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花樹下抒情散文

希望見過桔子花開,希望聞過桔子花香。那一簇簇一團團開在綠葉中細小的白花,興許就像月明之夜佈滿天空裏的繁星點點;那一陣陣襲擁過來的花香,那是瀰漫在鄉村人家裏舞蹈的清香,似茉莉,卻比茉莉淡雅,似稻花,卻比稻花濃馨——題記。

桔花樹下抒情散文

天氣終於暖和起來了。

天氣暖和了,整個村莊裏也都暖和了。屋子裏放有的那一顆桔子樹,桔子的樹不高,是去年從南高營搬遷時挪過來的,望着它一枝一枝開滿的花兒,那是一叢叢可愛的白色小花瓣,如果要是靜下心來,就能聽到桔花開放的聲音。那小白花兒散發的香味,好像七裏那麼遠都能聞得到。

這顆桔子樹堅定不移地守護着小院子裏的香味,這香味跟隨着農人忙碌的溫度一起暖和起來了。供暖停了,夏日的陽光來了,給了小院子裏很暖和的溫度,守着與每天辛勤勞作的人們一起走過的日子。

陽臺上的光線格外的強烈,當家的扶着陽臺欄杆,看着那春暖花開。有一隻八哥鳥,體形不大,無序地飛來飛去,翅膀上是春天響亮的陽光。八哥鳥嘎嘎的叫聲,驚動了小院子裏的主人,他不停的順着叫聲尋找着那隻鳥兒,輕輕的觀察着樹上的動靜。

院子裏的當家人也曾經精心餵養過一隻八哥鳥。開始買回的一隻在剛剛學會說兩句:“你好,拜拜”之後,讓外人家跑來的一隻大花貓,齜牙咧嘴的重重地把它咬傷了,隨後,當家的就加強了防護措施,外人家的那隻大花貓再也沒來過,打這以後當家的'耳朵裏就時常能聽到天空上有八哥鳥的叫聲。

當家的一邊觀察着大樹上的動靜,口裏還不斷嘮叨着說:“看它的黃嘴黃腳,尾羽還有白色羽端,尾下覆羽全白,全身羽毛黑色並呈現金屬光澤的雄鳥爲上乘,這隻野生成鳥的腳爪,腳趾部分比較光滑

,遠遠看着它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在喜愛八哥鳥人的眼裏,院中熱烈繁盛的桔花,忽然間送來的這一陣幽香,這淡淡卻沁人心脾的奇香。尋花而去,它卻恰似找到新娘般的喜悅。

當家的看到了,覺得好笑,就傻傻的一笑,野生成鳥怕人,在籠子內上躥下跳個不停,嚴重時會撞籠子,甚至撞得頭破血流,翅折羽斷。當家人養的成鳥就沒有這種現象,遇見陌生人或其它動物自身保護能力特別強。主人邊觀察着天空飛來飛去的鳥兒,院子裏只聽到他一人在嘟嘟嚷嚷着。

當家的觀察了一陣子之後,想起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別家人都不重要,對自己女人最重要。他弄不明白,爲什麼長相本來就不難看的自己女人,非得要把自己原來的形象,整的讓熟悉的人們都能感覺出她很陌生呢?

屋內的光線也強烈了起來,女主人起身進屋,用手打開那隻盛滿化妝品的箱子。

女主人嫩嫩的皮膚很是好看。纖細的手指,美麗而光潔。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從嫁入這個當家的之後,她的手指就從來沒有下地幹過粗活。要是以往,這雙手不知在農田裏種過多少畝地,在廚房裏圍着鍋臺轉了多少圈,洗鍋刷碗的說不定會裂開很多口子。

女主人打開箱子,是她剛剛當了幾個月的保姆掙來的,當年如不是爲了過上這樣的生活,她也不會去省城那麼辛苦的看護幾個月大的小孩子,下塔的人家見她人挺好,臨走時,除了給夠她滿月的工資,還送了一些名牌的化妝品,從此她就喜歡上了美容。

箱子就是一張張開的無底洞口,即使再多再貴的品牌也能讓它吞下去。

女主人把化妝的鏡子拿在手上,對着自己的容顏照了又照。臉蛋泛着是粉紅色的淡妝,其他部位都是白潤的,剛剛割好了的雙眼皮,臃腫的似一幅小鈴鐺一般,不過等消腫過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比以前會好看。

女主人愛美沒有錯,相信她的眼力也不會錯,她做的都是在省城大型美容院裏的高檔價位。

當家的在看過她第一眼時,只是用眼睛斜視了一眼,就走了。以後,女主人便又開始準備植眉,打玻尿酸,這些舉動彷彿都沒有和當家人做任何商量,所以現在的這個家,當家人只有出門辛苦的打工掙錢,女主人也只有擺譜裝闊了,家中少了點話語,少了笑聲。

女主人照着鏡子端詳了自己好大一會兒,她拍打着臉上的皮膚,然後輕輕地撫摸着臃腫的睜不開的眼睛,新植的眉毛現在還看不出形來,恐怕要等很長的時間才能復位。

女主人從櫃子裏翻出很多好看的名牌衣服。那些衣服,都是新買的牌子貨,其它過時的,還是該扔就扔吧!不過她心裏還是有底的,那些舊衣服在扔掉時,一定不要當家的看到,否則讓他發現,回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女主人手腳很麻利,等當家的一出走,就開始翻箱倒櫃了,把那些個陳年舊貨翻了個底朝天。

總算把所有的舊衣服都分別裝到了每個袋子裏,一手分別提着兩個袋子,散開的手指甲裝飾着各色顏色非常好看。

女主人提着袋子,當她向外走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是在提着一個家,一處房屋。

女主人健步走向垃圾箱,走在路上,陽光照在袋子上,看不出任何陳舊的樣子,她一件一件地把那些個想要扔掉的衣服,即使檢查的再仔細一點,當掏出自己剛剛嫁過來的那件嫁衣時,女主人的手停了下來,再也不想往下掏下去了,剎那間的決定,還是不要把它扔掉了吧!

這件嫁衣是當家的親自爲自己買下的,有一次當家的出差回來,從包裹裏取出這件紅色帶有暗玫瑰紅的衣服,在女主人面前花朵一樣晃動了一番,嘴裏還說:“這是從省會北國商城買回來的呃。”

女主人很是激動,晚上躺在牀上,問他衣服這麼貴還捨得買下?當家的說:“自己的漂亮女人穿從來不論貴,再窮的生活,都是要用自己的辛苦錢給你穿的。”

女主人再也沒說什麼,把紅色暗花的衣服很自然的穿在身上,生動地晃動着當家人的眼睛。

女主人的眼睛溼潤了,此刻,女主人細細琢磨着,也許當家的已經踏上異鄉征程了,這一走還不知多少天能夠返回。

女主人又極其自然的整理好所有袋子裏的衣服,她把那件嫁衣提另着披在肩上,就聽見街上的鄰居之間嘀嘀咕咕的聲音:“你看這小媳婦,明明長的很俊俏的一個人。很耐看的,卻把自己做成這樣。”

“對呀!本來就不難看的一個人,看把自己作作成這個樣子了,膽子真大,敢在自己臉上動刀。”

合上了所有的袋子,女主人撒腿跑回家,重新穿起那件嫁衣,對着鏡子照着自己,心裏思量着,如果不能恢復原形,現在這個樣子的自己的確沒有原形好看,怪不得當家的總是斜視的目光看着我,忽然間,院子一陣幽香傳來,是淡淡卻沁人心脾的奇香,桔子樹下新鮮的泥土氣息,再走進桔樹的下面,那淡淡脈脈的清香撲面而來。

那隻在樹上飛來飛去的野生八哥鳥,一下子飛遠了,又飛到了鄰居家的那顆老椿樹上,它咯咯的呼喚着一邊大聲的說着:“自然美才是真的美,請大家保護好自己原來的容顏。”女主人站在桔子樹下,傾聽着桔子花開的聲響,聽着聽着,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果然留下了後悔的淚水。

女主人輕輕的說了一聲:“當家的,回來吧!知道你在外邊漂泊掙錢不容易,以後我再也不會瞎搗鼓了,以後我會好好做人,安分守己的守住這個來之不易的家。”

桔花樹下,那些點綴在綠葉叢中如小雪花散落在女主人的頭上,這些無意落下的暖和花瓣,三瓣四瓣的,女主人根本就不知道。

“我現在擁有的物質、金錢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期待,什麼樣子的日子我都能接受。對生活沒有什麼要求。穿衣可以不穿這麼好的。在外邊吃飯,一碗麪就夠。做人一定要保持原型才能給我快樂。”

擦把眼淚,女主人向自己家的大門張望,此時,當家的就站在門口。

女主人撒腿奔向當家的跟前緊緊的擁抱住他,那隻在院子裏短暫生活的八哥也咯咯的飛了回來了,看見了桔花滿樹濃密的飄香,一小朵簇成團的純白桔花如潔白的玉那般可愛,幸福此刻淡定在一幅畫裏。

當家的也迅速的牽起女主人光滑嫩嫩的手,雙雙跑回院子裏,野生八哥鳥在天空中不斷的美言着,院中是桔花盛開的呼喚和生活帶來的無盡溫暖,你會想到青春、朝氣與活力、會想到親情、戀情與愛情、會想到勤勞、善良與美好、還會想到碩果、豐收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