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家散文隨筆

清明回家散文隨筆

清明祭祖是老祖宗留下來的風俗習慣,大概就是因爲怕後人不去祭奠他們吧。不遠萬里回鄉祭祖的很多,更多的是在街邊的路口燒些紙錢祭奠親人。唯有不同的是上墳掃墓焚香祭祖都在白天,甚至天剛亮,很少有下午去的。而在路邊祭奠的卻是必在晚上,白天不得見的,偶有爲之,那不是祭奠,而是親人剛剛過世。我想路邊祭祖之所以在晚上,大概是冥間與我們的時差問題,亦或是靈魂只有在夜裏才能來到親人身邊。

清明回家散文隨筆

我今年便是在街邊祭奠的。往年我沒有親自做過,我不相信這些,覺得那就是做給別人看的,或心靈的一種安慰 。清明前的一個夜晚,在信佛的妻子的一再勸說下,我們一起來到了街邊。還有我的`兒子,儘管孩子回來已經九點了。妻子說這也是一種傳統文化的教育,讓孩子更有孝心。我無語,也許是吧。

路口一堆堆的火光, 還有滿地的灰燼。唉,今晚陰差夠忙的了。既然來了,就用一顆虔誠的心吧,我相信心靈是可以溝通的。我用賣紙老闆給的木棍,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圓圈。老闆考慮的還是很周全的,生意做得出奇的好。然後在圈內點燃了一張張的冥紙。我們都沒有跪,半蹲着。真的覺得很不禮貌,但又不好意思去做,有些不屑。我也沒見到跪的,但不否認會有。

火光烤着我們的臉,妻子小聲的叨咕着些什麼,想來是一些祝福與祈佑的話 。兒子只是一張張的添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十六歲了,一定也有自己的想法與祝願。我用木棍輕挑着讓那火燒得更旺,一邊把寫有名字的信封扔進火中。

記憶中最早離我而去的是爺爺。我還能想起他趕着一羣豬去山裏放,還有他曾經種下的一坡白楊樹。臨終時他囑咐爸爸,樹長大了,給孫子蓋房子娶媳婦。我的眼有些酸。逆境的時候總是想起爺爺常說的一句話:幹,怕什!爺爺是關里人,村子裏都說他說話咵,我卻從來都沒覺得。爺爺是自己一個人挑着爸爸和姑姑從關裏逃出來的,一個人把孩子帶大。六六十六歲的時候,他走了。留下了爸爸姑姑還有那一坡白楊樹。

爺爺,過節了,您置辦點喜歡的東西。我記得您最喜歡吃鹹魚了,如今那已不是奢侈,別再那麼節儉了。我那從未謀面的奶奶,不知道是否回到了你的身邊。如果在的話,替我問候她老人家,希望你們團圓幸福。

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大概十來歲的年紀。那時候雖然日子不太好過,但悲傷離我很遠。即使有也是很短很短的。隨着歲月的流逝,身邊的親人年紀大了,悲傷也就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姥爺,姥姥,岳母,姑姑相續的離開我們。姑姑是得了癌病去世的,還不到六十歲。由於工作的關係我沒有在身邊,爲此我一直自責。希望在天堂裏的她和那裏的親人朋友快樂安康!

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在記憶中劃過,思念與祝福化作青煙消失在夜空。炭火在灰燼中明明滅滅,像夜空中的星星逐漸遠去。

夜裏我在夢中哭醒。我夢見了姑姑,她臉色蒼白,躺在炕上。好像活不久了。炕上很髒,我把姑姑睡的地方清理乾淨。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洗了頭,沒洗得透徹,頭髮還有些發粘。我找了毛巾幫她把頭髮擦乾,扶她坐在了被子裏。她對我說:小波,你來年有一件傷心的事。我的心頭一震。她接着說:你爸爸會得急病去世。她還說了些什麼我沒記清,好像是佛的字眼。我的眼淚嘩的流出來。倚在牀上,把夢與妻子說了。我告訴她清明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