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清夢抒情散文

我踏古書而來,落秀字,持硃筆,清夢中窗外微亮。

闌珊清夢抒情散文

心扉半敞,彈浮塵,誰被允許停留時光?卷嗚咽,袖掩淚,一容朱黃,一籠褪色紅裙。舊憶的梳,在摩挲中微亮,眉剪心痛,如今,你看我已安靜的睡在那古墓裏。

你我都不是當年的青衫少年和梨花丫頭,天人兩隔。

曦雨輕躺,如眉尖的淚珠,欲滴還痛。清風蝶,睡意柳,你挑起粗簾,躲入我藏青的漁船。醉紅釀開的頰,青絲溼貼的額,清香襲來,又是一段說書的佳話。我看你暈船的模樣,你懊惱地看着我的信自直笑,蔥指緊緊抓着船檐。

祖上崗,千家墳,他人都怨時光飛逝,你卻獨恨煎熬徐徐。每道眉間,每刻心上,眷念又攪心扉。當年的夏,我在樟樹下乘涼的酣睡,你偷偷牽走了我定犁的牛,你卻不知你的清香早已把我喚醒。晚幕終臨,我看你被倔牛弄得滿身污泥假裝安慰,你跺腳,哇哇大哭。

隻言片字,卻似磨了一千年的'苦修,這便是傳情。梵音若起,你也會心中合十,爲我禱告。你喜愛紅裳,每次迷藏,都拉你來竹林深處,你不知道你在那綠竹下有多麼鮮豔。你那玲瓏妙眼,帶着七分疑惑的撅嘴,總讓我半夜醒來都會竊笑。

秋意雖濃,卻抵不住你睹物流傷的霜鬢,轉眼你老斑畫皺。林間初晨,靜如畫幕,楓葉落紅了一地的清淚。我將一個個久遠而神祕的故事告訴你,騙你說,集滿了所有的樹上的楓葉,就可以換來祖上的一段祝福。那年天干火起,你偷偷集滿了屋子的楓葉沒有誰可以撲滅,你雙拳緊握,眼裏的烈火燒落了你所有的開心,我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拂袖舞步,夜月輕嘆,煙雲處琴聲幽咽,染灰的箏你已經蒼老的不敢撫摸。夜靜謐,你半張嘴,看我吹笛時的皺眉,聽笛聲落下的淒涼。你也要會那美妙的聲音,你如是說。你跟着伯父去那十里之外的鎮上學箏,腫起撥絃的指,倔強裏沒有皺眉。在那古老而遙遠的部落裏,有箏,有笛,正在悠揚。

古老的寓意,是沒有字體可以形容的,體弱單薄,笛曲我總不能吹完三段。你看我咳出的血,急得手腳無措,豆大的眼淚嘩嘩,從此你早起晚歸,漫山遍野繡滿了你尋藥的嬌小。梨形草,斷蘭花,不綠竹,一百多種藥草裏都藏着你的餘香。

花易折,水易流,眷念成魂,那遠處尋藥的你,來得及回來看我麼?

舉起即將麻木的手,濃墨從章,一朵鮮血浸染,我來得及寫下這些落魄的文字麼?

闌珊清夢,採藥的女子,你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