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生活第一部散文

我不知道什麼是灰白色的生活,而那一天即使有了這段記憶,卻是無法感受到的。我不明白爲什麼,但是我的意識中就有這段原本不屬於我的記憶。

灰白色的生活第一部散文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剛走出校園,面對着這個嚴酷的世界束手無策。幸好,朋友連建議我去一個小鎮,據說那裏適合我這種懵懂,純真的人歷練。我原本以爲他是無稽之談,可是當我看到他那真摯的模樣,又想到他不愛開玩笑,於是欣然整理行李,去了。

一路的顛簸,幾乎把我震得暈乎了!我的睡夢是恬淡的,如同我這個人一樣——平凡,簡單。我自己一貫地不理會這些形容詞,即使我已經把大家對我的評論記得滾瓜爛熟。我無奈,我苦嘆,都是後話。一切以眼前的事爲重,是我的特性。呵呵!

回身瞄一眼窗外,一種舒服的感覺襲來。我睏倦地睡着了。忽而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精神抖擻地聽起了音樂。好熟悉,好溫暖,好冷傲,好自信,好冰冷,……,總之,好多詞都無法形容我此時此刻的念想。一念之間,就在一念之間,我不由得合上眼睛,繼續我的美夢。

醒來已經到站了。司機好意叫醒了我。我提着沉重的行李,反而更困了!慢吞吞地挪動着腳步下車,前往小鎮。

小鎮位於**縣的偏遠地區,因爲人口遷徙嚴重,留下來的多是一些老人和小孩。我隨意地找了個旅館住下。晚上,我拿着這個縣的縣誌研究着。小鎮上一直有了個傳說,在小鎮的中央有個莊園,有人說它是祖先留下的,一直沒有人居住,直到他的繼承人清越的到來。清越爲人孤僻,只有一個女友凝練爲伴。逢經過那所莊園的人都會聽到美妙的音樂。從而悲傷或者歡暢。這很普通啊!本來音樂能影響人的情緒。我無所謂地把縣誌扔到牀上,起身走出旅館。也不知是好奇心作怪,還是證明這是理所當然,不禁走到了那所莊園附近。

“我盡情地舞動着這一雙無法展翼的翅膀

調皮地琴絃扣着昨日的依戀,輕輕流淌

我無法觸及的陽光,伴隨着短暫的歡暢,吟奏一曲離殤

折扣的希望,痛楚的凝望

一眼,樓空人去談夕陽

兩眼,影綽柳擺撩斷腸

他日,回想

他日,回想

惹得愁亂滿一腔

何人懂我,

何人懂我

已是一人慰藉,一人歆享!”

很奇怪的歌聲,他是有多悲傷啊!一個人?奇了?明明有人作伴啊?我的好奇心促使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久久地站在門口,呆呆地想象着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爲什麼唱這樣的歌,是不是經歷了什麼。總之,想到最後,腳輕輕向前移了移,就進去了。怎麼回事?我爲什麼要進來,不經過人家同意,擅自進入莊園,這是我的作風嗎?邊糾結邊默默繼續走着。忽而眼前一陣黑,我失去了知覺。

這一睡便是好多天,夢裏面我看到了另一個人,她說她是煙雨。我好奇,明明她和我一樣啊,爲什麼她叫煙雨,而我呢?對啊!我又叫什麼。我忘記了,慌亂中,我不由得生氣起來,埋怨她,因爲和她聊天,我忘記了時間,甚至忘掉了自己是誰。她呢?自顧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這個人呢!好像一味這樣,別人越是不生氣,不在乎,我反而更生氣,更在乎。生氣了,生了好長時間,最後,我忘了她是怎麼消失的了。我頭疼地嘆氣。

一日,我聽到了那個人的歌聲,我好開心,因爲他是知道我的。爲什麼這樣想?就連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可是我就是知道,好似我知道那個煙雨就是我。我笑着聽他唱歌。當那首《灰白色的生活》演變爲《彩色的生活》的時候,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好一個奼紫嫣紅的世界,這本不是現在該有的情景。外面白雪皚皚,屋裏花團錦簇。好一個鮮明的對比。好像眼前這個男的,時而溫柔細語,時而怒不可竭。一個切實的兩面派,不,是變色龍。我笑着盯着他看。

“你醒了!煙雨!”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煙雨是我的名字!”我的意識慢慢模糊了,最後夢到的人,說過的話統統消失了。我不由得真的認爲自己是煙雨,“煙雨?很好聽的名字!”

“瞧瞧!未插播的音樂自個兒誇自個兒!真不害臊!”她譏笑着。我打了個寒顫,好似身上起了萬千個疙瘩,是超冷的嘲諷。我記着你了!下次,不,不會有下次!我要你看看我的厲害。我生氣地盯着她。

“走吧!去聽我唱歌!是唱給你聽的!”他說。

“名字?你們的名字?”我無辜地瞅着他們,自始至終他們誰也不講自己的名字。拜託,我不是天才,也沒有什麼異能,能猜得到他們叫什麼。

“我——清越,她——凝練!這裏是××莊園!你是這裏的客人!”清越簡練地描述,令我覺得還不如不說呢!既然我是客人,回頭是要離開的!知道名字做什麼!我無奈地搔搔頭髮,翻着白眼,轉身跟着前面這位自稱清越的傢伙離開。

一路走來,我大致瞭解到這個莊園的佈局。共有三個大屋,幾個小屋。大屋是臥室,小屋是擺放各種樂器的地方。而他帶我去的地方是另一個獨立的屋子,還算簡潔,只是少了幾處現代氣息,多了點復古元素。說白了,老了,舊了,古董級的屋子,陳舊,簡陋。可是看他的深情,這人絕對愛這屋勝過別的屋子。

“月河傾,星兒願

一晚清泉躍眼前

兩灣流水連思戀

回想,回眸,回回念

……”

未及清越唱完,凝練敲了敲門,走到清越耳邊說了什麼,於是清越和她離開了屋子。我那叫一個無語,我該怎麼辦,是留在屋裏,還是走出去。猶豫之際,看到外面下起了雨,我的.眼前不知怎麼了,出現了另一個人,她有着和我一樣的容顏,我以爲自己看花了,於是打開門,走了出去,雨絲伴着音符一同到來,我聽不清她說什麼,但是我知道自己害怕雨,又沒有力氣掙脫,只能訥訥地站在雨中,任憑雨滴打在我的身上。少時,淚流滿面。

誰可以幫幫我?我在心裏吶喊。無助地望向遠處,雨幕將每一個屋子變成了龐然大物,我竟然如此弱小。爲什麼會這樣?

而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女孩微笑地消失了。

我恨啊!可是又能怎樣?現在就希望清越能發現我。我的毅力雖然可以,畢竟是雨中,仍不由得被打敗了。慢慢合上眼睛。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聽清越說,我是被凝練發現倒在雨中的。凝練?我恍然大悟,也許是她弄得。可是她怎麼能扮成我的樣子,引我去雨中呢?

“好了!”清越在一個音樂盒上擺弄了一番。音樂盒發出了悅耳的鈴聲。

“是《黑白色的生活》!”凝練不知從哪兒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嗯!”清越笑了一下,轉而放下音樂盒,走了。

我看了看凝練,她愛不釋手地撫摸着音樂盒。那一秒鐘,我看得出來,不僅是喜歡那麼簡單。我有些難過,究竟爲什麼,連我也不知道。臉上的悲傷是無法變現出來的,因爲不能,還有不願。

生病的日子比往常好熬多了!一睜眼就是一天,一閉眼就是一夜,周而復始,也就快了!三日後,我能簡單地活動了。我很奇怪,往常的自己該不會也和現在一樣,淋一場雨就大病一場吧!這雨真是奇怪,冬天不是該下雪嗎?明明外面很冷的!原因是想不通的,因爲當時的我說什麼也想不到自己被魔法作弄了。現在想來,就當夢境度過吧!

病好後,我心情大好。說服了自己,既然有人喜歡作弄我,就作弄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隨意就好!

笑容是掩飾不了我的無奈和憂慮的!終於,清越有一天,問起我——爲何我會如此憂傷。我回答:雨!你知道爲什麼雨會襲擊我嗎?

“襲擊?”他驚愕,“怎麼會那麼想?”

“我……我在雨中看到了另一個我,那個女孩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我想沒有這種巧合吧!況且我素來不知道自己有孿生姐妹一說。你說她是誰?”我的質疑,明顯讓他沉默了,我看得出那種神情,有時習慣是別人看得出,而自己是無法察覺的。清越就無法察覺這種習慣。

“是凝練弄得!”他終於承認了,“對不起!你可以原諒她嗎?她用易容術變成你的樣子,吸引你去雨中,而你是不能淋雨,因爲你是——”

“是什麼?”我很好奇他是如何解釋。

“沒什麼,總之是她發現你淋雨病倒的。她已經走了!就在昨天,她不辭而別!”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我看不懂的表情,那種坦然還有失落,還有悲傷,還有……當然是我的猜想。我只能猜想,不能問他原因。他也不會解釋什麼原因。就是這樣的一個自相矛盾,自以爲是,自顧自憐的人,讓我不停地猜疑,不停地琢磨,而又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