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歌原文翻譯及賞析

豔歌原文翻譯及賞析1

豔歌何嘗行

飛來雙白鵠,乃從西北來。

十十五五,羅列成行。

妻卒被病,行不能相隨。

五里一返顧,六裏一徘徊。

“吾欲銜汝去,口噤不能開;

吾欲負汝去,毛羽何摧頹。

樂哉新相知,憂來生別離。

躇躕顧羣侶,淚下不自知。”

“念與君別離,氣結不能言。

各各重自愛,道遠歸還難。”

“妾當守空房,閉門下重關。

若生當相見,亡者會黃泉。”

今日樂相樂,延年萬歲期。

《豔歌何嘗行》譯文

雙雙白鵠由西北向東南方飛去,羅列成行,比翼齊飛。突然一隻雌鵠因疲病不能再相隨。雄鵠不捨分離,頻頻回顧,徘徊不已,“我想銜你同行,無奈嘴小張不開;我想揹你同去,無奈羽毛不夠豐滿,無力負重。相識的日子我們那麼快樂,今日離別,真是無限憂傷,望着身邊雙雙對對的同伴,我們卻要憾恨相別,悲慼之淚不自禁地淌了下來。”雌鵠答道:“想到要與你分離,心情抑鬱得說不出話來,各自珍重吧,歸途茫茫,恐難再相聚了。我會獨守空巢,一生忠於你。活着我們終當相會,死後也必在黃泉下相逢。”

《豔歌何嘗行》註釋

妻卒被病:雌鵠突然染病。妻,雌鵠,此爲雄鵠口吻。卒,同“猝”,突然,倉促。

“五里”兩句:此兩句寫出了雄鵠依依不捨的樣子。

噤:閉口,嘴張不開。

摧頹:衰敗,毀廢,即受到損傷而不豐滿。

“樂哉”兩句:此處化用了屈原《九歌·少司命》中“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一句,表現雄鵠的極度悲哀。

躇躕:猶豫不決、戀戀不捨的樣子。顧:回頭看。

氣結:抑鬱而說不出話的樣子。

關:此處指門閂。

《豔歌何嘗行》簡析

詩名一曰“飛鵠行”。《古今樂錄》曰:“王僧虔《技錄》雲:《豔歌何嘗行》,歌文帝《何嘗》、《古白鵠》二篇。”《何嘗》和《古白鵠》未必爲曹丕所作,但可證《豔歌何嘗行》是由這兩篇合成的。《樂府解題》曰:“古辭雲:‘飛來雙白鵠,乃從西北來。’言雌病雄不能負之而去,‘五里一反顧,六裏一徘徊’。雖遇新相知,終傷生別離也。又有古辭雲‘何嘗快獨無憂’,不復爲後人所擬。‘鵠’一作‘鶴’。”

《豔歌何嘗行》賞析

詩分“正曲”和“趨”兩端,正曲全用比興,寫遠翔途中,雌鵠中途暴病,與雄鵠生生離別的場景,悽惻哀婉。

天高雲淡,碧空寥廓,一羣白鵠從西北方向飛來,或十隻一行,或五隻一排,列隊向東南飛去。不料,其中有一對白鵠,雌鵠忽然暴病,身疲力弱,無法追隨雄鵠繼續飛行了。“妻卒被病,行不能相隨。五里一返顧,六裏一徘徊。”“妻”,指雌鵠,“卒”,同猝。意外的打擊,使得雄鵠痛苦不堪,備受感情的煎熬。它實在說不定丟下雌鵠而獨自隨羣鵠而行,所以,它不時地反顧、徘徊,聲聲傳情,顧戀不捨。“吾欲銜汝去”四句,是雄鵠的內心獨白:“我想用嘴銜着你一道飛去,但嘴閉着張不開來;我欲揹負着你一道飛去,但毛羽毀損脫落,無法着力飛行。”欲舍不忍,欲罷不能,無可奈何、憂心如焚之狀,閉目可見。

“樂哉新相知,憂來生別離。躇躊顧羣侶,淚落縱橫垂。”正當雄鵠徘徊踟躇、心焦痛苦之時,舉目所及,羣鵠排列成陣,成雙作對,比翼齊飛,樂哉融融;而自己與雌鵠將生生離別,更想到相聚無期,不勝悲傷。於是悽愴神傷,不覺涕淚漣漣。“樂哉”二句,用屈原《九歌.少司命》“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語意。詩中“新相知”指其它的同伴們,即“羣侶”。它們是這對白鵠的新伴侶,但它們都成雙作對,所以在雄鵠眼中看來,它們是幸福、快樂的。“樂哉”與“憂來”對舉,比照鮮明,感情強烈。

“念與”以下爲第二段。這裏,由前面寫鳥而轉到寫人,不復再用比興,而直接讓人物出場,擬妻別夫口吻,通過妻子對遠行丈夫的叮嚀,直抒胸懷。丈夫離別在即,妻子含淚哽咽,對丈夫訴說衷曲道:“我一想到要與你生生離別,就不緊氣塞咽喉,哽咽不能言語。此次一別,天各一方,路途遙遠,歸家無期,希望我們彼此各自珍重。我在家中,將獨守空閨,閉門下閂,等你早日歸來。如果都等活着,我們定會相見,如果命運誠悲,那我們就將要到黃泉下相見了!”語痛情苦,不忍卒讀。僅此數語,便揭示了妻子激盪於胸間的一腔慘痛無比的情懷。她清楚地知道,在當時的社會裏,勝利可能即意味着死別,今日尚能執手相勞,兩情依依。別後情形如何,誰能料知?揮手而別,徒留兩地相思。別後自己處境孤寂,生活清冷;丈夫行役於外,冷暖縈繞心頭,千愁萬緒,陡然襲來。濃愁千斛豈女子孱弱之身所能承受?此處,並無一字描寫女子形貌與神態,但是,其憔悴不堪之狀,蹙眉淚面之容,如在眼前;其善良、多情、執着、純潔之品性,亦昭然若見。

“今日樂相樂,延年萬歲期”二句是樂府套語。樂工在唱完這一哀婉動人的歌曲之後,便向聽衆歌道“今日我們都因自己的幸運而感到愉快,每個人都能萬壽無疆。”此爲祝壽之詞,故與全篇文意不相關涉。

這首詩在藝術方面有許多地方值得我們借鑑。首先,成功地運用了比興手法,描寫一對白鵠的生死離別,借鳥喻人,構思新奇,頗具浪漫主義色彩。古代詩歌中,“善鳥、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佞”的比興手法可謂是俯仰皆是。《詩經》開其先河,《楚辭》助其波瀾,到漢樂府民歌中更得到了廣泛的運用。這首詩中,鴻鵠知情重情,心地善良,堪稱鳥中雄傑,可配人之君子。詩中寫鳥,側重於雄鵠顧憐雌鵠一事,而雌鵠之品性從中可見;詩中寫人,側重於女子傷離恨別、忠於愛情一方,而丈夫之美德亦可推知。首段全用比興,以叫“興”人,因物喻志,文已盡而意有餘,含蓄沉蘊,動人心懷。

其次,語言樸素自然而自帶感情,淺而能深,並具有形象色彩。深味詩篇,“正曲”言雄鵠不忍離別,句句情篤意濃,彼類丈夫口吻;“念與”以下八句寫女子臨別囑夫,酷肖妻子答夫之語。語言既飽含深情,又具有形象性,不僅抒發了悽愴悲苦的情懷,而且還塑造了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從“五里一返顧,六裏一徘徊”的雄鵠身上,我們彷彿看到了將要辭鄉遠行的丈夫,不忍拋家別妻、因而顧戀不捨、苦不堪言的形象,如聳眼前;讀完“念與君子別”數句之後,那風鬟殘鬢、黛眉不展的女子形象,如聳眼前,並且彷彿看到了那顆善良、多情的心。無一字寫神貌而神貌盡現,可謂言近意遠,含蘊無限,不着一字,盡得風流。

豔歌原文翻譯及賞析2

古豔歌

兩漢 佚名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譯文

被你拋棄而被迫出走,猶如那孤苦的白兔,往東去卻又往西顧。

舊的衣服不如新的好,人還是舊人更勝新人。

註釋

煢煢(qióng qióng):孤獨無依的樣子。

簡析

這篇最初見於《太平御覽》卷六百八十九,題爲《古豔歌》,無作者名氏。明、清人選本往往作竇玄妻《古怨歌》。《藝文類聚》卷三十記竇玄妻事雲:“後漢竇玄形貌絕異,天子以公主妻之。舊妻與玄書別曰:‘棄妻斥女敬白竇生:卑賤鄙陋,不如貴人。妾日已遠,彼日已親。何所告訴,仰呼蒼天。悲哉竇生!衣不厭新,人不厭故。悲不可忍,怨不自去。彼獨何人,而居是處。’”並不曾提到竇玄妻作這首歌。今仍從《太平御覽》。這首詩是棄婦詩,上二句比喻自己被出而終戀故人,下二句是說服故人也應該念舊。

樂府《古豔歌》:“煢煢(孤獨,無依靠)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這首詩的前兩句即以動物起興,興中兼含比喻。寫棄婦被迫出走,猶如孤苦的白兔,往東去卻又往西顧,雖走而仍戀故人。後兩句是規勸故人應當念舊。

豔歌原文翻譯及賞析3

豔歌

朝代:兩漢

作者:佚名

原文:

今日樂上樂,相從步雲衢。

天公出美酒,河伯出鯉魚。

青龍前鋪席,白虎持榼壺。

南鬥工鼓瑟,北斗吹笙竽。

妲娥垂明璫,織女奉瑛琚。

蒼霞揚東謳,清風流西歈。

垂露成幃幄,奔星扶輪輿。

註釋

①今日樂上樂:“上”一作“相”。此句爲漢樂府常見的套語。

②河伯:黃河神,名馮夷。

③東謳:齊地的歌。

④西歈(於):吳地的歌。 1、 《漢魏六朝詩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115—116頁

鑑賞

從“今日樂上樂”寫起,先點出今日之樂不同尋常,乃樂上之樂。第二句“相從步雲衢”寫求樂的地點。相從,謂互相伴隨,見得不是一人。步雲衢,即踏上登天大路。以下即展開對天上宴會場面的描寫,把“樂上樂”的情景具體化。先寫酒席:美酒是天公出的,鯉魚是河伯出的,東方青龍七星來鋪排筵席,西方白虎七星來把壺斟酒。天公是天上的.主宰者,他也對宴席有奉獻,可見宴上的“我們”地位之高。次寫歌舞:工於鼓瑟的南鬥星,長於吹笙竽的北斗星,都前來表演他們的拿手好戲;耳垂明月璫的嫦娥前來獻舞,身穿綵衣的織女奉上了美石與佩玉;這時蒼霞和清風也放開美妙的歌喉,唱起齊地、吳地的歌曲助興。這情景,真令人眼花繚亂,耳不暇聽。在這裏,既沒有對神仙神物的神祕感和恐懼感,也沒有羨慕和乞求,相反,倒是一切皆服務於“我們”,“我們”是宴會的主人。最後兩句是宴會結束,當“我們”登車而去時,流星前來駕車,正在下滴的露珠便成了車蓋的帷幕。可以想見,“我們”是多麼快意,“我們”是多麼自豪,只有“我們”,纔是頂天立地的一羣,儼然如天地間的主宰。

這首詩寫的是天上宴樂,但仔細一玩味,詩中所涉及的一切,不管是酒、魚、席、壺,還是明璫瑛琚、東謳西歈,無一不是人間的、不是人間的人們特別是富有者們所享受的。所以這場盛宴,不過是人間盛宴的折射。漢樂府中某些作品的首尾往往有“今日樂相樂,延年萬歲期”這樣的套語,不一定與內容相關,因爲這類詩都是用來在宴會上娛人的,爲了取悅宴會的主人們,便加上這樣祝頌性的詩句。這首詩亦是如此。所以,它實際上體現了人間享樂者們的欲求,他們並不滿足於人間的口耳之福,還要上天堂享樂,並讓天上的神仙也爲自己服務;主宰天上的世界,無所拘限地擴大自己的作用和影響。這首詩歌頌了這些享樂者,所以其思想性並不足取。但從另一角度看,由於詩寫得恢宏恣肆,顯得很有氣勢,意態不凡,因而在客觀上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漢代社會國力強盛時期人們的一種昂揚而又自信的心態和氣度,具有一定的社會認識價值。

此詩寫法上的主要特點是以賦的筆法,藉助天文學的知識,發揮想象,盡情鋪張,同時又層次井然,紛繁而不亂。其次,詩歌運用擬人手法,把神話中人物和天上星宿都“驅遣”到酒席宴會上來,讓它們各司其職,並都切合其特點,“個性”鮮明,“面目”可見。這些都非富於想象、善於想象者不能爲之。詩中除開頭二句外,其他皆爲對偶句,共六組十二句,連連排比,使賦法的優勢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在這些對偶句中,又善用互文,上下句各舉一邊,合則互相補充,既語言簡煉,又文意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