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全文註釋及賞析

李白全文註釋及賞析1

[唐]李白

李白全文註釋及賞析

明朝驛使發,一夜絮徵袍。

素手抽針冷,那堪把剪刀。

裁縫寄遠道,幾日到臨洮。

註釋:

【1】子夜四時歌:《子夜歌》屬樂府的吳聲曲辭,分爲“春歌”、“夏歌”、“秋歌”、“冬歌”。《唐書·樂志》說:“《子夜歌》者,晉曲也。晉有女子名子夜,造此聲,聲過哀苦。”因起於吳地,所以又名《子夜吳歌》。

【2】驛(yì)使:古時官府傳送書信和物件的使者。驛,驛館。

【3】絮(xù):在衣服裏鋪棉花。

【4】徵袍:戰士的衣裳。

【5】裁縫:指裁縫好的征衣。

【6】臨洮(táo):在今甘肅省臨潭縣西南,此泛指邊地。

作品賞析:

不寫景而寫人敘事,通過一位女子“一夜絮徵袍”的情事以表現思念征夫的感情。時間是傳送征衣的驛使即將出發的前夜,大大增強了此詩的情節性和戲劇性。一個“趕”字,不曾明寫,但從“明朝驛使發”的消息,讀者從詩中處處看到這個字,如睹那女子急切、緊張勞作的情景。關於如何“絮”、如何“裁”、如何“縫”等等具體過程,詩人有所取捨,只寫抽針把剪的感覺,突出一個“冷”字。素手抽針已覺很冷,還要握那冰冷的剪刀。“冷”既切合“冬歌”,更重要的是有助於加強情節的生動性。天氣的嚴寒,使手指也不靈巧了,而時不我待,偏偏驛使就要出發,人物焦急情態宛如畫出。“明朝驛使發”,分明有些埋怨的意思了。然而,她從自己的冷想到“臨洮”(在今甘肅臨潭縣西南,此泛指邊地)那邊的更冷。因此又巴不得驛使早發、快發。這種矛盾心理亦從無字處表出。讀者似乎又看見她一邊呵着手一邊趕裁、趕絮、趕縫。“一夜絮徵袍”,言簡而意足,然而隨即又情急起來,她想:路是這樣遠,“寒到身邊衣到無”呢?這回卻是恐怕驛使行遲,盼望驛車加緊了。“裁縫寄遠道,幾日到臨洮?”這迫不及待的一問包含極度的深情與牽掛。這組詩第三首是正面歸結到懷思良人之意,而這一首詩卻純從側面落筆,通過形象刻畫與心理描寫結合,塑造出一個活生生的思婦形象,成功表達了詩歌主題。結構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起勢突兀,結句意遠,情節生動感人。

如果說第三首是以間接方式塑造了長安女子的羣像,第四首則通過個體形象以表現出一類人——思婦形象。其語言的明轉天然,形象的鮮明集中,音調的清越明亮,情感的委婉深厚,得力於民歌,真是“意愈淺愈深,詞愈近愈遠,篇不可以句摘,句不可以字求”(《詩藪·內編》卷二)的佳作。

李白全文註釋及賞析2

[唐]李白

獨漉水中泥,水濁不見月。

不見月尚可,水深行人沒。

越鳥從南來,胡鷹亦北渡。

我欲彎弓向天射,惜其中道失歸路。

落葉別樹,飄零隨風。

客無所託,悲與此同。

羅帷舒捲,似有人開。

明月直入,無心可猜。

雄劍掛壁,時時龍鳴。

不斷犀象,繡澀苔生。

國恥未雪,何由成名。

神鷹夢澤,不顧鴟鳶。

爲君一擊,鵬摶九天。

註釋:

【1】“獨漉”四句:《獨漉篇》古辭:“獨漉獨漉,水深泥濁。泥濁尚可,水深殺我。”李詩擬之,喻安祿山所統治下的人民,在水深火熱之中。漉:使水乾涸之意。獨漉:亦爲地名。此乃雙關語也。

【2】“越鳥”四句:陳沆《詩比興箋》雲:“越鳥四句言(李)希言等處在南來,而璐兵亦欲北度。中道相逢,本非仇敵,縱彎弓射殺之,亦止自傷其類,無濟於我。”

【3】“落葉”四句:言自己無所依託,飄零之苦。

【4】“羅帷”四句:以明月之磊落光明,以自喻心跡也。幃:帳子。

【5】舒捲:屈伸開合,形容帷簾掀動的樣子。

【6】“雄劍”二句:以雄劍掛壁閒置,以喻己之不爲所用也。《太平御覽》:“顓頊高陽氏有畫影騰空劍。若四方有兵,此劍飛赴,指其方則克,未用時在匣中,常如龍虎嘯吟。”

【7】斷犀象:言劍之利也。《文選》曹植《七啓》:“步光之劍,華藻繁縟,陸斷犀象,未足稱雋。”李周翰注:“言劍之利也,犀象之獸,其皮堅。”

【8】國恥:指安祿山之亂。

【9】“神鷹”四句:《太平廣記》卷四六〇引《幽明錄》:“楚文王好獵,有人獻一鷹,王見其殊常,故爲獵於雲夢之澤。毛羣羽族,爭噬共搏,此鷹瞪目,遠瞻雲際。俄有一物,鮮白不辨,共鷹竦翮而升,矗若飛電。須臾羽墮如雪,血灑如雨。良久有一大鳥墮地而死。度其兩翅廣數十里,喙邊有黃。衆莫能知。時有博物君子曰:‘此大鵬雛也。’文王乃厚賞之。”

【10】夢澤:古澤藪名,亦與雲澤合稱雲夢澤。

【11】鴟鳶:指凡鳥。

作品賞析:

《獨漉篇》原爲樂府“拂舞歌”五曲之一,古辭以“刀鳴削中,倚牀無施。父仇不報,欲活何爲”,抒寫了污濁之世爲父復仇的兒女之憤。

“獨漉水中泥”,“獨漉”在今河北,傳說它遄急浚深、濁流滾滾,即使在月明之夜,也吞沒過許多行人。此詩首解先以憎惡的辭色,述說它“水濁不見月”的污濁,第三句“不見月尚可”,又在復沓中遞進一層,揭出它“水深行人沒”的罪惡。這“獨漉”水大抵只是一種象徵:詩人所憤切斥責的,其實就是佔據了長安,並將“河北”諸郡以污濁之水吞沒的安祿山叛軍。他們正如肆虐河北的獨漉水一樣,暗了天月,吞噬了無數生靈。

接着由紛亂的時局,轉寫詩人客中飄泊、報國無門的孤憤。當中原深受罹亂時,詩人正孤身一人,飄泊在東南。眼看着“越鳥南來”、“胡雁北渡?”,詩人心中不勝悲哀:那鳥雁飛歸的北方,正是河山拱衛的京師所在。而今陷於叛軍的鐵蹄之下,自己卻只能避難客中,這實在是最令詩人痛苦的。“我欲彎弓向天射”一句,就是在這痛苦心境中激發的“射天”奇思。它與“撥劍四顧心茫然”一樣,表達了一種無可發泄的苦悶。但彎弓射天,又怕誤傷了空中的鳥、雁,徒然使它們中道折翮、失卻歸路,這真叫人左右爲難。眼望月下的樹影,偶有落葉在風中飄墜,詩人不禁一聲長嘆:“客無所託,悲與此同”——他正如這風中落葉一樣,飄蕩無主。

自“羅帷舒捲”以下,詩境陡轉:四野萬籟俱寂,詩人卻還獨佇空堂,他究竟在等待着誰?門邊的羅帷忽然飄拂起來,彷彿有人正披帷而入。詩人驚喜中轉身,才發現來客只有清風。隨着羅帷之開,月光便無聲“直入”,正如豪爽的友人,未打招呼便闖了進來——然而它只是月光的“無心”造訪,根本無深意可解。這四句從清風、明月的入室,表現詩人似有所待的心境,思致妙絕。而且以動寫靜,愈加將詩人客中無伴的寂寞,襯托得孤寂冷落。

詩人所期待的,就是參與平叛、爲國雪恥之用。

“龍泉雄劍”此刻就掛在壁間。它如同古帝顓頊的“曳影之劍”一樣,當“四方有兵”之際,便震響“龍虎之吟”,意欲騰空飛擊。令人傷懷的是,它卻至今未有一吐巨芒、斷其犀、象之試。這雄劍的.命運,正是詩人自身報國無門的寫照。國之壯士,豈忍看着它空鳴壁間、“鏽澀苔生”一股怫鬱之氣在詩人胸中盤旋,終於在筆下化爲雄劍突發的嘯吟:“國恥未雪,何由成名?”筆帶憤色,卻又格調雄邁,顯示的正是李白悲慨豪放的本色。此詩末解,就於寶劍的嘯吟聲中,突然翻出了“神鷹”擊空的雄奇虛境。據《幽明錄》記,楚文王得一神鷹,帶到雲夢澤打獵。此鷹對攻擊兇猛的鴟、鳶毫無興趣,而竟去攻擊九天巨鵬並將之擊落。此詩結句所展示的,就是這神鷹擊天的奇壯一幕。而決心爲國雪恥的詩人,在天之東南發出了挾帶着無限自信和豪情的聲音:“爲君一擊,鵬搏九天!”這聲音應和着掛壁雄劍的“龍吟”之音,響徹了南中國。它預告着詩人飄泊生涯的終止——他將以“鵬搏九天”之志,慨然從軍,投入平治“獨漉”、驅除叛軍的時代風雲之中。

此詩共分六節(樂曲的章節),初讀起來似乎“解各一意”、互不相屬,其實卻是“峯斷雲連”、渾然一體。從時局的動亂,引出客中飄泊的悲憤;從獨佇空堂的期待,寫到雄劍掛壁的嘯吟;最後壯心難抑、磅礴直上,化出神鷹擊天的奇景。其詩情先借助五、七言長句盤旋、摩蕩,然後在勁健有力的四言短句中排宕而出。詩雖作於詩人五十六歲的晚年,而奇幻崢嶸之思、雄邁悲慨之氣,就是與壯年時代的名作《行路難三首》、《夢遊天姥吟留別》相比,亦更見其深沉而一無遜色之憾。

李白全文註釋及賞析3

[唐]李白

雙燕復雙燕,雙飛令人羨。玉樓珠閣不獨棲,金窗繡戶長

相見。柏樑失火去,因入吳王宮。吳宮又焚蕩,雛盡巢亦空。

憔悴一身在,孀雌憶故雄。雙飛難再得,傷我寸心中。

註釋:

【1】雙燕離:宋人郭茂倩《樂府詩集》:“《獨處吟》、《流凘咽》、《雙燕離》、《處女吟》四曲,其詞俱亡。”就是說樂府中有《雙燕離》等琴曲,曲辭已不存。李白此詩爲據琴曲所填。

【2】“柏樑”句:漢武帝時皇宮中有柏樑殿,遭火焚。柏樑:漢長安臺名。《三輔黃圖》卷五:“柏粱臺,武帝元鼎二年春起。此臺在長安城中北關內。”王琦注云:“《漢武內傳》太初元年十一月已酉,天火燒柏梁臺。”此句似言李白被讒出衆事。

【3】“因入”句:此句似言太白入永王璘幕府事。

【4】“吳宮”句:越王勾踐伐吳,曾火焚吳王宮。

作品賞析:

此詩爲寓言詩,寫雌雄雙燕歷盡艱險,生死不渝的“愛情”。一對恩愛燕子相依相伴,快樂幸福,不料一場大火降臨,雄燕不幸身亡,雌燕憔悴傷心,迴旋不去,非常傷感,悽切而動人。此詩用以寄寓人類愛情之忠貞。“令人羨”爲全詩之眼,是聯繫人與燕的紐帶。

李白這首樂府取材比較隨意,雖然提到“柏樑”、“吳王宮”,但都是信手拈來,並無所指。時序也是錯亂的。按“柏樑失火去,因入吳王宮”語意,似乎先有西漢柏樑殿失火,後有春秋吳王宮焚燒,其實西漢在春秋之後。可見這首樂府是隨意而寫,可能是李白應景之作,並非有感而發,因此在藝術上少有可圈可點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