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級下冊課文

語文是一門基礎的學科,大家知道六年級的語文課文有哪些嗎?歡迎大家一起來了解一下!

《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爲什麼一去不復返呢?——是有人偷了他們罷:那是誰?又藏在何處呢?是他們自己逃走了罷:現在又到了哪裏呢?

我不知道他們給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確乎是漸漸空虛了。在默默裏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經從我手中溜去;像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裏,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我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

去的儘管去了,來的儘管來着;去來的中間,又怎樣地匆匆呢?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小屋裏射進兩三方斜斜的太陽。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轉。於是——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裏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裏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着的手邊過去,天黑時,我躺在牀上,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上跨過,從我腳邊飛去了。等我睜開眼和太陽再見,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嘆息。但是新來的日子的影兒又開始在嘆息裏閃過了。

在逃去如飛的日子裏,在千門萬戶的世界裏的我能做些什麼呢?只有徘徊罷了,只有匆匆罷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裏,除徘徊外,又剩些什麼呢?過去的日子如輕煙,被微風吹散了,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我留着些什麼痕跡呢?我何曾留着像遊絲樣的痕跡呢?我赤裸裸來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的回去罷?但不能平的,爲什麼偏要白白走這一遭啊?

你聰明的,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爲什麼一去不復返呢?

《桃花心木》

林清玄

鄉下老家前面,有一塊非常大的空地,租給人家種桃花心木的樹苗。桃花心木是一種特別的樹,樹形優美,高大而筆直,從前老家林場種了許多,林場的桃花心木已是高達數丈的成林,所以當我看到桃花心木僅及膝蓋的樹苗,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種桃花心木的是一個高大的人,他彎腰種樹的時候,感覺就像插秧一樣,不同的是,這是旱地,不是水田。樹苗種下以後,他總是隔幾天纔來澆水,奇怪的是,他來的天數沒有規則,有時三天,有時五天,有時十幾天來一次。澆水的量也不一定,有時澆得多,有時澆得少。我住在鄉下時,天天都會在種有桃花心木苗的小路散步,種木苗的人偶爾會來家裏喝茶,他有時早上來,有時下午來,時間也不一定。我感到愈來愈奇怪。更奇怪的是,桃花心木有時就莫名其妙地枯萎了,所以,他來的時候總會帶幾株樹苗來補種。我起先以爲他太懶,隔那麼久才爲樹澆水。但是,懶的人怎麼會知道有幾棵樹枯萎了呢?後來我以爲他太忙,纔會做什麼事都不按規律。但是忙的人怎麼可能行事那麼從從容容?我忍不住問他,到底是什麼時間來?多久澆一次水?桃花心木爲什麼會無緣無故枯萎?如果你每天來澆水,桃花心木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枯萎吧?種樹的人笑了,他說:“種樹不是種菜或種稻子,種樹是百年的基業,不像青菜幾個星期就可以保收。所以,樹木自己要學會在土地裏找水源,我澆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老天下雨是算不準的,它幾天下一次?上午或下午?一次下多少?如果無法在這種不確定中汲水生長,樹苗很自然就枯萎了。但是,只要在不確定中找到水源,拼命紮根的樹,長成百年的大樹就不成問題了。”

種樹的.人語重心長地說:“如果我每天都來澆水,每天都定時澆一定的量,樹苗就會養成依賴的心,根就會浮生在地表上,無法深入地底,一旦我們停止澆水,樹苗會枯萎得更多。幸而可以存活的樹苗,遇到狂風暴雨,也是一吹就倒了。”

植樹者言,使我非常感動,想到不只是樹,人也一樣,在不確定中,我們會養成獨立自主的心,不會依賴。在不確定中,我們深化了對環境的感受與情感的覺知。在不確定中,我們學會把很少的養分轉化爲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長。生命的法則不可能那麼固定、那麼完美,因爲固定和完美的法則,就會養成機械式的狀態,機械的狀態正是通向枯萎、通向死亡之路。當我聽過種樹的人關於種樹的哲學,每天走過桃花心木苗時,內心總會有某些東西被觸動,這些樹苗正努力面對不確定的風雨,努力學習如何才能找到充足的水源,如何在陽光中呼吸,一旦它學會這些本事,百年的基業也就奠定了。現在,窗前的桃花心木苗已經長得與屋頂等高,是那麼優雅而自在,宣告着自主的生命。種樹的人不再來了,桃花心木也不會枯萎了。

《頂碗少年》

有些偶然遇到的事情,竟會難以忘懷,並且時時縈繞於心。因爲,你也許能從中不斷地得到啓示,悟出一些人生的哲理

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次,我在上海大世界的露天劇場裏看雜技表演。節目很精彩,場內座無虛席。坐在前幾排的,全是來自異國的旅遊者。優美的東方雜技,使他們入迷了,他們和中國觀衆一起,爲每一個節目喝彩鼓掌。

一位英俊的少年出場了。在輕鬆幽雅的樂曲聲裏,只見他頭上頂着高高的一摞金邊紅花白瓷碗,柔軟而自然地舒展着肢體,做出各種各樣令人驚羨的動作,忽而臥倒,忽而躍起……碗,在他的頭頂搖搖晃晃,卻總是掉不下來。最後,他騎在另一位演員身上,兩個人一會兒站起,一會兒躺下,一會兒用各種姿態轉動着身軀。站在別人晃動着的身體上,很難再保持平衡,他頭頂上的碗,搖晃得厲害起來。在一個大幅度轉身的剎那間,那一大摞碗突然從他頭上掉了下來!這意想不到的失誤,讓所有的觀衆都驚呆了。

臺上並沒有慌亂。頂碗的少年歉疚地微笑着,不失風度地向觀衆鞠了一躬。一位姑娘走出來,掃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又捧出一大摞碗,還是金邊紅花白瓷碗,整整十隻,一隻不少。於是,音樂又響起來,碗又高高地頂在了少年頭上。少年很沉着,不慌不忙地重複着剛纔的動作,依然是那麼輕鬆優美,緊張不安的觀衆終於又陶醉在他的表演之中。到最後關頭了,又是兩個人疊在一起,又是一個接一個艱難的轉身,碗,又在他頭頂厲害地搖晃起來。觀衆們屏住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頭上的碗……眼看身體已經轉過來了,幾個性急的外國觀衆忍不住拍響了巴掌。那一摞碗卻彷彿故意搗蛋,突然跳起搖擺舞來。少年急忙晃動腦袋保持平衡,可是來不及了。碗,又掉了下來。

場子裏一片喧譁。臺上,頂碗少年呆呆地站着,臉上全是汗珠,他有些不知所措了。還是那一位姑娘,走出來掃去了地上的碎瓷片。觀衆中有人在大聲地喊:“行了,不要再來了,演下一個節目吧!”好多人附和着喊起來。一位矮小結實的白髮老人從後臺走到燈光下,他的手裏,依然是一疊金邊紅花白瓷碗!他走到少年面前,臉上微笑着,並無責怪的神色。他把手中的碗交給少年,然後撫摩着少年的肩胛,輕輕搖了搖,嘴裏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少年鎮靜下來,手捧着新碗,又深深地向觀衆們鞠了一躬。

音樂第三次奏響了!場子裏靜得沒有一絲聲息。一些女觀衆,索性捂住了眼睛……

這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拼搏!當那疊碗又劇烈地晃動起來時,少年輕輕抖了一下腦袋,終於把碗穩住了。全場響起了暴風雨般的響聲。

在以後的歲月裏,不知怎的,我常常會想起這位頂碗少年,想起他那一次的演出;而且每每想起,總會有一陣微微的激動。這位頂碗少年,當時和我年齡相仿。我想,他現在早已是一位成熟的雜技藝術家了。我相信他不會在艱難曲折的人生和藝術之路上退卻。我確信,他是一個強者。

《藏戲》

馬晨明

世界上還有幾個劇種是戴着面具演出的呢?

世界上還有幾個劇種在演出時是沒有舞臺的呢?

世界上還有幾個劇種一部戲可以演出三五天還沒有結束的呢?

還是從西藏高僧唐東傑布的傳奇故事講起吧。

那時候,雅魯藏布江上沒有什麼橋樑,數不清的牛皮船,被掀翻在野馬脫繮般的激流中,許多試圖過江的百姓,被咆哮的江水吞噬。於是,年輕的僧人唐東傑布許下宏願,發誓架橋,爲民造福。一無所有的唐東傑布,招來的只有一陣鬨堂大笑。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段傳奇。唐東傑布在山南瓊結,認識了能歌善舞的七位姑娘,組成了西藏的第一個藏戲班子,用歌舞說唱的形式,表演宗教故事、歷史傳說,勸人行善積德、出錢出力、共同修橋。隨着雄渾的歌聲響徹雪山曠野,有人獻出錢財,有人佈施鐵塊,有人送來糧食,更有大批的農民、工匠跟着他們,從一個架橋工地,走到另一個架橋工地……藏戲的種子隨之灑遍了雪域高原。所到之處,人們爲姑娘們俊俏的容貌、婀娜的舞姿、優美清新的唱腔讚歎不已,觀衆們驚歎道:莫不是阿吉拉姆下凡跳舞了吧!以後人們就將藏戲演出稱爲“阿吉拉姆”。

就這樣,身無分文的唐東傑布在,雅魯藏布江上留下了58座鐵索橋,同時,成爲藏戲的開山鼻祖。

在藏戲裏,身份相同的人物所戴的面具,其顏色和形狀基本相同。

善者的面具是白色的,白色代表純潔;

國王的面具是紅色的,紅色代表威嚴;

王妃的面具是綠色的,綠色代表柔順;

活佛的面具是黃色的,黃色代表吉祥;

巫女的面具是半黑半白,像徵其兩面三刀的性格;

妖魔的面具青面獠牙,以示壓抑和恐怖;

村民老人的面具則用白布或黃布縫製,眼睛、嘴脣處挖一個窟窿,以示樸實敦厚。

面具運用象徵、誇張的手法,使戲劇中的人物形象突出、性格鮮明,這是藏戲面具在長期發展過程中得以保留的重要原因之一。

雪山江河作背景,草原大地作背景。藏戲的藝人們席地而唱,不要幕布,不要燈光,不要道具,只要一鼓、一鈸爲其伴奏。他們別無所求,只要有觀衆就行。

觀衆團團圍坐,所有的劇情靠“雄謝巴”的解說和藝人們的說唱來描述。藝人們唱着,說着,跳着,在面具下演繹着各種故事。

在幾百年的發展中,藏戲形成了自己固定的程式:開場陳說藏戲歷史以招徠觀衆,正戲表演故事的主要部分,結尾則具有慶賀演出成功之意。

藏戲藝人的唱腔、動作豐富多彩,不一而足。不同的人物用不同的唱腔來演唱,不同的情緒有不同的舞蹈動作來表達,不同的流派、不同的戲班更是有各種風格的表演形式。觀衆在吃喝玩耍中看戲,一齣戲演它個三五天毫不稀奇,大家隨心所欲、優哉遊哉,毫無倦意。

藏戲就是這樣,一代一代地師傳身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