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進賈府》探微

崔曉紅

牐牎逗炻ッ巍紛魑一部現實主義傑作,真實地再現了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在《林黛玉進賈府》中,尤其突出地表現出黛玉的謹慎細心和寶黛共同的審美情趣。

牐狑煊窠賈府後首先是見賈母。吃飯時賈母安排黛玉坐在身邊,飯後詢問黛玉念何書。黛玉回答“只剛唸了《四書》”。黛玉也問迎春姊妹們讀何書,賈母道:“讀的什麼書,不過認得兩個字,不是睜眼瞎子罷了!”到後來,寶玉問黛玉“可曾讀書”時,黛玉卻回答:“不曾讀,些須認得幾個字。”爲什麼 一個問題,黛玉前後回答不一致呢?這就是因爲黛玉多留心的緣故。前次賈母對黛玉分明流露出讚許之意。賈母看到外孫女如此伶俐乖巧,早愛憐不盡,說話之中自然而然稱讚黛玉書讀得好,而黛玉卻“留心”、“在意”了:賈府的小姐都談不上“讀的什麼書”,只是“些須認得幾個字,不是睜眼瞎子”,自己怎麼能說唸了什麼書呢?所以到寶玉問話時,黛玉只說“不曾讀”。更因爲寶哥哥問的是“可曾讀”(不是讀何書),自己就更不可說讀了什麼書了。這個回答,正是前次賈母說迎春三姐妹“不過認得兩個字”的翻版,是剛學來的乖巧話。這樣回答就把自己與三姐妹擺在同一位置上,且有尊重寶玉之意,也有“不便自己誇張”的意思。同樣的問題,有如此不同的回答,可見黛玉“心較比干多一竅”,反映出她初到賈府謹慎小心的心態。

牐牨黛初會,一個是心下想到:“好生奇怪,倒像在哪裏見過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一個則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二人心有靈犀,一見如故。寶玉對黛玉表現出友善親暱的態度,要給黛玉起字“顰顰”,並說出自《古今人物通考》。探春說“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寶玉說:“除《四書》外,杜撰的太多。”可見這個“極惡讀書”的寶玉對《四書》的肯定。而黛玉也讀過《四書》,這難道是個巧合嗎?從《紅樓夢》中,我們看到這種巧合太多 ,實是作者匠心獨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