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疙瘩散文

五年前,在我們老家二伯後檐溝放置一個木頭疙瘩,足有半人高。在那時,二伯好不容易叫人幫忙從山坡上取土挖出木頭疙瘩,擡回家也許方便在冬季火爐內燃燒取暖。被擡回家的木頭疙瘩,讓二伯放置在後檐溝一個冬季都沒有燃燒。二伯是因爲獨自一人生活缺少幫手,無法把後檐溝木頭疙瘩隨時搬到火爐內燃燒,還是另有其他什麼原因。

木頭疙瘩散文

其實,一直獨自一人生活的二伯什麼原因也沒有,她面對自己後檐溝那個幾乎半人高的木頭疙瘩,似乎熟視無睹了。鄰居家的幾個孩子,經常跑到二伯家後檐溝那個木頭疙瘩上,嘰嘰喳喳玩耍不停,二伯常常見了就撲哧一笑,回過頭就走開了。這樣,木頭疙瘩上留下了許多孩子們的泥腳印,泥腳印在木頭疙瘩上消失的時候,都是二伯在打掃房前屋後衛生時,才徹底被打掃乾淨了。

鄰居家孩子們在小學畢業時,他們的膽子似乎也越來越大了,拿上削鉛筆的小刀,和一起到木頭疙瘩身邊玩耍的夥伴們,他們分別舉起手裏的小刀,找到木頭疙瘩上最適合自己雕刻的地方,準備小心翼翼在木頭疙瘩上,刻畫出自己理想的圖案來。木頭疙瘩身體比較堅固,原來大家忽視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樹種,讓這些孩子們用小刀怎麼也刻畫不出像樣的圖案來。

那些手握小刀的孩子們,心理有些着急了。有一次,鄰居的孩子們就躲躲藏藏把家裏的彎刀和斧頭,隱蔽在一個大號書包裏,帶到二伯家後檐溝木頭疙瘩前方,試圖用斧頭和彎刀當作雕刻刀,準備在木頭疙瘩身體上大動干戈。可是天真的孩子們,真正想要在木頭疙瘩上創造出藝術作品來,斧頭和彎刀這些工具到底能夠適應藝術作品的哪一處,孩子們這個年齡階段是不是在夢想加好奇呢?

二伯從地裏勞動回家,聽到後檐溝傳來了斧頭的聲響,二伯連肩上的鋤頭都忘了急時放下,匆匆忙忙跑到後檐溝一看,鄰居家的孩子們正在揮舞着斧頭,似乎在漫無目的地“砍殺”木頭疙瘩的身體。二伯把肩上的鋤頭“咚”的一聲甩在地面,怒火中燒地吼道:“你們給我住手,這是我的木頭疙瘩!”

鄰居家的孩子們手刃木頭疙瘩傷害不大,留在木頭疙瘩上刀斧印和彎刀印,粗略看去發現不了被砍過的.痕跡。所以,二伯只是用“吼聲”把鄰居家孩子們給嚇跑了。從此以後,鄰居家的孩子們,再也沒有到過二伯家後檐溝,那個木頭疙瘩的身邊了。

在二伯快要到近六十歲的時候,我們村支書家裏,來了一位遠方親戚,據說這位遠方親戚在商海里幾經博弈賺回了很多錢,現在對文化藝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據村支書說,他這位遠方親戚,每到一地都喜歡爬山,在山上尋找樹根,到了河流岸邊也喜歡尋找石頭。如果在山上被村支書這位遠方親戚,發現樹林裏有一棵樹根莖爆出,他一定會掏錢買下這棵樹,不管這棵樹的根莖有無使用價值,非得要砍倒這棵樹,掘開這棵樹的根部看過究竟。當村支書這位遠方親戚看到沒有什麼收穫價值時,放下心情雙手一拍就一走了之。

一次,村支書把他的遠方親戚帶至二伯家門前經過時,村支書見了二伯,隨口問了二伯一句:“你家那個半人高的木頭疙瘩在不在?”

二伯回答說:“在啊,在後檐溝放着。”

村支書又迫不及待地說:“帶我們去看看。”

二伯毫不推辭的意思,帶着村支書和那位遠方親戚,就到了二伯家的後檐溝。

村支書的遠方親戚一見二伯家那個木頭疙瘩,首先眼前一發亮,毫不掩飾地說道:“真是好東西,賣不賣?”

二伯誠實地回答說:“一個木頭疙瘩,談不上賣與不賣。你們看上了就拿去吧!”

村支書的遠方親戚只見二伯說話好輕鬆,就直接回答說:“真的不要錢?”

二伯再一次誠實回答說:“真的不要錢,放在我家後檐溝,我還嫌它擋事呢!”

這時,村支書忍不住了,帶着一臉的笑容說道:“這位大叔說的對,這種木頭疙瘩在我們山上到處都是,送給別人也沒有什麼!”

村支書的遠方親戚這時不僅在一次又一次觀察木頭疙瘩,而且摸了又摸木頭疙瘩的全身,甚至俯下身子對木頭疙瘩嗅一嗅,並且直起了腰桿說道:“好材料,好木頭疙瘩,是一件很不錯的藝術品原始材料!”

二伯不懂村支書遠方親戚說話啥意思,當着面補了一句:“你們看上了就拿去吧!不就是一個木頭疙瘩!”

不幾天,村支書遠方親戚掏錢請來了幾個幫工。在村支書的帶領下,那幾個幫工帶上繩索和木槓,擡走了二伯家那一個半人高的木頭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