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與抵達散文

在他鄉的黃昏,我的記憶隨你慢慢彌合——這異鄉的王。

迴歸與抵達散文

井然有序的生活讓我窒息,一個人去遠行,來到他的國,卻無意中依然井然有序。

倚坐在著名的HardRockCafé街邊小座,翻着《LeMonde》,香榭麗舍大街上行人穿梭,偶爾有幾個法國老頭揮揮手,風雅地回一聲“Bonjour!”。這是巴黎的午後,穿着合身的白襯衣,帶着一幅墨鏡,掛着法國式的懶散而又端莊的面容,看陽光無聲無息的流駛,一坐就是一整天,只是遮住的不知是太過猛烈的陽光回事我的眼。

或許別人旅遊看的是風景,我卻儼然成爲了風景。

咪一口Lafite,翩步奧塞,致敬梵高的追悼。衣襟帶花,僅以兩朵白玫瑰致以Vincent。

抿一口Bordeaux Coffee,徜徉在埃菲爾下,不爲巴黎繁華,只爲那法桐和孤孤的“巴黎皇家軍校”舊址。願風裁塵。

這是你最初的征途,Napoléon Bonaparte,The Corsican wild lion。

我總是想,爲何那午後的陽光總是落不進你的心,即使是在巴黎或是楓丹白露宮,你的表情依舊是近乎於羅馬人的嚴肅、謹慎,卻又有一分自傲。不禁讓我想起中國的霸王項羽。

其實你並非法國人,出生在科西嘉沒落意大利貴族家庭,只是你日後征服了法國,更帶領法國征服了大半歐洲。

十歲,家庭改籍法國,在路易十六的`特准下進入少年軍校。父親說,如果不喜歡法國那就去征服吧。

的確,就像你說,你一生都以征服爲樂,而不在享受擁有。

你征服了法蘭西,征服了普魯士,征服了大半歐洲。以一己之力對抗三個強國多次圍剿,你是歐洲大陸的霸主,法國當之無愧的皇帝,法民心中永遠的王。即使兩度戰敗,也敗得悲壯、霸氣。即使帝業不再,也依舊跨過時空的距離,征服了世人的驚歎。

從Corsica到Elba再到Saint Helena,戎馬一生,褪下了王冠,步出了楓丹白露,你的征途最終只成了一個島到另一個島。

人生是對意義的探求過程,你從開始選擇了去征服,最終,才發現,征服的終點是自己。就像你說,“我是我自己最大的敵人——也是我自己不幸命運的起因。”The King of Me.

征服是你的幸福,也是不幸。亂世中,爲了最初的理想和守護,恍然押上了此生。

卿本風華,愛數學,愛文藝,亦愛美人,卻儼然將帥身、帝王業。無奈,羅馬式的謹慎掩去了風華。

當你的選擇成爲註定的堅持,你的悲哀遍瀰漫在巴黎的雨。可是你是不屈的,你說:“人生的光榮,不在永遠不失敗,而在於能夠屢撲屢起。”即使命運,也依舊去征服。

在你的眼裏,王冠只是一個符號,一個征服的符號,一切榮耀都不是終點。

你說,在你的一生中,從來沒有過快樂的日子。

或許你和梵高是一類人,星空下的孤火青松。

千古事,任誰人評。此一生,與誰初見。

一生征途,最後抵達Saint Helena。

一生征途,從Corsica啓程。

一個島到另一個島。

這是抵達也是迴歸。是得也是失。是失也是得。

缺憾嗎?也許罷。也許生活美好,那又如何。也許是帝王悲歌,但征途與征服任屬於你,就如你的巔峯不在土倫,在滑鐵盧。

或許我們也是一類人吧,命運不公,我可征服。愛江山,亦愛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