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爲大哥的3000字作文

導語:大哥命運多舛,但他永遠沒有被擊倒,被打垮。這就是我的大哥,一個樸實憨厚的西北漢子。他像一縷微薄的塵埃靜靜地落在黃土高原,就這樣默默的與命運搏鬥着抗爭着,爲我,爲我的父母,爲我們全家。他既是我的大哥,又是我的“慈父”。以下是小編爲大家收集的一篇題爲大哥的作文。供大家參考閱讀。希望喜歡。

題爲大哥的3000字作文

大哥

按照我們那裏的鄉規,老人應該由最小的兒子贍養。可自我參軍後,父母就一直和大哥生活在一起。儘管嫂子常爲贍養老人和他慪氣,但他爲人敦厚,沒有埋怨過我一次。大哥初中沒念完就回到了鄉里,他靠着一頭老騾子爲人家犁地,養活着我們一家六口人。爲了養家餬口,他起早貪黑,奔波勞碌。

我不在家,大哥用他孱弱的肩膀挑起了生活的重擔。耕地鋤草,養牛餵豬,犁地背磚……他什麼活都幹,一個人養活着我們一大家子,怎麼也停不下來,像是一架急遽旋轉的風車,只要有風,就永不停息。

第一次探親回家,我在地畔見到了大哥的背影。他光着黑黝黝的脊樑,右手揚着馬鞭,“咑,咑”地吆喝着騾子,犁鏵下新翻的黃土上,留下了他沉重的腳印,踩得大地都在震顫……不知不覺,淚水溢滿了我的眼眶,我急忙拋下行李,衝着大哥大聲喊道:“大哥!

我是小鵬,我回來看你來咧……”大哥猛轉過身,老遠地看着我,就那樣繮了半天。回過神後,大哥慌忙丟下馬鞭,放下手中的活計,伸着兩手,大步向我跑來,用他那粗糙的沾滿黃土的雙手一把抓住我,許久許久捨不得鬆開。我靜靜地端詳着大哥,羊白肚已被汗水打溼,黧黑的臉膛上也浸滿了細密的汗珠,核桃皮一樣皮膚上刻滿了皺紋,脖子間的青筋蚯蚓一般爬向他滄桑的臉,眼角擁擠着數不清的魚尾紋,使得眼睛顯得特別的小。讓我吃驚的是,他嘴邊的鬍髭茬兒,像是很久沒有收割的韮菜地;讓我難過的是,他的腳趾頭鑽出了鞋外,沾着幹坼的黃土——他徹徹底底地成了一個“老農民”。

大哥用他那粗糙的大手輕輕撫去我的淚水:“兄弟,咱回家,不犁地了,回回回!

”我這才從激動中醒過來。大哥吆喝着牲口,我跟在他身旁。大哥知道我掛念着爹孃,他走得很快,腳下的塵土被帶了起來,揚起一片片塵霧。快到村口了,遠遠地,我就望見了身單力薄的爹孃,他們走在老家逼仄的土路上,蹣跚着,相互攙扶着。我跑上前去,深深地跪在二老面前,抱着母親的雙腿抽泣:“娘,我回家看你們二老來了。”大哥把我扶了起來,再次爲我抹去淚水:“兄弟,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爹孃高興,大哥我也高興。”

飯時,大哥讓嫂子把西鳳酒擺在了桌上,讓我多喝了幾杯小燒。父親也很高興,雖然眼睛不好,醫生叮囑不要飲酒,但他執拗起來誰也擋不住。結果一高興就飲了三杯,咂了咂嘴兒,滿臉都是笑容。大哥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那天,大哥喝醉了,醉得那麼興奮。   回部隊時,大哥把我送到了咸陽車站。我幾次三番讓他回去,他都不肯。他不放心,要看着我上火車。上了車後,我看到大哥一個人躲在月臺上的石柱子背後哭泣,我的眼眶也盈滿了淚水,便衝着大哥喊道:“大哥!

我走後,爹孃就全靠你照顧了。”我向大哥揮着手,他從石柱後走出來,也向我揮着手;“噯,你就安心在部隊工作吧,爹咱娘我會照顧好的!

”   那次我回家看到大哥種地苦,想着讓他出來做點什麼。一年,我們部隊要搞營建,我私下裏找到了工地老闆,說讓我大哥在工地打打工。老闆很爽直,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大哥來部隊時,穿得很樸素。衣服是我早年送給他的舊的作訓服,腳上還穿着我回部隊後買給他的黃膠鞋。看着大哥樸素的裝束,我心裏酸酸的。那雙黃膠鞋他已經穿了四五年了,直到現在還沒捨得扔掉。每天我都帶着執勤戰士從工地經過,大哥總要雙手抓着鐵鍬柄兒,拄在胸前,眼睛眯成一條線地看着我,可他從不來我的宿舍找我,也沒有向工友們誇耀過他有一個當軍官的弟弟。我不時地從食堂打點好吃的送到他那兒去,沒過多久,就有人問我,他是不是我哥哥,我當時沒有吱聲。大哥爲人謹小慎微,怕給我帶來麻煩,沒向我打招呼,就一個人匆匆離開了工地。   後來,大哥找到了一家建築公司,給人家翻沙子,一天只有八塊錢,還包括伙食費。大哥樸實憨厚,從不跟老闆討價還價,只是默默無聞在工地上出自買自己廉價的勞動力;大哥很節儉,一塊錢的白線手套都捨不得買一雙,原本就很粗糙的手被磚塊磨得已經不像樣子了。大哥沒有更多的奢求,他認爲,只要有頓飯吃,按時發工錢就行;只要勤勞,就能自然而然地得到回報。然而,事情並不是大哥想象的那樣。他辛辛苦苦幹了三個月,卻沒有拿到一分工錢。大哥第一次被人蒙了,他想哭,卻沒有擠出眼淚來。我是在地下通道找到大哥的,他睡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我緊緊地握住他粗糙的雙手,他手指的骨骼硌痛了我。我看着大哥,眼淚不由自主地滾落下來。大哥的手顫抖着,但他卻強忍淚水一臉歡笑:“這兒有暖氣,還可以。”說着大哥咳嗽了起來,我心如刀絞。看着周圍匆忙的人羣如潮水一樣涌過,污水、煙霧、難聞的氣味,還有被踩成爛泥般的香蕉皮,我淚水漣漣地說:“大哥,咱們回家吧!

”大哥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便跟着我回到了軍隊家屬樓。

大哥來了,妻更加勤快了。她不停地拖地板,不停地曬被子,窗戶也整天開着。直到大哥不在家的一天,妻突然跟我吵了起來:“你看你大哥,他一來,咱家整個房子都充滿了臭味。”妻一邊記恨着我和大哥,一邊不停地向房子的.各個角落噴着香水。聽到這些,我的火也起來了,大聲斥責妻子:“怎麼了你,農民的味道怎麼了,他可是我大哥呀!

”“你大哥怎麼了?他小時候肯定不好好唸書,只能在家種地。”妻的聲音比我還高,還不停地羞辱大哥。我怒不可遏,“啪”地扇了妻一個響亮的耳光。妻捂着臉,“咣噹”一聲,重重地甩了一下房門,爬在牀上歇斯底里地大哭起來。整整一天,我都沒理妻,妻也沒有理我。

大哥回來時剛正好趕上晚飯,看到沒人做飯,大哥明白了,他的到來打亂了我們的生活,妨礙了我們夫妻感情。聽到了妻還在低低地哭泣,大哥沒有說妻什麼,只是狠狠地指責我:“小鵬,你是個軍人,怎麼能打人呢?還不向人家小娟道歉!

你個二竿子,這要是在老家的話,我非得用鞭子抽你不可!

……”我知道,大哥的話是說給妻聽的,也算是爲妻出出氣。從此以後,妻子一直都很尊敬大哥。   農忙季節要到了,無論我怎麼勸留,大哥還是離開了我家,回到了黃土高原,回到了他惦記着的土地,他怕錯過了收穫季節。   大哥回到農村後,我每年都給他寄錢,算是孝敬父母的。我嫂子得了直腸癌,大哥一直蠻着我,沒向我要過一分錢。   
        我和妻有了小孩兒,得有人照看,但雙方父母都年事已高,我們不得不找保姆。大哥聽到我的苦衷,便千里迢迢把我的侄女送到新疆,來幫我看孩子。我的侄女剛唸完高中,在城裏一呆就是三年,從我的孩子降生,到進了託兒所,一直都是侄女操持着家務,就跟“保姆”一樣。然而讓我愧疚的是,侄女走時沒向我要過一分錢,我知道這是大哥在她臨行時專門給她交待好的。侄女回家那年,我硬是買了一條當時流行的花裙子,送給了她,算是給她將來的嫁妝。   大哥一直呆在鄉下,再也沒有進過城。我知道,大哥除了愛那片黃土地外,還牽掛黃土堆下躺着的嫂子。嫂子去世後,埋在離我家不遠的山坳。每天犁完地,大哥都要蹲在嫂子的墳頭淚眼滂沱,嚎啕大哭。

侄女出嫁那天,我沒有回家,這成了我終生的遺憾。妻聽到侄女要出嫁,哭了。侄女和妻畢竟生活了三年,有了感情。她時常掛念侄女。   我回到故鄉那年,走到我們村的地界,遠遠望去,一個壯年漢子趕着一頭老騾子,吃力地扶着鐵犁,埋頭翻着祖先們翻了不知多少遍的黃土地。那身影,那姿態,不就是大哥麼?我哭了,淚水肆意地從眼睛裏滑落着,滴在幹坼的黃土上,滴在這佈滿大哥腳印的黃土上……

後來,大哥把我寄給他的一萬多塊錢送還了我,他說農村用不了那麼多錢,他一分也沒有動過,讓我給孩子上學用。大哥還送給我一條花布單,說是嫂子臨終前親手爲我和妻子織的。大哥說:“你嫂子一直沒敢拿出來,她怕城裏人不稀罕。”說着說着,大哥就叭叭地掉着眼淚,我知道他爲失去嫂子而痛苦。嫂子撒手人寰後,大哥一直沒有續娶,村裏媒婆攛掇他再娶一個,他一直沒有被打動。雖說大哥和嫂子沒有“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愛情,但大嫂的身影永遠地印在了大哥的記憶裏,嫂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哪!

大哥命運多舛,但他永遠沒有被擊倒,被打垮。這就是我的大哥,一個樸實憨厚的西北漢子。他像一縷微薄的塵埃靜靜地落在黃土高原,就這樣默默的與命運搏鬥着抗爭着,爲我,爲我的父母,爲我們全家。他既是我的大哥,又是我的“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