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歸來兮高中作文

我坐在河邊,腳丫拍打着清澈見底的水,看着清清的河水蕩起圈圈漣漪,心也隨之漾開。

清溪歸來兮高中作文

這是奶奶家門口的條小河,零落的山村就這樣被小河曲折環繞着,隔幾十米就有座石板橋,還 真頗有“小橋,流水,人家”的味。

“水是有靈性的,誰對她好,她就變得又清又透明;誰對她不好,要是讓河伯知道了,水就會變得又黑又臭,喝了叫人生病。”四五歲時,奶奶總是帶着我坐在河邊,邊舀水,邊誇張地唬我。“可是水裏沒有怪物啊,哪來的河伯?”我瞪大了眼睛問。腳下的水冰冰涼涼,偶爾還 能看見魚。

“不信,等下讓水叔給你講講吧。”奶奶直起身,牽着我走了。

水叔的名字裏其實並沒有“水”字,只因他每天都在打理村中的河水,大家便叫他水叔。

水叔是個特別慈祥且能說會道的老頭兒,眉毛鬍鬚都有些白了,呵呵笑的時候臉上的褶皺像幅畫。每天早上吃過早飯,水叔便出現小河中了,他撐着只小木船,劃只竹篙,繞着河轉悠圈,就能撈起不少東西:大團混着河底淤泥的水草,人們隨手丟棄的塑料袋,各種塑料瓶、易拉罐……

水叔的大肚子裏總是裝滿了許多有趣的故事,他最愛給我們講河伯的故事了。水叔只有在撐船“巡邏” 時,發現個別不聽話的小孩兒往河裏丟髒東西的時候纔會特別生氣:“再亂丟東西,河伯生氣了,把你們都吞了去纔好!”見到和藹的水叔生氣了,所有孩子都忌憚三分。

“水叔,河伯到底是誰呀,他住哪呢?”

“河伯在人心裏呢,家家指望用的水,誰糟蹋了,人心可不就壞了嗎。”水叔本正經地說道,眨眼,他又撐着小船離遠了。

後來長大些了,我也不再信什麼河伯了,只是每天看着水叔打理小河,便覺得他怪辛苦的。

“水叔,大家都這麼朝河裏扔,你辛辛苦苦撈這撈那的,有什麼用啊,還 是回家待着吧!”也有人對他說。但水叔卻眉頭皺,自顧自地撐着小篙搖走了。

水叔常說的,他清理的這條小河,是要流到大海里去的,小河清澈了,大海不就乾淨了嗎?他都幹了輩子了,哪能這麼撒手不管呢?其實我特別想告訴水叔,這條小河可能還 未流到錢塘江,就斷流了,哪能流到大海啊?但水叔卻堅定極了。

這種堅定,也在我心裏盪漾了很久。是啊,清溪盪漾,是水叔的夢,輩子的夢。

只是,時間過得太快,似乎我已很久未曾回老家,看看水叔,看眼小河。只是聽奶奶在電話裏說,水叔去世了,老家門口的小河,也早已成了條又窄又髒的臭水溝,再也見不到在河邊打水的人們,也看不到坐在河邊晃着腳丫子的孩子們了。

水叔去世了?我不禁悲哀地想,清溪已不再

直到我再次站在老屋門前的'小河邊。

小河似是寬了倍,水亮瑩瑩地映着天空,河底大大小小的石子也清晰可見,邊緣長滿青苔的大石頭上沿滿了綠油油的螺螄。

我驚訝地揉了揉眼睛,這彷彿是夢裏的畫面。

依稀中,白眉白鬚的老人撐着船,大聲嚇唬朝河裏扔紙團的孩子,我和玩伴們坐在河邊聽奇妙的故事,如當年。

奶奶說,這是政府派人來清理過哩,還 把河邊零落的石板路修葺好了。

只是,少了個撐篙的身影從遠處不疾不徐地駛來。

我佇立在村口水叔的屋子前,眼前彷彿閃現老人削瘦堅定的背影,他支着篙,揚着眉說:“你別不信,我清理的河水,能匯入大海里去呢,我的水清了,大海不就乾淨了嗎?”

水叔,您的夢已經實現了,清溪已歸來,您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