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散文

王駝背結婚了,他要請全村的人去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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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駝背的背開始只是有一點點拱形,由於他成天在田間地頭幹活,弓着背,彎着腰,時間長了,他的背自然越來越拱了,他又是一個打石匠,掄起大鐵錘一天天的吆喝,一錘一錘的對着鐵鑽打,那種哐當的聲音彷彿彈奏的輕音樂,美妙動人。他打大錘的時間越久,背顯得越駝,所以村裏人就叫他王駝背。

王駝背的女人是怎麼來的?村裏人說,怎麼來的,你以爲是從路邊撿來的,是王駝背花10000塊錢從人販子手裏買來的。

大家也不知道女人究竟有多少歲,不知道女人姓什麼,身份一證上的名字可能不是她本人的名字,看長相不像他女人的身影。

村裏人說,王駝背,你要防一防喲,現在女人的心始終猜不透。到時候自己吃了虧還不知道。王駝背說,沒有事,小方對我那麼好,我們的感情很好了,怎麼會有事情發生呢?

王駝背請客的那天,村裏人幾乎都去了。村裏人都知道,王駝背這一招是讓大家送禮。村裏人說,哎呀!王駝背結婚也不容易,我們每一家送他200元作爲婚禮,反正王駝揹人生最大的事情就這麼一回,難道他還想結第二次婚不成?

農村人吃席都是吃流水席,這一輪能坐多少桌就坐多少桌,沒有吃到的坐下一輪,大家都知道這個規矩,也沒有人生氣。吃過午飯,沒有過多久,天就暗下來了,師傅們又擺上了晚餐,大家又接着吃晚飯。反正時間都在婚宴中度過。一些小孩不懂規矩,吃了一輪又吃第二輪,王駝背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萬一飯菜不夠咋辦?主持婚宴的師傅說,王駝背,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自己高興點,大家吃了飯等着鬧洞房,你自己要有個思想準備。

村裏的大姐大一嫂給王駝背鋪好了婚牀。在鋪牀的時候,她們按照村裏結婚的習俗,把牀鋪裏放了一些玉米和稻穀,預祝夫妻兩兒孫滿堂,五穀豐登。當王駝背和老婆坐上一牀的時候,只聽見牀鋪嘰嘎嘰嘎的響,把他的媳婦嚇了一大跳。

村裏的小夥子開始鬧洞房了。王駝背,我們問你們,你們一定要如實回答,知道嗎?王駝背說,那是那是。你和嫂子當着大家的面親嘴,要親響,不親響不算數。有的小娃兒也在喊,王駝背親一個,王駝背親一個。王駝背真的抱着媳婦對着她的嘴親了一個。這下惹了煩了,他的媳婦馬上給他一個巴掌。把王駝背的嘴巴打出了鮮血,王駝背當時恨不得地上有一個縫隙鑽下去,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小夥子們說,王駝背,你別生氣,嫂子是給你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王駝背就不生氣了。緊接着,大家拿了一個破竹竿,上面有一張白紙,白紙上寫了兩個字“想搞”,問王駝背,上面寫的啥子字?王駝背說“想搞”,大夥說,王駝背,你搞給大家看看。王駝背說,這個怎麼看?你們不是出我的洋相嗎?逗得大家鬨堂大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都期待鬧洞房鬧出奇蹟。結果還是不歡而散了。這個女人不懂鬧洞房,鬧了半天也白鬧,一顆喜糖都不發。後來大家就慢慢離開回家了。

鬧洞房的小夥子走了之後,王駝背問,媳婦你爲啥要打我一巴掌。你是流一氓,我就要打你。你是我媳婦,我難道不可以親你?我沒有同意,你就是犯法的,知道不?我們是鬧洞房呀,歡喜。我不管那麼多,我沒有同意你就是耍流一氓。

兩個人爭論了一陣就各自睡覺了。第二天早晨,王駝背起了個大早,給媳婦端來了洗臉水。媳婦伸了一下懶腰,繫了一下褲腰帶,看着王駝背可憐的樣子。然後說,駝背,你不要往心裏去,我昨天夜裏是給你開玩笑的。你放心,我會安心在你家的,給你生兒子生女兒,讓你很幸福。王駝背聽了心裏甜滋滋的。

時間過去了一個月,王駝背還沉浸在鬧洞房那個不快的'夜晚中,那一巴掌很重,打傷了一個男人的自尊,他在心裏喊冤。他又不敢喊出聲來,媳婦是自己花10000元錢買來的。他感到痛苦,不是一般的痛苦,已經一痛苦到了極點。

時間接近年關了,王駝背跟着大家到鎮上打臨工,想掙點過年錢。那些在一起幹事的男人問,王駝背,你和嫂子幹那事沒有?王駝背說,你們不是說的廢話嗎?哪個貓兒不吃腥?

正當王駝背和大夥幹得轟轟烈烈的時候,家鄉上鎮上趕集的人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王駝背,你的婆娘跑了,剛跑不久,你趕快去追。王駝背把鑽子一甩,急急忙忙往車站跑,連媳婦的一個人影都沒有見着。

後來,村裏人說,是一個男人來帶走的。那個男人很帥,穿着整齊的西服,還打了領帶的,比你王駝背強多了,他們是坐船走的,你追得到過球。王駝背一臉的悲哀。

王駝揹回到家裏一看,什麼也沒有拿走,就是拿走那面她照過的鏡子。

王駝背家裏的大門白天黑夜都開着。王駝背這一個春節就躲在婚牀上,有人叫他,他也答應人家,不管人家怎麼喊,他也不出門,他在等待大夥給他鬧第二次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