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記文學背景鑑賞

文學作品就是一個藝術形象--透過語言,在自己心理屏幕上覆活出一個活生生的形象世界,一個生命世界,一個情感世界。而文學賞析成了許多文學創作者和愛好者去研究的必修課。語文小編今天推薦的是岳陽樓記鑑賞,其獨到的鑑賞角度及剖析風格,也非常值得我們讀者去學習。

岳陽樓記文學背景鑑賞

岳陽樓與黃鶴樓、滕王閣號稱江南三大名樓。它們的出名,應該說與題詠它們的詩文有關。在所有題詠它們的詩文中,黃鶴樓以崔灝的詩《黃鶴樓》,滕王閣以王勃的《滕王閣序並詩》,岳陽樓以范仲淹的《岳陽樓記》最負盛名。曹丕在《典論論文》中雲: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我覺得這不朽之盛事倒是說得十分恰切。譬如這三座名樓,之所以千古聞名,是因爲有這些廣爲流傳的歌詠它們的詩文。

它們作爲名勝古蹟,正如雨果所說的:歲月創造的一切都是屬於人類的。因爲它們充分體現了古代勞動人民高度的藝術水平和不朽的藝術價值。這是先祖留給後人們的寶貴的文化遺產,後人理應好好地珍惜和愛護,否則,就是不孝。如果像如同楚霸王燒阿房宮,英法聯軍燒圓明園,那他就是歷史的罪人,。

滕子京在這方面做得很好。

滕子京負大才,爲衆忌疾,自慶陽帥謫巴陵。由此可知,滕子京是被貶謫到這裏來的。這對他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憤懣、落寞、抑鬱、憂傷、痛苦等等情感鬱結於心頭,自然是無法排遣的了。唐代大詩人李白深諳其中三味,他在詩中寫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其實還可用李清照的一句詞來形容: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滕子京貶謫巴陵,雖然憤鬱頗見辭色,不過,他在這種心境之下,重修岳陽樓,是想以張說爲表率,於土木之中,以爲山水非有樓觀登覽者不爲顯,樓觀非有文字稱證者不爲久,文字非有出於雄才巨卿者不爲著,於是,請諸名家作《洞庭晚秋圖》,連同親擬《求記書》,並寄好友范仲淹。

適值此時,范仲淹因他施行的慶曆新政失敗,,由參知政事貶爲鄧州知州。他在接到好友的《求記書》後,便想借題發揮,將自己宏大的胸襟和遠大的政治抱負表達出來,與友人共勉。

文章開篇只用一句話點明瞭滕子京被貶一事,接着對好友大加讚美。被貶謫巴陵的好友,忘懷得失,心繫百姓,勵精圖治,僅僅一年多時間,就把巴陵郡治理得政通人和,百廢具興。這既是在誇將好友的才幹,又蘊含有對好友的遭遇抱不平之意。

范仲淹並不是一味的恭維自己的好友,他這樣寫,也有自己的根據的。這可從好友重修岳陽樓得知的。

我們知道,岳陽樓作爲一座名樓,它的規模肯定是比較大的,滕子京並非只是修繕一下,而是增其舊制,也就是要擴大它舊時的規模,這自然得花不少的.銀子,而滕子京既然拿得出這麼多的銀子來修岳陽樓,那就說明他將巴陵郡治理得很好的了。至於范仲淹說他治理得政通人和,百廢具興,那是范仲淹把這當作對好友的希望,或者說是鼓勵。

對於修岳陽樓一事,范仲淹也是很贊同的,因爲這是千秋功業,就如同我們現在保護文物一樣。

提到岳陽樓,就離不開洞庭湖。正因爲有了洞庭湖才造就出了這麼一座名樓。范仲淹認爲,巴陵的美好景色,全集中在洞庭湖。可是,作者在寫洞庭湖時,卻只是一筆帶過。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僅這一句,可見作者恢弘的氣度,宏大的胸襟,不凡的才識,不是大手筆,是寫不出這勢極豪雄的句子來的。

也許我們會問,作者對洞庭湖怎麼只寫這麼一句呢?原來是前人之述備矣。他如果再寫,不能超過前人,那他所寫的,豈不是廢話麼?接下來,作者寫洞庭湖北通巫峽,南極瀟湘。我們知道洞庭湖在湖南,而巫峽在重慶與湖北之間,再加上瀟水與湘水,足以表明洞庭湖輻射的面積廣大,南來北往的人都要經過這裏。

只是在這些人中,范仲淹爲什麼只提及遷客騷人呢?

我們知道,在宋代,沿襲唐代的科舉制度。學子們只有通過科舉考試才能走上仕途。而科舉考試所考的體裁屬詩詞歌賦。所以,這些作官的,都能賦詩作文,因而這遷客騷人其實是合二爲一的,他們既是遷客,又是騷人。這些人是國家的棟樑之材,治理國家就得靠這些人。他們此時遭貶,途經這裏,登上岳陽樓,觀賞洞庭湖美景,他們的情感將隨着洞庭美景的變化而變化。

接着作者寫遷客騷人們看到的是一幅蕭瑟淒冷悲涼的景象:霪雨霏霏、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在岳陽樓上,除了眼前的風浪,什麼也看不見,感覺到自己也將被這風浪所吞噬。這時,從這風浪裏傳來虎嘯猿啼的聲音。那虎嘯聲讓人心驚膽寒,驚恐萬狀,而猿聲,是那麼的悽異哀傷,讓人悲從中來,淚溼衣裳。這時,想起自己遭貶謫的身世際遇,便感極而悲者矣。

接下來遷客騷人看到的是一幅明麗秀美有着詩的意境的景象:春風、麗日、藍天、碧波、沙鷗、錦鱗、香草、蘭花,如詩如畫,令人陶醉;皓月照耀千里,湖水盪漾金波,清粼粼地水中躺着一碩大的白玉,恰似人間仙境,唱和的漁歌飄來,這淳樸而和美的歌聲,讓人喜不自勝。這時,登上岳陽樓,忘卻了所有的煩惱憂愁,飄然欲仙,乘風歸去,真是喜氣洋洋者矣。

作者通過遷客騷人在觀看兩幅迥異的景象時產生出兩種迥異的情感,表明人的情感是最易受外界環境的影響,這是人之常情。

然而,有沒有人會不受環境的影響呢?

有,那就是古仁人。也就是古代那些品德高尚的人。他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句話是互文,即不因外物的好壞和自己的得失而或喜或悲。這應該是人生的至高境界,超越功名利祿,超越榮辱得失,如同黔婁之妻所云不慼慼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我們不禁爲他們這宏大的胸襟而讚歎不已。看到這裏,也許我們會想到遠離紅塵的和尚。古仁人與和尚是截然不同的,和尚是消極避世,古仁人是積極入世。在古仁人的心裏,裝着的君王和老百姓。因而,他們在朝廷做官,心裏擔憂老百姓,不在朝廷做官,心裏擔憂君王。

在古代,君王和國家是劃等號的。《詩經》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是以他們擔憂君王,其實也就是擔憂國家。

像他們這樣只是擔憂,那他們什麼時候才快樂呢?行文至此,作者道出自己的遠大的政治抱負:先天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了。

作者最後說,沒有這樣的人,我同誰一道呢?其實這是在對自己的好友說的。因爲既然是好友,那就應該一道的。這也就起到了對好友的鼓勵與鞭策的作用。

讀了這篇文章,我們深深地歎服作者寬廣胸襟,開闊境界,遠大抱負,同時也陶醉於作者用細膩逼真的筆觸刻劃出一幅幅美景之中,真是一種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