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散文

柳絲如發,綠到天涯。

油菜花是蒙太奇,流淌着太陽的金黃色,一路煙波。

麥苗葳蕤,如詩人的詩行,三月桃紅,六月杏黃,九月大雁秋高氣爽,一個大寫的人字,讓多少人久久仰望。

北地的樹早已挺拔,老屋的窗臺上佈滿麻雀的`爪跡,一樹棗花薰香屋檐的陽光;棗子熟了,瑪瑙鈴鐺,風宿鳥歇抓不住時光徜徉。饅頭花在院角怒放,私語往昔,根鬚連芳,紅的像火,白的如雪。一把鋤頭鏽跡斑斑。一隻背篼骨架鬆散。月光不走,流連牆頭上那雙闊大的黑條絨布鞋;蒲公英藏了種子,想在春天裏唱響一曲傘兵之歌,並且舞蹈給光臨老屋的生靈們看。

靜靜地思念,仿如一顆晶瑩的露珠,裝着一個世界,聆聽暮歸的駝鈴搖醒天邊的北斗星。炊煙裊裊,煮熟土炕上的希望,夜幕幃帳,一枕玉橋清波,綠了琴瑟百年的夢想。

天涯的名字叫嚮往,水中月,一枚銀幣無心墜落。站在海港,一池汪洋,哪裏有蓮懷紅藕,清風撕不破孤寂,徒有紅燭孤寂地照着軒窗。

淚滴打溼江南的梅雨,煙籠四合,憶故土草色悽迷、雙親寥落塵埃。偶有渾渾噩噩,只爲消遣度日,“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宋歐陽修);茶肆歌榭,“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宋晏殊)?“午醉醒來愁未醒”(宋張先),落紅秋葉滿河堤。不是故鄉,夢裏燕子翩然,依稀剪開徵人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