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梅戲美文

我是聽着黃梅戲長大的,道理很簡單,我外婆是戲班子裏的,外婆把愛黃梅戲的基因傳給了母親,母親再傳給了我。

黃梅戲美文

一般都說黃梅戲發源於黃梅縣,這種說法是不準確的,。黃梅戲其實生根於鄂東南地區,官方的說法是這樣的“黃梅戲是十八世紀後期在皖,鄂,贛三省毗鄰地區形成的一種民間小戲。”而我們那裏正是處於鄂東南,靠着黃梅縣,所以黃梅戲在我老家是很盛行的,也是伴着我們一代代人成長的。

黃梅戲在我們那兒是很受歡迎的,一般人們都能隨興哼唱一兩句。然而卻很少有年輕人說喜愛黃梅戲的。隨着現代音樂的流行,黃梅戲的受衆越來越少。我對黃梅戲的熱愛從小到大卻只增未減。

記憶中,最令我欣喜與難忘的事便是跟着母親四處“蹭戲”,說是看戲,實在還是跟着去嘗那些美味的小吃零食,因爲母親看戲時的心情通常都是很好的,不會像平時那樣“分分計較”,更不會拒絕我的.請求。

人人都可以蹭戲,然而搭臺唱戲實在是一樁“勞民傷財”的大事,只有有錢人家才能辦得起,一般的門戶只有沖喜和送喪時纔會“請戲”,所以看戲這件奢侈的事一年中也碰不到幾回,而僅有的每一次的“蹭戲”都是一段豐富難忘的兒時記憶。

由於忙於學業,近幾年沒再去蹭過戲,最近一次看戲不是去蹭的,而是外婆請的,而這卻沒有增多我的“自豪感”,那次搭臺是爲外公送喪的。

那次搭臺是在外婆爲外公的墳頭添上了最後一抔土後開始的。母親先是幫着張羅着撐戲臺,而後是牽拉着外公的親朋好友們入座。開唱時,外婆和母親坐在最前排,外婆靠在母親身上,母親握着外婆的手,流暢清脆的曲調一直在進行,似乎要爲外公做伴,送他最後一程。不知何時,外婆也上臺了,沒化妝,用她沙啞的嗓音唱起了《小辭店》中的唱段,記得彼時,外婆的眼一直紅着,母親也不時用手揉着眼睛。

用最喜愛的戲劇送最珍愛的人最後一程,這該是一種怎樣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呢?

至今,無事時,我就會想起那次看戲的經歷,而後就會習慣性地打開音樂,一遍遍地聽一曲黃梅,憶一回人情溫暖。

黃梅戲先前也叫採茶歌,我想來,黃梅戲是不是就是我們的先祖在勞作時交流愛意的歌曲呢?應該是吧,否則她怎麼能如此天衣無縫地表達人們的情感呢?

我是聽着黃梅戲長大的,是在愛意與溫情中長大的,外婆將這種愛意與溫情交給了母親,母親又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