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冬日
那時，供魚類呼吸的水
剛從銳利的針尖滴下
植物還未長出葉子
變暖的一段時間
在她手裏纖若蠶絲
注意到一些潔白
正在柔軟和出現些許紅色
我只需要少量的糖
少量的言語
和一握間輕微的疼覺
窗子，無色透明
象玻璃中的液體
等陽光靜靜轉移過來
我和瓶子交換了臟腑
頭腦漸次明晰
我不問你怎樣消融
正如你不關心我的流向
但此時
小溪已形成漣漪
室溫正緩緩攀升
2、屋子坐北朝南
輕輕是一種機密嗎
只有橘黃的地板知道
門把黑暗劈開縫隙
讓光靜靜流入
我的屋子坐北朝南
牆壁近日刷白
新購的百葉窗幾縷淺藍
使內心臨近天色
我注意到新月和雲朵
正如她的`苦難和甜蜜
冬日樹木伸着冷滑的光臂
舌尖是一隻乖柔的鳥
遇見風起簾動
遇見室內關閉的溫暖和潮溼
一聲呢喃鎖在巢中
今冬不曾南去
3、雪人，雪人
在老家，竈臺永遠砌在屋子正中
祖母在世的時候
我最喜歡坐她的身邊
聽着故事，烤着暖暖的爐火
窗外，已經飄起了雪花
我總要在雪地裏堆個雪人
我說：雪人，雪人
隨我到祖母的竈臺烤火哩
如今，三十年過去了
母親就坐在祖母坐過的坑沿上
今冬沒有下雪
兒子在紙上畫着雪人的模樣
雪人，雪人你去哪了
你也該長大了吧
兒子說：雪人的兒子還是雪人嗎
我爲他準備了新書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