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共患難優美散文

很早就想寫這篇文章,就是不知道怎麼下筆,這次兒子貴貴生病住院,是病毒性感冒,可能是氣溫時高時低造成的,稍不注意就感冒了,貴貴系扁桃體發炎,又涼到了胃,喉嚨里長了很多刺,高燒一直不退,嚴重時一天暈過去了三次,他的喉嚨和嘴都燒爛了,老婆翠英嚇得直哭,兒子住院一個多星期了,還是不見好轉,高燒時而退了,時而又燒上去了,讓人好揪心。

風雨共患難優美散文

誰料老婆本來就是腰間盤突出(骨質增生),不能長時間站立和走動,很多時候不是躺在沙發上就是睡在牀上,不能上班,還要經常吃藥,抓一次藥就要幾百元,家裏爲她治病欠下了十多萬元,兒子還沒好,她的右腿又痛,不能走路,躺在牀上連身都翻不了,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我象被抽筋卸骨一般,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頭直髮懵,簡直要暈過去了,我象擔負了千鈞重擔,舉步維艱,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還能不能抗下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和翠英是二婚,她的前夫就是因她腰間盤突出長病不起,很有癱瘓在牀的危險,而且醫治又要花費很多錢,兩夫妻難免拌嘴,進而就離婚,大兒子十九歲跟了前夫,小兒子八歲跟了翠英,她病稍微好些還能賣點雞蛋、菜油、米做點小生意,但是站久了或背重了點腰病就犯了。

在5月8日,父親又突然發病,突然之間連坐都坐不穩,送到青神縣人民醫院後,醫生說是慢性腦淤血,父親一度患有高血壓,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的院,身體越來越差,醫生說是晚期了,叫放棄治療,我們只好把他接回河壩子,叫河壩子醫院的護士到家裏爲父親輸液,十來天后,護士都不願輸液了,一個星期之後,父親病逝了,那段時間一度讓我震撼、心碎,眼睜睜的看着父親病逝,他一直都有強烈的生存願望,在入院第二天就想下地走路,但是,他連腳都挪不動,站都站不穩,只好又回牀上去躺着,我們無奈的看着他一天天的瘦下去,最明顯的是他的臉,瘦得只剩一層皮,出氣時哪皮被吹起,鼓得象氣球,吸氣時那皮縮過兩排牙之間,他的眼睛一天天凹下去,一天天的變小,眼光一天天變暗,眼皮耷拉下來,幾乎要把眼睛遮蓋住,太陽穴和眼骨越來越棱角嶙峋,最後一兩天呼吸越來越困難,呼吸起來胸內如陣陣雷鳴,肚子急劇的起伏,眼睛裏有層發白的膜似的東出,叫他時他只能扭頭看着難,張着嘴呼呼呼的呼吸,讓人好替他難受。

最要命的是父親的腦子裏一直很清醒,一點都沒糊塗,他還對四姐說,要是醫不好就送他進城(青神)去醫嘛。有一次我去看他,他把臉扭向窗戶,窗邊有根竹杆,竹杆上邊有個晾衣架,那是爲方便給父親輸液而放的。哪一刻我的心都碎了,如果不欠十多萬元的賬,我真想一直爲父親輸液,護士不輸液,我自學也會給父親輸液,讓他能拖久點,直到再也不能拖,看着父親躺在牀上,右手右腿不能動,左手環抱頭,把左腿屈膝立起,那樣子象很悠閒享受,真希望父親長命百歲,多多享受生活享受生命

在父親生病的日子裏,我腦子裏全是父親的愛,我的家是在河壩子鎮黃鶯嶺村6組,那兒叫大亂石,東邊是馬鞍山,後邊是涼山坪,前面叫王漢青的山,西邊是雙碑兒灣,我的家是在一個大瓦房的'右下角,那個大瓦房曾同時住過七八家人,父親給我的印象是沉默寡言,能挑擡,挑糞上涼山坪,他曾在張家山管理過代銷店,要從河壩子挑貨到張家山,一路要經過狹朝口、大對口坡、小對口坡,有十多裏山路,扁擔前頭掛個水壺,肩頭搭張帕子,累了就把貨放在地上,把扁擔搭在貨上,人就坐在扁擔上,他洗澡時總叫我幫他搓背,他肩上有個雞蛋那麼大的肉疙瘩,我小時候他趕河壩子總會買巴(餅子)和糖(水果糖),有麻花,小時候我一着涼就會耳朵痛,常去石家口張樹軍那裏看病,有時去河壩子衛生院看,有時去青神看,父親總會和我去下館子(進飯店吃飯),他就會給我說回去別給媽媽說。

我的母親在我九歲時去世,那時父親也五十多快六十歲了,哥哥姐姐們各自成家立業,是父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把我和七妹拉扯大,供我讀書到職高,那時他們那一代就賣些竹子、樹子,賣點生薑、蒜什麼的,有的去水竹林撿竹丫子扎掃帚,半夜三更起牀挑到烏拋灣、仁壽、周坡、柳聖、永壽、高臺這些場鎮去賣,幾十上百里的路,要能在天亮前趕到,賣了東西捨不得去飯店吃飯,我隨身帶兩片烙餅,去飯店要碗米湯,吃一口烙餅喝口水,很多人太節約辛勞而不到五十歲就去世了。

……

父親越來來衰老,我卻一直在外邊打工,他一直瘦瘦的,模樣沒怎麼變,只是不能做活了,之後就走路不行,他有高血壓,我們就給他吃降壓藥,去年底今年初才發現他吃飯時掉筷子,說話咕噥咕噥的聽不清,哥把他接到成都去,那曉得一下子患病,一患病就是晚期。

父親肯定是帶着遺撼和不甘去世的,他一直一直想活下去,讓我束手無措,我心想他就是倒牀一兩年我們也照顧他,只要能儘量延續他的生命。

願父親在九泉之下安息,願翠英母子早曰康復,我們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生活,早日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