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悼岳母

今天是農曆九月二十五日,昨天剛過完萬聖節。五年前的今天,那也是一個蕭殺的深秋,岳母永遠離開了這個她不捨的世界,五年了多少次想寫點紀念她的文字,但是一直覺得太沉重,太壓抑而遲遲沒有動手。

散文悼岳母

岳母去世的時候纔剛50歲,那年,妻子懷着女兒才7個月,妻妹懷着孩子6個月,妻弟還沒有結婚。岳母是因爲腦溢血去世的,但是之前是患上腎功能萎縮,家裏爲她治病欠下了幾萬元的債務,而我和妻子也花去了我們6000多元的工資,那時候我們的工資都很低,工作也不固定。

回去的時候,醫院已經拒絕治療,岳母已經處於昏迷狀態,靠着氧氣還活着,其實她是在等遠在另一個城市打工的子女。其實我一直覺得岳母是自己想走的,她不願再拖累大家,因爲在一個貧窮的家庭,一個病人是全家的負累。她寧可自己離去也不願讓自己至親的人而活的那麼累。

零點二十分左右,後院裏傳來了一陣哭聲,我和妻子在前院屋裏小睡了一會,匆忙穿上衣服向後院跑,岳母已經停止了呼吸,帶着無限的不捨與眷戀而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昏暗的小屋擠滿了親人,我知道再多的言語也無法安慰妻子的悲傷,我緊緊抓住妻子的手,也許那是我能給她最大的安慰了,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堅實的依靠。其實自己也有種莫名的悲傷,一是因爲妻子,一是因爲岳母本就是那種正直善良的'人。

也許即將離去的人總能感覺到未來,岳母以前清醒的時候,曾說過臨走之前見不上妻子和妻妹,我和妻子就在前院小憩了一會,而妻妹一直守在岳母的身邊,就是去廁所的那一會功夫,岳母就匆匆離去了。深秋的夜格外的寒冷,老天也爲一個善良的人的離去而灑下了淚水,冷冷的秋,冷冷的雨,秋風吹過就格外的寒冷,冷的沁入骨髓。

然後就是農村後事的安排,妻子老家的風俗和我們老家不同。我們老家只是兒子守靈,而妻子那是女兒也守靈,我和妻子的姐夫,妹夫,妻弟一起呆在狹小的靈堂裏,正面放着一個四方小桌,桌子上點着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不時被門外吹來的冷風,吹得搖搖曳曳。我們就在一起默默地抽菸,很多時候淚水不代表悲傷,無言的沉默纔是悲傷的極致。

下葬那天,天氣陰沉沉的,秋風肆虐着高大的楊樹的黃葉,落葉片片在空中飛舞。低沉的哀樂,悲傷的親人,沿着鄉間的小路在一路揮灑悲傷……

岳母生前是個很好的人,家境雖然貧窮,但是爲人正直善良,在街坊鄰居口碑很好。記得當時家裏只給了6000元的禮金,當時我怕帶着坐車不方便,就存到了一個存摺上,後來到了他們家,竟然是異地取不出錢來,岳父和岳母只是看了看就又笑着還給了我們,說你們在外面工作不容易,只要你們過得好,他們就放心了。後來我覺得實在過意不去,就把另一個卡里僅有的1000元取出來送給了他們。這在農村來說,對一般的父母是很難做到的。雖然在她生前僅僅見過爲數不多的幾次面,但是岳母卻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她對幾個女婿也都像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

光陰荏苒,五年的時光過去了,而自己和妻子一直還在這個小城裏打拼,依然過着租房和飄忽不定的生活,也讓在九泉之下的岳母感到失望了。前段時間還在公司處於了半辭職狀態,然而無論生活多麼艱難,但是日子總要繼續過,我相信只要和妻子繼續努力,總有一天我們能走出貧窮,讓逝去了的親人九泉之下不再爲我們而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