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村長美文摘抄

黑村長不姓黑,長得也不黑。但黑村長這個名號卻被人們叫得當當響。

黑村長美文摘抄

“黑村長。”有人熱熱地叫着,村長笑笑着答應。

“黑村長。”有人冷冷地叫着,村長也笑笑着答應。

“黑村長。”這是劉包在叫。語氣圓溜溜的,聽不出是冷是熱,因爲他不知道黑村長爲什麼叫“黑”村長,但卻帶着明顯的諂媚味兒。

說起這個劉包,還真有話說。他是鄰村人,幾年前,說是出去打工,不想去年回來,竟搖身一變成了鎮裏大力宣揚的企業家。劉包之所以對相鄰村的黑村長點頭哈腰,是看中了相鄰村村後的那一大片沙洲。其實那也不叫沙洲,準確點應叫河邊綠洲,只是千百年來由於河道的原因,沉積了大量的河沙。劉包想把那塊地承包下來,開建成一個沙場。劉包精心算計過,那將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

“黑村長。”第一次劉包在路上偶遇黑村長,忙上去遞煙打招呼。黑村長爽朗,對“企業家”敬重有加。在融洽的氛圍中,劉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想,黑村長態度立馬來了個大轉變。“絕對不行!”斬釘截鐵地撂下一句話,黑村長黑着臉就走了。

“嗯!”劉包尷尬地、悻悻地杵在原地。“我想,我知道黑村長爲什麼叫黑村長了。”劉包想着,從鼻子裏又嗯嗯了兩聲。

說來事也湊巧。第二次當劉包專程去黑村長家“拜訪”時,遠遠地見黑村長家賓朋滿座、熱鬧非凡。忙問一村民是怎麼回事?那村民笑着回答:“喜事唄。”劉包一聽,心中大喜,也沒細問,忙從手包裏拿出一個備好的信封,用紅紙一包,便大大方方地走進了黑村長的`家。黑村長接過紅包,對劉包那個親熱勁,讓劉包後來一直處在躊躇滿志的興奮頭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沙場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看到了大把大把的人民幣流向了自己的銀行戶頭。

“嗯,還不是那麼回事?黑村長嘛。”劉包獨自一人想起黑村長時就暗暗得意地笑。

一星期後,劉包又出發了。他的手包裏裝着自己擬定、並已打印好的承包沙洲的合同。不錯,他這次也是去專訪黑村長的,但與上次忐忑的心情不同,這次他成竹在胸、勝券在握。

那是什麼?在村頭大樟樹下停車時,劉包看到樹身上貼着一張大大的紅紙。出於好奇,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張表彰爲村裏學校捐資添置電腦、多媒體等教學設備的人員的光榮榜。上面赫然寫着“劉包,50000元。”劉包看後,腦子就“嗡”地一下懵了。“這是怎麼回事?”當劉包一頭霧水地走進黑村長家,拉着黑村長的手問原因時,黑村長嘿嘿笑道:“那天教師節,我爲老師擺節日宴、策劃爲村裏學校捐資添置教學設備一事時,你不是特意捐了個大禮包嗎?”“這……這……那……那……”劉包一時語結,真是啞巴吃黃連。掐指一算,可不,那天正好是九月十日。

等劉包緩過氣來,再問黑村長承包沙洲一事時,黑村長竟先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要青山、綠水、環保不毀河道、不做罪人的話。最後,拋下的仍是那四個字:“絕對不行!”

劉包是怎麼走出黑村長家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有被人剜去了一塊肉似的疼。“黑村長。貌不黑,心不黑,叫什麼他媽的‘黑村長’?”劉包想着黑村長,恨得咬牙切齒,罵出了最粗俗的字眼。到底爲什麼又這麼叫?看到田邊一老農正在悠然地吸着旱菸,劉包實在忍不住,向那人掏出了這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團。

那老農聽了,哈哈大笑,反問到:“你難道認爲包丞只是因長得黑,才叫黑麪青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