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寓言故事:用智慧滋養人生

寓言故事中含有諷喻或明顯教訓意義的。它的結構簡短,多用借喻手法,使富有教訓意義的主題或深刻的道理在簡單的故事中體現。

莊子寓言故事:用智慧滋養人生

  《屠龍之技》

原文

姓朱者學屠龍於支離益,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所用其巧。——莊子《莊子·列禦寇》

譯文:

有一個姓朱的人,一心要學會一種別人都沒有的技術,於是,就到支離益那裏去學習宰殺龍的本領。他花盡了家裏資產,用了整整三年時間,終於把宰殺龍的技術學到手了。

姓朱的得意洋洋地回到家裏。可是,世間哪有龍可殺呢?結果,他學的技術一點也用不上。

寓意:學習必須從實際出發,講求實效。如果脫離了實際,再大的本領也沒有用。

  《鵬程萬里》

原文:

有鳥焉,其名爲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搏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斥安鳥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莊子《莊子·逍遙遊》

譯文:

遠古的時候,有一種鳥,名字叫作鵬。大鵬鳥的背像泰山那樣高,飛起來的時候,它的翅膀就像遮天蔽日的雲彩。

有一次,大鵬鳥向南海飛去。它在南海海面上用翅膀擊水而行,扇一下就是三千里。它向高空飛去,捲起一股暴風,一下子就飛出九萬里。它飛出去一次,要過半年才飛回南海休息。當它飛向高空的時候,它的背靠着青天,而云層卻在它的下邊。

生活在窪地裏的小安鳥雀,看見大鵬鳥飛得這麼高,這麼遠,很不理解,就說:“他還想飛到哪裏去呢?我們往上飛,不過幾丈高就落下來了,我們在蓬蒿飛來飛去,也算是飛到邊了。大鵬鳥究竟想飛到什麼地方去呢?”

寓意:一個目光短淺的人,是不能理解志向高遠者的追求的。

  《庖丁解牛》

原文:

庖丁爲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頂,砉然響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文惠君曰:“嘻,善哉!技蓋至此乎?”庖丁釋刀對曰:“臣之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時,所見無非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谷,導大,因其固然,技經肯綮之未嘗,而況大車瓜乎?良庖歲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於硎。雖然,每至於族,吾見其難爲,怵然爲戒,視爲止,行爲遲,動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爲之四顧,爲之躊躇滿志。善刀而藏之。”文惠君曰:“善哉!吾聞庖丁之言,得養生焉。”——莊子《莊子·養生主》

譯文:

庖丁爲梁惠王宰牛。手到的時候,肩倚的時候,腳踩的時候,膝頂的時候,那聲音十分和諧,就跟美妙的音樂一樣,合於堯時的《經首》旋律;那動作也很有節奏,就像優美的《桑林》舞蹈。梁惠王看得出了神,稱讚說:“哈,好啊!你的技術是怎麼達到這樣高超的地步的呢?”庖丁放下刀對梁惠王說:“我喜歡探求的是道,比一般的技術又進了一步。我開始解剖牛的時候,看到的無非是一頭整牛,不知道牛身體的內部結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三年以後,我眼前出現的是牛的骨縫空隙,就不再是一頭整牛。到了今天,我宰牛就全憑感覺了,不需要再用眼睛看來看去,就能知道刀應該怎麼運作。牛的肌體組織結構都是有一定規律的,我進刀的地方都是肌肉和筋骨的縫隙,從不碰牛的骨頭,更不消說碰大骨頭了。技術高明的廚師,一年換一把刀,因爲他是用刀割。一般的廚師,一個月就更換一把刀,因爲他是用刀砍。而我宰牛的這把刀,已經用了十九年;所宰的牛,又經有幾千頭,然而刀口鋒利得仍然像剛在磨石上磨過的一樣。這是爲什麼呢?就因爲牛的肌體組織結構之間有空隙,而刀口與這些空隙比起來,薄得好像一點厚度也沒有。用沒有厚度的刀在有空隙的肌體組織間運行,當然綽綽有餘羅!所以十九年過去,我的刀還跟新的一樣。雖然我的技術已達到了這種程度,但我在解剖牛的時候,還是絲毫不敢馬虎,總是小心翼翼,心神專注,進刀時不匆忙,用力時不過猛,牛體迎刃而解,牛肉就像一攤泥土一樣從骨架上滑落到地上。這時,我纔鬆下一口氣來,提刀站立,顧視一下四周,心滿意足地把刀揩拭乾淨,收藏起來。”

梁惠王聽了,高興地說:“好極了,聽了你的這一席話,我從中悟到了修身養性的道理。”

寓意:世間一切事物,都有它自身的規律,掌握了事物的'規律,辦事就可以得心應手。題旨:順其自然,循其規律,事半功倍。

  《老漢粘蟬》

原文:

仲尼適楚,出於林中,見佝僂者承蜩,猶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墜,則失者錙銖;累三而不墜,則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墜,猶掇之也。吾處身也,若橛株拘;吾執臂也,若槁木之枝。雖天地之大,萬物之多,而唯啁翼之知;吾不反不側,不以萬物易蜩之翼,何爲而不得!”孔子

顧謂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於神,其佝僂丈人之謂乎!”——莊子《莊子·達生》

譯文:

孔子前往楚國,路過一片樹林,看到一個駝背老人,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竹竿正在粘知了。老人的技術非常嫺熟,只要是他想粘的知了,沒有一個能逃脫的,就好像信手拾來一樣輕而易舉。孔子驚奇地說:“您的技術這麼巧妙,大概有什麼方法吧!”

駝背老人說:“我的確是有方法的。夏季五六月粘知了的時候,如果能夠在竹竿的頂上放兩枚球而不讓球掉下來,粘的時候知了就很少能夠逃脫;如果放三枚不掉下來,十隻知了就只能逃脫一隻;如果放五枚不掉下來,粘知了就像用手拾東西那麼容易了。你看我站在這裏,就如木樁一樣穩穩當當;我舉起手臂,就跟枯樹枝一樣紋絲不動;儘管身邊天地廣闊無邊,世間萬物五光十色,而我的眼睛裏只有知了的翅膀。外界的什麼東西都不能分散我的注意力,都影響不了我對知了翅膀的關注,怎麼會粘不到知了呢?”

孔子聽了,回頭對弟子說:“專心致專,本領就可以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這就是駝背老人所說的道理啊!”

寓意:一個人如果能夠排除外界的一切干擾,集中精力,勤學苦練,就可以掌握一門過硬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