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特殊的演唱會美文

樓崗社區公園是個不大的公園,有十幾棵高大的闊葉樹,設置有一些體育器材,有一個籃球場,每天早晚有三四場廣場舞,參加者多爲寶媽或帶孫輩的老太太。

一場特殊的演唱會美文

晚上七點多,我趕去公園。只見公園外圍,觀衆已圍成一個幾十米的圓圈,有兩個穿紅色T恤的男子正在說着相聲,百跳不厭的廣場舞只有兩場,場地向裏挪了好遠。

我一向對相聲不感興趣,便沿着公園急跑了幾圈,這是我早晚必做的功課,因爲我有腎結石。只聽公園這頭傳來一陣犬吠聲,不覺使我放慢了腳步,吸引到這邊來。原來那一高一矮的兩個男子,正在表演口技。我不愛狗,不過那狗吠聲卻非常熟悉。只聽一會兒有兇惡的狗狂吠,我毛骨悚然,彷彿小時候被惡狗咬住了小腿;一會兒又發出“霍霍”聲,正象小時候放學回家,小狗用鼻子聞着我的褲腳歡迎我;一會兒羣犬狂吠,那一定是深夜有陌生人造訪了。而這些聲音,只從一人口中傳來。我不禁停下來靜靜觀賞。

這是一支特殊的表演隊伍,共十人。他們身高有的特高象姚明,有的奇矮如武二郎,他們的臉說不上好看,有些還奇醜。他們是殘疾人,因爲腿腳不如正常人,顯得有些胖。

場地兩邊支兩個大的音箱,一邊支一個白孤燈,前面放一個愛心箱。主持人不時對觀衆的打賞說聲謝謝,同時也祝福觀衆七夕節家庭幸福,生活美滿。那個高個的主持人拿着話筒,報幕接下來將演唱《踏浪》。

一箇中等個子盲女孩出場,幾個朋友乘輪椅而出伴舞,他們揮舞手臂,一臉笑意。那盲女便放開歌喉,字字輕脆,聲聲宛轉,如林中黃鸝自在鳴唱,歌聲入耳有說不出的舒服,就好像我最初聽孫燕姿的歌一樣新奇。《踏浪》正是我喜歡的歌曲之一,我不禁隨着拍節哼唱起來。“……,小小的一片雲呀,慢慢的走過來,山上的山花開呀,我纔到山上來,原來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開。……”

“我一個人唱多沒意思,主持人,叫一個帥哥上臺與我PK。”那女歌手自信滿滿,大聲道。

一會兒,一個帥哥出場,不過他的雙腿不能直立,用雙手拄地,一拐一晃地進入場中。

他們演唱着《縴夫的愛》。我腦中浮想着尹相傑樣又憨又胖的縴夫,和那留着又粗又長辮子的妹妹在深情對唱。那帥哥嗓音極高,於極高處又能千迴百轉,歌聲雄壯有力,極富感染力。

一場《縴夫的愛》把全場引入高潮,掌聲雷動。那些熱心的'觀衆掏出一元的紙幣,紛紛投入愛心箱中。我正想,我國的紙幣要是使用最多的是十元該多好,這樣或許對這些歌手來說是最大的幫助。

“對於一個盲人來說,他要不長於推拿按摩,要不長於拉琴;而我只能自學撒克斯管。請大家聽我獨奏《遲來的愛》。”一個盲人表演者介紹自己說。有個很矮的演員便上場幫他拿話筒,給予配合。

那獨奏,撓人心肺,我象獨處深谷,聽那天籟仙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那種聲音入耳入心的感覺,我真是無法描寫其一二。

不知不覺已近尾聲,八名演員最後表演合唱《感恩的心》。他們或高或矮,揮舞雙臂,形成一條拋物線。觀衆應該感謝他們,給了我們一場聽覺盛宴。

我見過有些殘疾人,自暴自棄,組成黑惡團伙而爲害社會,令人痛心。

如今的電視綜藝節目,真是沒法說好。這些節目,多的是插科打諢,多的是捧高對方令人肉麻的話語,裝扮如仙子,實際歌舞表演不佔多少分鐘。他們利用着最好的資源,卻出不了好節目。

這幾天我的腦中仍然在爲這場特殊的演唱會而陶醉,感謝他們,同時也爲他們的自立自強而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