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麥隨筆

九月的陽光說毒也毒得狠,遠遠望去,麥田裏彷彿有熱氣在蒸騰。人,彎腰在那片金黃中,如同一葉小舟。

割麥隨筆

這片蒼茫的麥海中,只有一個我,還有我的爸爸和媽媽。

布穀聲聲,麥香陣陣。割麥人在地裏一字排開,彎着腰,左腿向前弓着,右腿向後蹬着,左手將小麥攬入懷中,帶着麥芒的麥穗貼在臉上,同時,伸出拿鐮刀的右手,從小麥根部拉動鐮刀。隨着這樣的動作的循環往復,一鋪鋪麥子就躺在了地上。

這時,爸爸停下收割,抽出幾根黃裏透青的麥稈,兩頭擰緊,把一鋪一鋪的麥子捆紮好,立在田裏。於是,田裏又多了一個個威武的“麥稈人”。

剛割了不到半小時,我就已經大汗淋漓,看到爸爸媽媽在前面努力地割着,我又自覺地揮起了鐮刀。但是,天氣太熱了,熱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一會兒站起來捶捶腰,一會兒蹲下去看看地裏驚慌失措的小爬蟲,不一會兒就被遠遠地甩到了後頭。

爸爸媽媽看着我難受的樣子,相互笑了笑,速度沒有停下,卻都不自覺地彎向了我的“地盤”。

直到中午,總算割完了一塊地,回過頭看着站在地裏的一個個“麥稈人”,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頂着火辣辣的太陽,抹着不斷滴落的汗珠,我才真切體會到“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深刻含義。我的視線在三堆麥子上搜尋:“啊哈,我知道了!”

爸爸媽媽疑惑地看着我,“你知道什麼了?”我說:“三堆麥子之中,父多母次子少,和力氣也是一一對應。”

爸爸和媽媽相視一笑,看了看排開的麥堆說:“有些事你需要慢慢體會。”我不服氣:“有什麼好體會的!不就是你割得最快,媽媽其次,我割得最慢……”話音漸漸小了下去,我彷彿意識到不對勁,想到剛纔割麥的情景,爸爸割得最多,速度也最快,堆起的麥子該比現在多才對,而自己停停歇歇應該沒有割這麼多麥子……

午後的太陽火辣辣的,在地上盛開着烈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