豔漂亮,其目的是通過對羊皮袍子的仔細形容,和對其中寓意的深刻揭示,藉以讚美穿羊皮袍子的官員有正直美好能捨命爲公的氣節,有威武勇毅能支持正義的品格。總而言之,這位官員才德出衆,不愧是國家的賢俊。在作者看來,古代的卿大夫確實是這麼回事;但是,一聯繫鄭國當時的現實,滿朝穿着漂亮官服的是些什麼人——一句話,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可以說,都不稱其服。這樣,作者贊古諷今的作詩命意就凸現出來了。

這首詩,從表現手法說,屬賦體。作者以衣喻人,從羊羔皮製的朝服的質地、裝飾,聯想到穿朝服的官員的品德、才能,極其自然,也極爲高明。因爲衣裳總是人穿的,從衣裳聯想到人品,再自然不過了。至於一個人的品質、德性要說得很生動、形象,就不那麼容易,而此詩作者的聰明之處,也在這裏。他用看得見的衣服的外表,來比喻看不見、感得到的較爲抽象的品行德性,手法是極爲高明的。比如,從皮袍子上的豹皮裝飾,聯想到穿這件衣服的人的'威武有力就十分貼切,,極爲形象。但作爲一首諷刺詩來說,有些過於含蓄,以至千百年來聚訟不已。

羔裘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2

原文:

羔裘

先秦:佚名

羔裘逍遙,狐裘以朝。豈不爾思?勞心忉忉。

羔裘翱翔,狐裘在堂。豈不爾思?我心憂傷。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豈不爾思?中心是悼。

譯文:

羔裘逍遙,狐裘以朝。豈不爾思?勞心忉忉。

穿着羊羔皮襖去逍遙,穿着狐皮袍子去坐朝。怎不叫人爲你費思慮,憂心忡忡整日把心操。

羔裘翱翔,狐裘在堂。豈不爾思?我心憂傷。

穿着羊羔皮襖去遊逛,穿着狐皮袍子去朝堂。怎不叫人爲你費思慮,想起國家時時心憂傷。

羔裘如膏,日出有曜。豈不爾思?中心是悼。

羊羔皮襖色澤如脂膏,太陽一照閃閃金光耀。怎不叫人爲你費思慮,心事沉沉無法全忘掉。

註釋:

羔(gāo)裘(qiú)逍遙,狐裘以朝(cháo)。豈不爾思?勞心忉(dāo)忉。

羔裘:羊羔皮襖。逍遙:悠閒地走來走去。朝:上朝。不爾思:即“不思爾”。忉忉:憂愁狀。

羔裘翱(áo)翔,狐裘在堂。豈不爾思?我心憂傷。

翱翔:鳥兒迴旋飛,比喻人行動悠閒自得。在堂:站在朝堂上。憂傷:憂愁悲傷。

羔裘如膏(gào),日出有曜(yào)。豈不爾思?中心是悼(dào)。

膏:動詞,塗上油。曜:照耀。悼:悲傷。

賞析:

古今學者一般認爲這是一首政治諷刺詩。全詩表達了身處末世的臣子深切而無奈的心痛感覺及深切思慮。

詩首章“羔裘逍遙,狐裘以朝”兩句看似敘述國君服飾,但言語間充滿感情色彩。錢澄之分析說:“《論語》:狐貉之厚以居。則狐裘燕服也。逍遙而以羔裘,則法服爲逍遙之具矣。視朝而以狐裘,是臨御爲褻媟之場矣。先言逍遙,後言以朝,是以逍遙爲急務,而視朝在所緩矣。”(《田間詩學》)這段分析爲讀者更深一層地理解詩旨提供了門徑。即便是大國之君,身處盛世,不以儀禮視朝,不以國事爲務,猶爲不可,更何況當時檜國“國小而迫”,周邊大國正虎視眈眈,存亡生死危在旦夕,處境如此而不自知,不能不讓人心存焦慮。“豈不爾思,勞心忉忉”,這是身處末世的臣子深切而無奈的心痛感覺。

第二章詩意與第一章相同,但在迴環往復中更讓人感受到詩作者對國之將亡而檜君仍以逍遙遊宴爲急務的昏庸行爲的幽遠綿長之恨。

詩末章一改平鋪直敘的路子,選取羔裘在日光照耀下柔潤髮亮猶如膏脂的細節性情景,擴展了讀者的視覺感受空間,使詩人的心理感受有了感染讀者的物象基礎。在通常情況下,面對如此純淨而富有光澤的羔裘,人們會讚歎它的雍容華美和富麗堂皇之氣,但在詩人爲讀者提供的獨特的情景上下文中,如膏脂一樣在日光下熠熠發亮的羔裘是這樣的刺眼,令人過目之後便難以忘懷,這難以忘懷之中又無法抹去那份爲國之將亡而產生的憂憤之情。“豈不爾思,中心是悼。”意思是:不爲你費盡思慮,怎麼會離君而去心中卻時時閃現那如脂羔裘呢?思君便是思國,作爲國之大夫,無法選擇國之君主,只能“以道去其君”,但身可離去,思緒卻無法一刀兩斷,這便是整首詩充滿“勞心忉忉”“我心憂傷”“中心是悼”層層推進式的憂傷和愁苦的歷史原因。

全詩沒有風詩中常用的比興手法,敘事也顯得急切且繁複,但從這近乎祥林嫂式的絮叨中確實可以感受出詩作者的深切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