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散文

爺。

我的爺爺散文

初七那天要去姑奶家走親戚,我和爺爺去。

吃完早飯已經九點半了,爺爺要刮鬍子。鬍子太硬太短,用電動的不好刮,只好拿熱毛巾敷一會用刮鬍刀刮,這樣效果也不好,半天也掛不下幾根。我找了家裏最大號的指甲刀, 一根根的夾斷。爺爺的鬍子就像鋼絲一樣,夾斷的聲音很大很清脆,梆梆的。這樣也不太好弄,鬍子從臉頰到下巴胡亂的冒出來,有的直直的好弄,有的是趴着歪着卷着實在很難弄,而且要使勁夾斷才行,不然會疼的。爺爺坐着,我在爺爺臉上整理一根鬍子,然後再夾斷,然後再把一根鬍子從皮膚上撥正夾斷。到了十點多很沒有弄完,爺爺坐不住了,說不弄了,剛好四爺五爺在門口叫走,就抹了一把臉上車走了。

我進了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把紅了眼洗了下去。

爺臉上的皮膚已經很鬆弛了,斑點也不少了,鬍子倒像我爺的性格十分倔強的生長着。我摸了自己鬍子,絕對夾不出梆梆的聲音。那黑色的、灰色的、白色的鬍子在下巴和臉頰上顯示着蒼勁悠久和連綿不絕的年老。

小時候,大門外,星空下,在徐徐晚風裏聽爺爺講故事,似乎只記着講過一個故事,人物、情節大概是一個十分淘氣的孩子去上學,記得清楚的是爺爺的故事是他自己編的,邊講邊做出各種誇張表情,到現在依舊能感覺到那裏面深深的愛意,而那時的我總想跳起來把門前的一根電線拽下來。爺爺是電工,常常上梯子去看一個個木質電錶箱 ,我站在下面很好奇,那些一閃一閃的東西是什麼。

後來我上小學了,是過年的時候,爺爺帶我去咸陽市裏,在當時最大的超市家樂吧逛了很大一圈。說來也怪,我什麼也沒有要,爺爺就什麼也沒買。出了超市到了對面凌雲樓,那是當時咸陽最高的樓 ,進了一家書店,也轉了一圈,也就一會會,買了一本故事集,兩本,很厚,彩的,很好看,還有一盤光盤。我記着價格,58。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爺爺肚子裏沒有什麼故事,就買了書給我看。那個時候應該是三四年級,是2002年左右吧。回了家,第二天坐着三摩車去興平買年貨,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興平市區。下着小雪,很開心。

20XX年的春節下了一點點雪,我在院子裏掃雪看爺爺從廚房出來到大門外,手裏拿着一個紅色袋子,雪中的身影是巍巍顫顫,心裏一酸,眼淚就止不住的流,跑到一個衛生間,我怕有人看見,於是我有些怕見爺爺了。那個厚重如黃土的人在疾病的摧殘下變的單薄,生命的土被時間的水沖刷的支離玻碎變了模樣。

20XX的夏天,我在家裏,給爺爺洗腳洗腿的時候,那種瘦和女朋友的瘦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可以摸到腿骨的一大半,肌肉、皮膚和骨頭三者彷彿失去了聯繫,空蕩蕩的,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幾乎和爺的大腿一樣粗細了。那些天,晚飯後要散步,說我是陪他老人家倒不如說是押送着,從家門口到村口來回一趟估計有一千五百米,只能走一個來回。有意思的是,有一點土地裏可幹可不幹的`活,爺到是走的去,大概兩千五百米,去了還要幹一點事,用我爺的話說,活能幹完?!言下之意,活着,就要幹活,不人怎麼能叫活着。

20XX年的春節,我在家沒待多長時間,去西安畫畫了。過年的時候我和我大(小爸)買了一個電動加熱的洗腳盆,這樣冬天洗腳就不用我不斷的加熱水了。那幾天給爺婆洗腳,看的出來他們很開心。這個年,爺爺很少說話了。初二來家的人很多,大家說說笑笑,爺爺的話明顯的很少了。那時候我還沒有注意到爺爺已經不太說話了,只有和我小妹玩的時候纔有些變化很大的表情和話語。小妹很調皮,爺眉毛一挑說她是猴子,小妹指着爺的臉說爺是大猴子,爺眉毛一擰成疙瘩說,這娃怎麼說她爺是猴子,小妹嘻嘻呵呵跑遠了。

這大學上的有些殘忍,每次回去爺爺都老一些,特別是2012年十一月的時候外婆的突然離世,讓我很難過了很長時間。看見外婆遺體的時候,我有些不相信,身子軟了下來,趴在我爸腿上好長時間。那是我第一次很想抱着爸媽,我一個人撐不住。

我不想說希望爺爺什麼什麼的,我只想爲爺爺做的更多,哪怕多洗幾次腳,做幾次飯。

對爺爺的感覺是暖暖太陽的感覺,誰也代替不了,

我爺爺叫夏恩俊,這個名字很好聽吧。

到目前我有兩個偶像,一個是王力宏,另一個是夏恩俊。這是影響我最大的兩個人,前者是少年的風,而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參與了我生命,爺爺樸素的智慧讓我很難說出長命百歲這樣的恭維不切實際的話,只能在當下好好的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