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阿拉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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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阿拉善散文

初次看到紅豆我就覺得像京劇的臉譜,兩塊很純的顏色,紅與黑,擠在一個橢圓形上。在京劇的臉譜中畫這種大花臉的,大多性子火暴,有話就說,說就說全,不會藏着掖着。

詩人王維雖然將紅豆寫出了名,但他的性格卻不是紅黑分明或者黑白分明的。他讀了許多書,遊歷過許多地方,還在不同的衙門裏伺候過不同脾氣的官員,還曾經落過難,蒙過冤,他就只能不純潔、不純粹了。你望着他的臉,是看不出多少祕密的,一切都深藏於心,否則,繁嘩的唐朝是不允許他活的滋潤的。

其實,對王維的這種理解塵封在我心中很久了,一直沒有提起,況且時光已快要盪滌去了。真的無法解釋,車剛越過巍峨的賀蘭山,還走在去往阿拉善的高速路上,王維卻固執地從我記憶深處跳出來,佔據着我的心靈。因爲我生平第一次走到祖國的塞北,邊塞詩人也自然來到我的思緒中。

但我還是想從思緒中趕走他。努力去想廣闊的阿拉善,去想熱情的張繼煉兄,去想我即將見到的各位朋友,去想悠揚的長調,火辣的美酒。晚上,繼煉兄設宴接風,喝的熱情洋溢,在一曲親情滿懷的長調之後。大家細說着幾天的日程,去騰格裏沙漠…。怎麼?騰格里在阿拉善?對!騰格里就在阿拉善!王維又把我整個腦海佔據了!

在我的想象中,王維應當是個偏瘦些的男人,不壯實,不是慷慨悲歌的好漢,是有些多情、多愁、多思的文人。他有自己的莊園,莊園裏有許多傍山臨水的亭榭,他會時常邀約一些朋友來喝酒說話看文藝表演。舞女水袖輕颺之時,王維一定也會和着拍子擊掌,嘴脣也會上下開合,當時流行歌曲和其他時尚玩意兒,你不能想象他不會。他有很高的文名,有很多的粉絲,有很肥的家產,他又是個懂得玩樂,懂得享受精緻生活的人。這樣的人,沒有吃過苦,或沒有吃過像樣的苦;經受過滄桑挫折,卻距離頹廢崩潰很遠。這樣的人,小腰一定不粗,腳步一定靈活,眼光一定溫潤纏綿。這樣的人,一般不會腦滿與腸肥。有了這幾樣,他才能過他詩意的小資日子。

王維是來過騰格裏沙漠的。騰格里很大,他去的地方叫沙坡頭,在沙漠的邊邊上,黃河正好在那兒拐了一個彎。那個彎的弧線很漂亮。傍晚時分,黃河被夕陽鍍得閃閃發光。那個時刻,真應當坐下來,靜靜看一陣,看連綿的沙丘,看晶亮的黃河,看空廖的`藍天———我猜想王維就曾在某處沙丘上坐了很久,然後就用手指頭在微燙的沙子上寫下了十個字:“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一千多年後,這十個字讓騰格裏沙漠的沙坡頭成爲著名景點。

我到騰格里時,離黃昏還有很大一截距離,是在冬日的早晨,我站在微霜的沙丘上,極目遠望,朝陽正迎風升起,空曠悠遠漫無邊際…。。張繼煉兄告訴我,騰格里只是巴丹吉林沙漠的一部分,而沙坡頭離我們的站立處還有遙遠的距離。我望着朝陽,張繼煉爲我遙指沙坡頭的方向,我知道在那裏,王維的銅像面河而立。如今,朝陽正照着他的臉,應該是很剛毅的表情,頭上是一頂有點兒滑稽的官帽,手中還拿着一支粗壯的筆。

騰格里的雄渾或許只有如此巨櫞才能寫出,在這羣豪放熱情的人周圍,王維也只能是一個正面的形象…。。同來的朋友,張繼煉、邢雲等當地主人熱情、奔放、好客、正直,我的內心沒法不把王維和他們聯繫在一起,可是,心底裏只能回到我所理解的歷史深處,悄悄地轉到史小溪老師的背後——我還是想給王維留個面子,不想徹底否定他,把史小溪老師的後背想象成王維合個影,以留戀我走進騰格里的紀念。

唉!史老師的後背是不是太那個——偉岸了?僅憑這樣魁梧的後背就能判斷這不是我心目中的王維,他絕對沒有騰格裏沙漠的這般性格,如果此時他在,他和我、繼煉兄、邢雲…。。甚至是一行的女性朋友李新姐、曹潔,也都不會成爲真正的朋友,我們能羨慕崇敬的只是他的才華!史老師的後背,如果不假想他是王維,而只是一個男人的背部,任何人都會認爲這裏男人的背影是很魁梧,很高大,很吸引人眼球的。

我想接着往下寫王維,通過曹潔的《素履》我知道了行走的重要!王維是山西永濟人,故土的地域性註定了他必將成爲邊塞詩人。可惜,他的故鄉我沒有去過,但是我卻知道那裏有許多著名的景點。比如鸛雀樓,比如普救寺,還有楊貴妃的故鄉。這個女人征服皇帝之時,正是中午時分,陽光強盛而驕傲。唐朝動用全部的化妝品打扮這個女人。盛世大唐的脂粉脣膏和浪漫格調幾乎被她一人耗盡。當她離世時,夕陽悲傷地升起了。她被一匹白綾勒死。那匹白綾成爲她此生享用的最後一件奢侈品。白綾絞殺了絕代佳人,也在一個王朝高貴的頸項間留下深深的絳紫勒痕。馬崽坡成爲盛唐走向下坡路的第一塊里程碑。從此坡道越來越陡,下降速度越來越快,唐朝的華麗馬車再過若干年將會摔成碎片。

這兩位同鄉是同時代人。王維比楊貴妃早出生十八年,楊貴妃比王維早去世五年。在皇帝的賜宴中,王維和楊貴妃是見過面的。他是一線當紅詩人,她是一線當紅美人。不清楚他是否爲她寫過五言或七絕。也不清楚王維最終的功成名就與楊玉環是否有彼此的照顧與關聯。

這個早晨,我站在騰格裏沙漠一座極高的沙丘上向東南方向遙望,我的腦海裏一片空茫,莫非我真的在這遙遠的地方尋找着更遙遠的王維的故鄉!祖國的疆域真的是太廣闊了,在陝西藍田僻遠的一隅應該還有一座王維的鄉村別墅,叫輞川別業,藏在一條峽谷中,是一片很大的建築羣。而現在據說一點兒影子也找不到了。要知道那條峽谷的時間可不是普通的時間,那是裹挾着黃土高原風塵的時間。它是黃色的,它是顆粒狀的,就像騰格里的黃沙,咆哮而來又呼嘯而去,什麼東西能夠抵擋它的侵蝕它的切割它的撕毀和毫不留情的埋葬呢?終於,輞川別業被時間吹得無影無蹤了。它只留在王維的詩裏。翻開他的詩書,那些字是清秀的,那些字組成的詩句感動了許多人。就像今天我在熱情的氛圍中,在廣闊的蒼天下,反覆吟誦的還是他關於騰格里的詩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