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優美的散文

她說她住不慣城市裏,要啥沒啥,還得花錢去買,哪哪都不方便,說在鄉下老家好,買些米,種點菜,自由自在。

母親優美的散文

她真的回去了,應該說已回去守着那陳舊的老屋已一年多了。老屋陳舊到不走到跟前,都會以爲沒有人住。她還燒的廚房裏的柴火竈。柴火是早些年父親在自家山林裏拾戳回來的,屋前屋後的都堆着好一些。她說燒柴火好,煮飯菜快,還好吃。電飯鍋和電磁爐都讓她用塑料袋裝起來,有時候她還一時想不起來放在哪兒了。

在屋南邊的乾田裏,她種了一地的菜。我到的時候,有蔥,有蒜,有青菜,有豌豆角,有胡豆角,還有幾個估計得兩三斤重的大白蘿蔔立在泥土裏,這時候已經空心了,是不好吃的。她說她懶得把它們拔掉。我跨過籬笆,進去掐了一大把嫩油油的青菜,放到燒開的水裏撂一圈撈起來,再切細了用豬油炒,快起鍋的時候加進去一把幹辣椒粉,放鹽、味精,翻幾下就起鍋吃了。這種青菜長着一大片一大片打滿皺褶的葉子,不放開水裏撂一下,是苦的'。她就在竈邊添柴火,煙子時不時躥上來,把我薰出眼淚。

她還在一公里以外的地裏種了玉米,撒了黃豆。已經種下去十天半月,她說沒事去看看生出來多少。我也是想去看看的。在生硬的泥土裏,長出了不少玉米苗,還有稀稀拉拉的黃豆芽兒,沒有生出來的玉米也不少。她或者把帶在兜裏的玉米種子去補種上,或者撒上幾顆豆種。因爲乾燥,泥土太硬,有的玉米芽兒彎彎曲曲的蹭不開頂上的土塊,她輕輕把土塊刨開,讓芽兒露出地面,還說着:看,好可憐啊。然後看看露出來的嫩芽兒呵呵的笑。問她還種這幹嘛,又不餵豬養牛的,一個人搬都搬不動。她說閒着也是閒着,就當是玩兒唄,到時候搬不動了就讓別人家來搬去餵豬。

她睡的木板牀生硬,底下就墊牀薄薄的棉絮,鋪上一張中間一大朵大麗花的牀單,蓋的被子要坐上去才感覺有彈性。她說蓋那些軟綿綿的被子太熱,不蓋。我冷,換了牀新被。第二天起來,她說晚上把她熱得要命。我早上八九點鐘還沒睡醒,她已經跑到牀邊問了好幾次要吃什麼。就這樣被吵醒了,也乾脆起牀,上鍋裏打熱水洗臉。她在竈邊添柴火,問我:你晚上怎麼?一晚上都翻過去復來過來的,睡不着?我告訴她,我聽了一晚上的蛙叫。她是不以爲然的,這些呱呱呱呱的聲音都陪了她幾十年,要不說,她都沒注意過。

要回城辦點事。臨走,她要拿四百塊給我,說是車費還要辦事得花錢,讓我帶着。因爲不要,以至於她生氣了。最後,硬塞了一張皺巴巴的十塊給我,讓我餓了就去吃一碗米粉。這個得接下,時不時要她的一些零錢,讓她心安。這零錢在半路上買水喝了,司機一瓶,自己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