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古人一樣生活散文

我這個人挺懷古。

像古人一樣生活散文

也說不清啥緣由,大概是打小到大接觸的唐詩宋詞太多,所以認定了古人都是風流儒雅,滿腹詩情。

我喜歡古人的那身行頭,着長衫,梳髮髻,扎儒巾博帶,也癡迷線裝書和筆墨紙硯,覺得古樸,怡心性。

時至今日,見有人穿金戴銀,則惡之,視其爲滿身銅臭味,俗不可耐。箍金銀的手燒的飯,被我知道,則不吃,食之則作嘔吐狀。我生性喜佛與道品,渴望能在手腕處戴一串烏亮的佛珠,顆顆瑩潤,若紫葡萄。有此一串珠,則似有佛隨身,洋洋紫氣在胸中沉落,心裏從此時時想着念着佛與佛臉面上浮着的禪禪笑意,那靈魂也會意外地沉靜與安妥。

我的脖頸上不慣戴項鍊,卻獨戴一顆狼牙。動物園中圈養的狼的`牙我不要,我要在深山老林裏拼命奔跑,且曾在空闊的山谷或峯頂對月哀號的那一匹,就在這狼追逐野物或逃命的那一剎,失足撞了山體上裸露的大石,從而跌落了那顆彎月模樣的獠牙,折斷的長牙根部尚且滲着猩紅的血液。我就要這一隻狼牙。用一根油黑的墨線,把它穿了,牙尖朝下,戴在脖上。那狼牙,鋒芒畢露,似乎還想去撕扯住些什麼。它,時不時地壯了我這文弱書生的膽。

同樣,我不喜歡戒指,我也不想把它戴在哪根手指上,我卻喜歡扳指,一隻玉石或瑪瑙材質的扳指,就像多爾袞或何紳指上的那一隻。我希望它爲綠色,又綠得剔透,那該是雨後芭蕉葉子的容顏,不摻任何雜質的很純粹的一種光彩。我把這枚扳指戴在左手的大拇指上,時刻把玩,摩挲,而它也用光潔溫潤的體質來摩挲我。有了它,我的心不想竟更加地熨帖了,從此不再毛手毛腳,手足無措,我竟能撫着它在浪蕩紅塵裏臥看流雲,靜觀風月了。

我又好喜木魚,陶醉於它囫圇的外形,那麼敦實和混沌,像顆佛首。我也更喜歡它所發出的篤篤咚咚的圓潤渾厚之聲,其聲不鬧,卻最是誘人精神,讓人於頃刻斂神收意,把心從浮世中越滑越深的遠處招回,找到一種清淨的歸依。我喜歡它,在家裏,沒事就執槌敲擊,屋外的風雨從而都躑躅不前了,過季的花朵簌簌地飄落下來,砸地有聲。屋子裏,只有那幾方週週正正的空氣和我輕微但卻入了耳的心跳。

我想這一生都像古人一樣地生活下去,終日琴棋書畫,與一身豔麗長袍,挽着髻的美貌娘子吟詩作畫,舉案齊眉,遠離了現代的文明,御車馬,住草屋土舍,燒嗆嗆的炊煙,吃粗茶淡飯,也吃嚼山野裏的各種中藥,喝清涼甘甜的山泉水。真不知道爲什麼,說不清原因,只是好喜歡和嚮往。大概,沒有體驗和嘗試過的人生,將永遠是最好,也最有誘惑力的生活。可我們也因此,把身邊觸手可及的幸福輕得當浮雲看待,任其落花流水般地擦肩而過。

很久前,寫過一首詩:《回到清朝》,並配了音樂和畫圖。圖爲一古裝梳着鳳髻的長髮美女,發如黑雲,面如粉團,笑意盈盈,穿一身薄透的粉紅衣,是個標緻的美女。那歌有兩首,分別爲《談笑一生》和《摘下滿天星》。隔那麼久了,我現在還時常回去,像回去很久以前修葺和遺落的一個家,凝眼盯着那個美人,把那兩首歌子聽完,想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