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白散文

在這個色彩斑斕的世界裏,我最喜歡的是白色。白色也太多了,梨花白,象牙白,鵝蛋白,月亮白......在衆多的白色中,我最喜歡的是白雪白。每到下雪的日子,我就很歡樂,打開窗子,讓雪花飄進來,飄進來。

白雪白散文

雪花恣意飄落。這是今年的初雪。

雪花在空中飄呀飄,像一羣白蝴蝶亂飛。有幾個頑童在院子裏嬉雪,攤開手,接住快樂。雪花也有一顆童心,像幼兒園的小阿姨,逗得孩子們歡天喜地。雪花和頑童,頑童和雪花,在雪地上構成詩意的舞蹈。院子裏平添了幾許生動,整個冬天也生動起來。

白雪白,

黑狗黑。

人家笑我牙齒缺。

牙齒缺,缺牙齒,

夜裏與狗一起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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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嬉鬧,唱着老掉牙的童謠。稚嫩的童聲化爲一羣冬鳥飛向長空,然後又變成一隻黑狗冒雪歸來。

雪落無聲嗎?不,雪落是有聲音的。聽雪,需要靜靜的心情,需要柔柔的感覺。雪落的聲音在你的感覺裏,你憑着感覺聽,定能聽到。你沒有感覺,雪也就沒聲音了。就像童話《皇帝的新衣》中那個騙子說的,皇帝穿沒穿衣服,只有聰明人才能看得見。屏住呼吸,諦聽,沙沙沙,沙沙沙,細微而動聽,像情人軟語,像春燕呢喃。

雪花狂舞的時候,好像整個冬天在開花。冬天是一顆樹,碩大無朋,無影無蹤,看不見樹椏和枝葉。雪花就在這顆樹上深情怒放,然後帶着絲絲夢想,悠悠然,悠悠然從九天之上,從碧空之中飄下來,飄下來。有人說,那是碧空仙子;有人說,那是蒼穹公主;有人說,那是宇宙天使;而我說,那是白色精靈的一場舞會,那是冬季的一場酣夢。

雪花是魔術師,能將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改變模樣。須臾間,蒼黃的原野便披上銀裝,世界滿眼潔白。潔白的世界讓人心中充滿聖潔,感到愜意,覺得人類是那麼美好。

雪花是凍開的。她好寒惡熱。冬季是她最嚮往的季節。寒帶是雪的故鄉。南方很少下雪,偶爾一下,就鋪天蓋地,恣意狂飄,沒完沒了,就像一個貞潔而多情的女子,不愛就不愛,要愛,就愛它個昏天黑地死去活來。熱帶呢,要看上一場大雪,簡直是一種奢望。看雪景的遊客,不用問他們是哪裏人了。

雪花是有生命的。有的生命極其短暫,極其脆弱,邊開邊謝,還不如曇花呢。雪花又是生命力最強、開得最久的花朵。在北方,整個冬季都飄雪;在海拔數千米的地帶,雪花一年四季都在開放。那終年積雪的雪域高原,雪花與山峯同壽,與日月長存。那些雪花,從遠古時代飄起,一直飄到現在。宇宙的洪荒,人類的起源,秦時的明月,大唐的太陽,都被那一座座千年不化的雪峯見證過。年年歲歲雪花飄,歲歲年年飄雪花。雪花孕育出遠古神話,雪花凍傷了老莊的面龐,雪花勾起月宮嫦娥的'情思,雪花牽動墨客騷人的情懷。

雪天,能激起飲君子想到杯中物。不愛喝酒的人,置身冰天雪地,感到寒冷時,也許會想到喝口烈酒暖暖身子。那個嗜酒好客的白居易早已作古。他溫酒的小紅爐呢?他愛喝的綠蟻米酒?恐怕都銷聲匿跡了。下雪了,不妨學學白老,提一壺烈酒,找一片安靜的所在,邀上幾個知心朋友,喝一杯,喝一杯吧。“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是老白吟出來的。我們,我們也要寫幾句長短句,纔對得起這個美好的雪天。

雪花是有境界的。一飄一落總關情。她是一幅精美的年畫,一首精巧的農事詩,一位農人的忠實信使。她來了,爲冬季的莊稼輸送養分;她來了,爲莊稼殺死病蟲害;她來了,提前告訴人們一個佳訊:來年又是一個好收成;她來了,爲人類帶來吉祥。

雪野,是情人的樂園。雪霽,沒有一絲風,皚皚的雪地上鋪着冬日的陽光。白雪,白得耀眼。這時候,挎着相機,帶上你的戀人或相好,尋一片寂靜的去處,積雪挺厚的,看不到一個腳印,是一片處女雪地。在兩人的世界裏,雪野就特別的美好,充滿情趣|、溫馨和愛意。女子穿上一身紅,在雪地裏一動一靜,一顰一笑,精緻的臉蛋沐浴陽光。這雪野上該是多麼精彩的一幕啊。當然,只有那中靈異的女子,那中真正懂情調的女子,纔會刻意這樣穿的。不用說那麼多甜言蜜語,就靜靜地走,靜靜地走。興趣來了,用手指或幹樹枝在雪地上寫下“我愛你”或“白雪白”之類的字樣,字要有你的個性,也許,這是你一生中最好的書法作品,不可複製的。牽手徜徉過後,那雪地上逶迤的腳印,生動無比。那是情侶新作的詩行,愛意朦朧,他們自己也難以讀懂。漸漸地,雪野成了一張無形的情網,不知不覺就將一對情人網住了。如果捨不得離開,那麼,讓這次雪之旅成爲永恆,就要藉助快門那“咔嚓”的美妙這聲音了。過後,再憨的情郎也不憨了,他會想到給他的所愛購一件白雪白的婚紗或迷你冬裙。

雪天就是這樣,能讓人產生偌多的奇思妙想。也許,這就是雪天給人的饋贈吧。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我盡情欣賞着這場大雪。一天夜裏,一朵雪花居然飄進我的夢中。我記得,那是一朵特大的雪花,白得十分可愛,帶着溫度,莞爾一笑。

白雪白,是一種愛的色彩。

我在尋尋覓覓。你在哪裏,我夢中的白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