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古籍《鬼谷子》

《鬼谷子》是我國古代縱橫家的代表著作,以下是小編整理的經典古籍《鬼谷子》,歡迎參考閱讀!

經典古籍《鬼谷子》

創作背景

《鬼谷子》成書於春秋戰國時期,這個時期周朝衰微,無實際控制能力,中原各國因社會經濟條件不同,各國間戰爭日益加劇。根據許倬雲編寫的統計材料,公元前722—前464年的259年中,只有38年沒有戰爭。各國之間的競爭,也間接帶動了經濟、文化等方面的發展,於是一個新的社會階層應運出現了,這就是士。他們來自社會的各個方面,地位雖然較低,但很多是有學問有才能的人,有的是通曉天文、歷算、地理等方面知識的學者,有的是政治、軍事的傑出人才。其代表人物如孟子、墨子、莊子、荀子、韓非子、以及商鞅、申不害、許行、陳相、蘇秦、張儀等,都是著名思想家、政治家、軍事家或科學家。

由於士的出身不同,立場不同,因而在解決或回答現實問題時,提出的政治主張和要求也不同。他們著書立說,爭辯不休,出現了百家爭鳴的局面,形成了儒家、道家、墨家、法家、陰陽家、名家、縱橫家、雜家、農家、小說家等許多學派。鬼谷子是當時的縱橫家,也是活躍於外交舞臺上的名士張儀、蘇秦的老師,俗稱“鬼谷先生”。《史記》的《蘇秦列傳》和《張儀列傳》都說他們“習之於鬼谷先生”,“俱事鬼谷先生學術”。鬼谷子因隱居於鬼谷,以地得名。在戰國時代頻繁的外交活動和熱烈的“百家爭鳴”的激勵下,他曾經東行遊學於齊、魏等國,在那裏授徒講學。並在齊國留下其寶貴的講稿。據1973年在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戰國縱橫家書》記載,蘇秦約與燕昭王處於同時代,而張儀則與秦惠文王處於同時代,蘇秦的活動年代要比張儀晚二三十年。他們先後在鬼谷先生處學習遊說技術,後來都成爲著名的外交活動家,在合縱連橫的兼併戰爭中建過功業,這些都先後爲《鬼谷子》的成書創造了條件。

哲學思想

《鬼谷子》思想學說之所以能在百家爭鳴戰國時期獨樹一峽,不僅在於他的與衆不同的縱橫理論,更在於他以“道”爲理論依託,將其思想學說提升到哲學的高度。在書中鬼谷子的哲學思想對老子道家思想進行了吸收並有進一步的突破發展,運用到實踐領域,實現了理論與實踐的統一。

“道”是宇宙的本源

先秦時代的文獻中常有提及“天道”、“人道”等概念,而首先將“道”提到一個哲學範疇高度的是老子,將“道”視爲宇宙之本,將陰陽作爲化生萬物之因。“道者萬物之奧”(六十二章)[|],這裏的“奧”,有廕庇,隱藏的意思,即道是萬物藏身之所,是萬物生長的庇廕。“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四十二章)[2]道是宇宙萬物的本源,產生原始混沛的氣,再產生陰陽二氣,陰陽二氣又產生中和之氣,陰陽二氣與其作用產生的中和之氣產生萬物。萬物都有陰陽二氣,互相沖擊滲透成爲和氣。之後的《莊子》也繼承了這一思想:“夫昭生於冥冥,有倫生於無形,精神生於道,形本生於精,而萬物以形相生……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廣,日月不得不行,萬物不得不昌。此其道與!”(《知北遊》)天無“道”則不高,地無“道”則不廣,日月無“道”則不行,萬物無“道”則不能昌盛,世間萬物都由“道”來決定。

從本體論的進路來看,《老子》和《莊子〉〉的“道”皆是是萬物之所以爲萬物的形而上的根據,《鬼谷子》也是如此,《本經陰符七術》雲:“道者,天地之始也,一其紀也”首先就說道是天地宇宙的本源。紀,綱紀,“一其紀”就是一是道的綱紀,是由道產生的萬物的總原理。接着又說:“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容無形,化氣先天地而成,莫見其形,莫知其名,謂之神靈。故道者,神明之源,一其化端,是以德養五氣,心能得一,乃有其術。” “一其化端”,一是化萬物的開端,認爲“道生一”並非常重視“一”的作用,這點與老莊的“道”相合,《老子》的“道”有時也用一表示:“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爲天下貞”(三十九章)。《莊子》中也有相同論述:“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天地》)。

由此我們可以得到《鬼谷子》的宇宙生成模式,即道生一,一化氣,氣生天地而後有萬物,這與《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即道生成一,一生成陰陽二氣,陰陽交互生成天地萬物的宇宙生成模式也是十分相近的。

道”無形無名、周密貴微

上段引文提到道是“莫見其形,莫知其名,謂之神靈”的,陶弘景注曰:“言天道混成,陰陽陶鑄,萬物以之造化,天地以之生成,包容宏厚,莫見其形,至於化育之氣,乃先天地而成,不可以狀貌詰,不可以名字尋,妙萬物而爲言,是以謂之神靈”因此《鬼谷子》的道無形無名,不可被感知,《本經陰符經》篇又云“神道混純爲一,以變論萬,說義無窮”是說道神妙混純莫測,在《反應》篇中也有相關描述“古之大化者,乃與無形俱生”。這些說到底都是對老子道論思想的吸收和利用。《老子》雲:“有物混成……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爲名之曰大。”(二十五章)又“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博之不得名曰微。……是爲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爲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十四章)丨。道不是現象,具有無形無名,不可感知,不可言說的特點。

在《鬼谷子》中,道的另一特點是周密貴微,“即欲捭之,貴周;即欲闔之,貴密。周密之貴微,而與道相追”(《捭闔篇》)。捭貴在周詳,闔貴在隱密。周詳隱祕,與道相合。又“故謀必欲周密”(《摩篇》)。將“道”的範疇引入遊說縱橫的謀略中,自然也必須周詳隱祕。注重細節,從微觀的角度,關注事物最細小的變化,以免招致禍患。上文介紹《鬼谷子?抵戲》篇提到“戲”有縫隙的'意思,《抵戲》整篇所言都是對微小事物的防範,“事之危也,聖人知之,獨保其用。因化說事,通達計謀,以識細微。經秋毫之末,揮之於太山之本”。這也是老莊思想所主張的,《老子》有:“古之善爲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十五章)圖難於其易,爲大於其細。天下難事,比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六十三章),“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判,其微易散。爲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始於累土”(六十四章)。《莊子?齊物論》有:“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太山爲小”[3],與上面的"經“經秋毫之末,揮之於太山之本”的說法非常相似。

“道”之“無爲”與"不爭”

《老子》認爲"爲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無爲。無爲而無不爲”(四十八章)[4]。真正的修道工夫,須用減法,一步步否定減損固有的偏見思維和外部紛紛擾。老子的“無爲”並非不爲,什麼都不去做,而是不妄爲,要依照事物的自然屬性,順其自然地作爲,因此又是無不爲。

《鬼谷子》繼承了老子“爲道日損”乃至“無爲而無不爲”的思想,在《本經陰符經》“損兌”一段中有云:"故聖人以無爲待有德,言察辭合於事。兌者,知之也。損者,行之也。損之說之,物有不可者,聖人不爲辭也。”有關損兌的含義,陶弘景有注:"《老子》曰:‘塞其兌。’河上公曰:'兌,目也’《莊子》曰:‘心有眼’然則,兌者謂之以心眼察理也;損者謂減損他慮,專以心察也。”

故這裏的意思是指聖人用自然無爲應對所得,言辭觀察與具體事情相符合。專心觀察,是爲了瞭解事物;減少雜念,是爲了堅持行動。減少雜念專心觀察之後,事情如果還是不行,聖人是不會加強辯解的。這裏既提到了“爲道日損”的體道工夫,又與《老子》的“聖人行不言之教,處無爲之事”(二章)的思想相契合。而對“無爲”之強調,《鬼谷子》中也時有體現,認爲謀略“無爲而貴智”(《謀篇》),真人“無爲以包志慮思意”,聖人“以無爲待有德”“常爲無不爲,所聽無不聽”,養志“無爲而求,安靜五臟,和通六腑”(《本經陰符經》);“夫賢、不肖;智、愚;勇、怯;仁、義有差。乃可捭,乃可闔,乃可進,乃可退,乃可賤,乃可貴;無爲以牧之。”(《捭闔》)。

在道之“無爲”的基礎上,《鬼谷子》與《老子》都有着‘‘不爭”的思想。《老子》認爲水與道相似的原因在於“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夫唯不爭,故無尤”(第八章);《鬼谷子》則是將“不爭”的思想運用到爲政治國、軍事戰略之中,這一點在《摩》篇中有着最集中的體現:“所謂主事日成者,積德也,而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積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主兵日勝者,常戰於不爭不費,而民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主持政事總有成績的人,積累德政,人們安居樂業,不知道是誰給了他們利益;積累善政,人們都去做,不知道是爲什麼。指揮戰爭常常勝利的人,通常不爭取什麼,不耗費資材,老百姓不知道爲什麼歸服他,爲什麼害怕他。所以天下的人都把他比作明。《老子》在行軍作戰方面中也有“不爭”的論斷:“善爲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爲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六十八章)

道法自然

《老子》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二十五章),人們效法大地勞作繁衍,大地效法上天孕育萬物,上天效法道,道效法自然。即尊重事物的自然規律,順其自然,順應天地四時之變化。《鬼谷子?持樞篇》雖然殘存簡賅,但寥寥數句,也表達出順應天地四時的觀點。“持樞”謂“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天之正也,不可幹而逆之。逆之者,雖成必敗。故人君亦有天樞,生養成藏,亦復不別幹而逆之。逆之,雖盛必衰。此天道、人君之大綱也。”⑷這體現的是中國古代“天人相應”、“天人合一”的思想:人與自然是一個有機統一的整體,春天生髮、夏天茂盛、秋天收穫,冬天蔽藏,這是自然的運行之道,自然界的都要遵循這一根本法則,違揹他就會自取滅亡。

上面的“正”字,陶弘景注曰:“言春夏秋冬四時運用,不爲而自然也。不爲而自然,所以爲正也”《莊子?德充符》言:“受命於天,惟舜獨也正,幸能正生,以正衆生”,正生即正性,"正”是標準或法則。這裏都是告誡世人做一切事都要要依循自然規律,效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