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散文的作文彙總5篇

在日常學習、工作或生活中,大家最不陌生的就是作文了吧,寫作文是培養人們的觀察力、聯想力、想象力、思考力和記憶力的重要手段。爲了讓您在寫作文時更加簡單方便,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散文的作文5篇,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關於散文的作文彙總5篇

散文的作文 篇1

不知道是她的美貌讓人們記住了她,還是她的成就讓人們記住了她的美貌!

她的美與衆不同,清純,驚豔,風情萬種。

從小,她就不是那種柔弱的女孩子,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像個男孩子,溫暖,堅強,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身邊的人。後來,踏入演藝圈,一路坎坷,一路辛酸,但她一直堅持最初的夢想。

喜歡她的語錄裏一句十分樸素的話:大海那麼美,所以它是苦的。 她不怕吃苦,認真工作,也因此美得極致。

她把一切當成一種經歷來過,所以在那些苦難面前她不怕,她知道一切都會過去。她說自己內心有強大的小宇宙。她有肩膀,她可以承擔很多東西。

這朵正在綻放的玫瑰,總是面朝陽光,對一切充滿信心。

也有些流言蜚語,惡意中傷。她微笑着說:“我管別人說什麼,我只要做真實的自己就好。”

當她站在一個又一個領獎臺上,舉着獎盃的時候,她的微笑那麼迷人,可那微笑背後的汗水和淚水,更值得我們去關注!

記得第一次在電視裏看見她,是《還珠格格》裏的金鎖。 在演藝道路上,范冰冰走了很長一段路。從1996年至今,15年了,她頑強地走了過來,並帶給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華麗演出。我們爲她的演技所折服,爲她的美貌所傾倒,卻永遠不能領會她背後的故事,或許有快樂,或許有悲傷,但我想最多的還是勤奮吧!

她是女座,她追求完美,她想要自己做到最好,把自己的完美展現給大家。所以,不管多疲倦,她也會面帶笑容。她要告訴我們:她不累!她挺得住!

她就像是一朵成功的花兒,人們只驚羨它現時的明豔,而當初的芽卻浸透了奮鬥的淚泉。我們每個人都渴望成功,然而我們卻常常不能像她一樣無悔地付出。

她曾看過羅蘭的一句話:“生活的磨難就像一把犁,既割破你的生活,也開墾了你的生活,便於你找到希望的源泉!”她說:“面對挫折、失敗和不幸,我要堅韌,學會忍受,學會把傷痛轉移,就像珍珠貝殼一樣,重塑自己的傷口,在傷處磨鍊出一顆又大又亮的珍珠,閃閃發光,照耀自己的人生!面對別人的流言蜚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踏踏實實地工作,我希望用真誠感動別人,用改變影響別人,用實力征服別人,用堅強造就自己,我要不斷地超越困難,超越自己,我想用自己的能力去爲我那年老的父母創造美好的生活,送弟弟去最好的學校,我也想爲自己的追求而努力奮鬥,我不會因爲別人的流言蜚語而停下自己追夢的腳步,我認爲人應該向前看。”

還原妖魔化的范冰冰,緋聞罵聲中淡然堅強。她用勇敢,保護了身邊的人;她靠努力,讓罵她的人閉了嘴;她憑實力,讓千萬人爲她動了心,她就像她座右銘那樣:只要認真做就一定能做好!相信自信,會走得更遠。

范冰冰的路還有很長,我希望她給我們留下的不僅僅是一雙明亮嫵媚的大眼睛,還有一顆寬容、善良的心。

在此,我沒有華美的詞藻來描寫一個已經經歷風雨十幾年的范冰冰。因爲她需要的只是一陣陣輕風,吹起寫着“範”字的那面旗幟,讓全世界看到!我同樣相信,她經歷風雨後的那道彩虹,分外美麗!

是金子總會發光,面對一些謠言、緋聞,范冰冰堅守自我,堅信自己就是一塊金子,用實力拂去人生路上的塵埃,讓自己的人生之路更加絢爛多姿。

卡耐基說:“如果你被別人批評,那是因爲批評你能給他一種滿足感,這也說明你是有成就的!”

每個人的成長都是一杯香茗,值得會品的人細細體味。而人生最精彩之處,不在於永遠的一帆風順,而是存在無限未知的可能與挑戰。 不過,一個人過於光彩必然會招來許多是是非非。范冰冰在娛樂圈的成長可以說是與是是非非時刻相伴的。儘管如此,冰冰依舊堅持自我。有人說她這不好,有人說她那不對,冰冰始終一笑過之,堅定着她獨有的“範兒”。也許她就是憑着這一股獨特的範式風而闖到了今天這一步。那些詆譭冰冰的人,你們捫心自問,自己有資格去批評一個如此優秀,如此努力的演員嗎?

風雨之後才能見彩虹,帶刺的玫瑰纔是最閃耀的。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去批評那些是是非非。一切的過往都會隨着成長而塵埃落定。

她是我的女神,我的偶像,一朵帶着刺在流言蜚語中依舊閃耀的玫瑰。

散文的作文 篇2

小米走過中庭院。暮色四合下,前後幾進院落靜穆着,幽深、神祕。幾盞路燈似幾雙眼,映着小米的身影忽而短粗,忽而修長。她幾近着迷地看着青磚地上斑駁的樹影,湊近去,立馬填滿了空隙。

這是一棵多好的蠟梅樹!可惜現在不是她的好時候。時間真像騎着一匹神峻異常的白馬,倏地,一下從冬到夏。開學時恰巧下了一場春雪,這株老梅竟煥發第二春,綻開滿樹花朵,白色背景下生生上演出星光燦爛的一幕。

滿院暗香浮動。女孩子們簡直要樂瘋了。定慧寺拍照的夫婦倆忙得滿臉通紅,嘴裏、鼻孔裏噴出白色的霧氣,眯眼看着鏡頭,不住揮手:“頭往樹下靠一點。”“對,就這樣,笑一笑。”“手夠一下花。”“一手託着下巴,看我,笑得自然一些。”梅花靜靜地微笑,每一片花瓣都是底片,鐫刻下年輕的容顏。每一個,都那麼美。

滿牆的爬山虎,風拂過,波翻浪涌,中庭院被籠在青紗帳下。想起寫作課上,徐老師介紹史鐵生的《我與地壇》,她讀“以園中的景物對應四季,春天是一徑時而蒼白時而黑潤的小路,時而明朗時而陰晦的天上搖盪着串串揚花;夏天是一條條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陰涼而爬滿了青苔的石階,階下有果皮,階上有半張被坐皺的報紙;秋天是一座青銅的大鐘,在園子的西北角上曾丟棄着一座很大的銅鐘,銅鐘與這園子一般年紀,渾身掛滿綠鏽,文字已不清晰;冬天,是林中空地上幾隻羽毛蓬鬆的老麻雀。”娓娓動聽的聲音是一支小提琴曲。

小米已經接受音樂薰陶好幾年,聲樂上沒有多大長進,自覺欣賞能力是提高了。在她心裏,被朱自清稱爲“梵婀玲”的`小提琴,悠揚、動聽,有說不出的內涵,就像徐老師。

然後呢?大家學着史鐵生,用校園裏的景物寫四季:春天,是東庭院盛開的迎春花;夏天,是滿牆搖曳的爬山虎;秋天呢,則是落葉繽紛的銀杏;冬天,是芳香四溢的蠟梅。用建築物對應四季:春天,是書聲琅琅的教學樓;夏天,是東庭院圓圓的月亮門;秋天,是滿架書籍的圖書館;冬天,則是滄桑的石板小路。

這座古老的學校,小米不曾設想過,會捨不得離開。當初填報志願,只是遵從師長意見,還有逃離艱難學習生涯的隱祕心思,對於畢業後做一名老師,也存着些許嚮往與喜悅。

跟着母親大包小包前來報到的時候,從未離開家的小米,說不出心裏的感覺。她站在報名處,看母親忙前忙後,就在這中庭院,熙熙攘攘的人潮,讓她迷糊。按理說,她應該高興的,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很多時候讓她覺得沉重,來自父母的愛讓她喘不過氣。他們總說,好好學啊,家裏再困難,再辛苦,砸鍋賣鐵總讓你上。總是說,一直說。每一遍,都是一錘子,砸得她的心成了薄片,在胸腔裏顫顫巍巍地跳動。

中考成績出來時,小米輕飄飄了好一陣,覺得終於可以不再埋頭苦學,也不用聽到他們的喋喋話語。後來文學評論課上,知道了鄉土文學中“逃離”這個詞,她想,那會兒的心情可不就是逃離呢!逃離原生的環境,逃離枯燥的考試,逃離從沒離開過的一切。可是,逃離其實也是錯過。小米不止一次想過,假如當初不是進入這所師範,而是去了高中,會是什麼樣呢?她曾瘋狂陷入書中,尋找慰藉,三毛的流浪情結差點引得她報名去遙遠的邊疆支教,如果不是日喀則筆友一封描述極寒天氣的來信,說不準真去了。對於流行事物總是反應慢一拍的小米,不知怎麼在交筆友這件事上,有異乎尋常的熱情,專挑祖國東南西北各個角落的朋友,也許還是內心深處的“逃離”作祟。

命運總有一種殘酷的公平,你錯過了奮鬥,必定會收穫碌碌的生活。你放棄了努力,就不要再奢望品嚐成功的甘甜。開學後的月假,小米回家,從來不曾對母親有過親密言行的她,甜甜地說了感謝的話,讓母親深信選對了學校,少吃很多苦,早早定下一份可靠的飯碗,再好不過了。可是,小米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一個月的韻律操練習,小米每晚的鞋子裏都是黑色的沙,爬上吱吱直響的牀,十分緩慢移動身體,免得上下幾張牀的室友一起晃動。睡樓牀的新奇感早已被擔憂取代,低矮的護欄擋不住蠢蠢欲出的身體,好幾回夜裏,半邊身體翻出牀去,驚出冷汗,嚇跑瞌睡,一骨碌爬坐起,怔怔的,清晰聽到河南定慧禪寺的鐘聲,在寂靜的夜晚,一波一波,敲擊着。一時又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夢中,還是醒着。

每天中午,會有對應高年級的師姐師兄指導練字,說普通話。小米大部分時候聽着,心裏默默練習,她不想輕易開口,每一個字的吐音都揣摩許多遍,方纔試着說出來,她覺出來鄉音與普通話的迥然不同,卻一時難以改變,只能默默地,默默地。她期待大聲、流利表達的時刻。

成爲師範一年級新生的小米,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孩子。她像一尾魚,有幸獲得雙腿,可以在岸上生活,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行走,每一次說話,都是對新世界的試探。就像蝸牛,小心翼翼伸出柔軟的觸角,輕輕觸碰嶄新的生活。

散文的作文 篇3

讀過三國,讀過紅樓,青龍偃月刀的光華,驚豔了一個時代。卻總禁不住歷史的消磨,終於暗淡在時空裏。諸葛亮,借來了東風,推助周瑜在赤壁點起的那把火,也只是驚退了曹兵,最終,在五丈原上的四十九盞明燈滅後,散了英魂。賈府門前,那對乾淨的獅子,見證了大門裏的清高與齷齪,張着大嘴,彷彿想要說什麼,終是沒有隻言片語。今生,黛玉的淚,還完了前世,神瑛使者的恩露,也在幾聲唏噓裏,歸於沉寂,空留一曲《葬花吟》。

水滸,就是生地,出路,施耐庵試圖給那些被逼上梁山的好漢們找條出路,是水泊梁山嗎,顯然不是,彈丸之地豈能久存?是招安嗎?官府若能容你,有何必苦苦相逼,所以不管招與不招,都是死路。一場轟轟烈烈的聚義,終於在宋江墳前飄動的白綾裏結束。至於那個猴子,在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後,終於不再調皮,再也無話,一切都已結束,一切都不可能延續,徒留幾番感慨

漸漸地厭倦了熬夜,漸漸地厭倦了長卷,夜裏,常常是一個人對着滿天的星斗發呆,感到了生活的乏味,和極度的空虛,發現,人一旦沒了追求和愛好,日子竟是如此的蒼白頹廢。在一次毫無目的的瀏覽中,突然被散文的空明靈動、歡快醒目所吸引,散文,就像頂着露珠破土而出的小草,清新而活潑,散文,又彷彿是一位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多情而富於幻想。讓一顆孤獨寂寞的心不在黯然,不在荒蕪,於是一有閒暇,便捧在手中,徜徉在浪花飛濺的散文的海洋裏,感受那份喜悅,感受一個個字符所帶來的那份激動和心跳。

散文像竹,高風中亮節,沒有臃腫的身態,卻有飽滿的激情,於空明中教人向上,一枝一葉都簡潔,從不節外生枝,亂人思緒。也不纏纏繞繞,糾纏不清,挺拔成無慾的雅仕。

散文如梅,爲了早報春來,迎着寒風開放,於蒼勁中保持一份活力,于飛雪中保持一份傲然,映雪紅梅,那份情,那份趣,那份清高,不也正是散文所具有的獨特的神韻嗎?

散文有香,一如深山幽谷中的蘭花,用心,就能品出它濃郁的清香,不管你來,還是不來,其香一直在,香飄心海,心潮涌動,浪花染香,經久不息,回味悠長。

散文有聲,雖沒有炮聲隆隆,硝煙瀰漫的場景,卻有金戈鐵馬的鏗鏘,入神,能聽出落雪的聲音,花開的聲音,能聽出紫燕的呢喃,清風的絮語。我望向落雪,落雪報我以滿天飛舞,落在肩頭,落在眉梢,戀戀不捨。我回首看花,鮮花回我以羞澀,嬌豔欲滴,風送花香。我放眼飛燕,飛燕快如閃箭,調皮的穿過煙柳,在林深處歡歌,唯有清風相伴左右,與我耳鬢廝磨,輕聲對語。

散文有型,不見百川歸海的散漫無序,只有小橋流水的精緻,我常想搬取一段置於別出,卻總如是不能嚴絲合縫,總有給餓者以枕的感覺,又像看到了女人頷下的鬍子,說不出來的彆扭,說不出來的不自然。

散文有色,它嬌豔明快,像是芳菲四月的一樹梨花,羣芳已盡,梨花獨白,白得似雪,白得亮眼,白得通,白得透。又像是萬綠叢中的一點紅,在綠色的映襯下,紅得更鮮更亮,那紅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從花朵上掉下來,紅得脫俗,紅得純,紅得真。

散文有韻,讀罷一篇散文,彷彿在聽一首優美的音樂,抑揚頓挫,歡快清雅,眼前慢慢映現出一帶連綿的峯巒,有時坦蕩舒緩,有時劇烈起伏,舒緩與起伏交替,淺淡與濃重互現,讓人看在眼裏,醉在韻裏。

讀過雪小禪的散文,想象中,雪小禪一定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沒有一點點的俗,想來雪小禪也一定是一身潔白的衣裙,不佔一點點塵泥,夜靜時分,如水的月光灑向窗臺,於書案前,提一管狼豪,在如雪的紙上,刷刷點點,筆走龍蛇,書寫着自己的靈魂與自然的碰撞。彷彿能看見雪小禪濃濃的情在筆尖上流泄。

雪小禪寫出的散文也總是乾乾淨淨的空,空不是無物,而是空靈。彷彿那文字是寫在雲彩上,輕盈不沾世塵,讀之不用你去看,那字就會一個一個靈動自如的飛如眼瞼,清清楚楚,精煉不拖泥帶水,有時雖是幾筆,卻是極完備,多一字畫蛇添足,少一字難盡其意,剛剛好,讓人如癡如醉,恍若不在凡世中。雪小禪的散文瀟灑靈動,向來沒有像什麼“書案上有兩本書,一本是中文的,另一本還是中文的”句式,沒有故弄玄虛,沒有無病呻吟,沒有嬌柔造作。

也曾極力模仿雪小禪,寫出來的文字,卻總感覺憋腳得很。寫不出雪小禪的空靈,寫不出雪小禪的神韻。有時在想,縱然自己做到了以假亂真,成了雪小禪第二,不也還是贗品嗎?於是又做回了我自己,寫我自己的散文,不管好於壞,在這世界上,自己纔是唯一的自己。不打擾雪小禪的清靜了,就讓小禪的散文獨樹一幟的優雅且美麗着吧。

散文的作文 篇4

一月,下大雪。

雪靜靜地下着。果園一片白。聽不到一點聲音。

葡萄睡在鋪着白雪的窖裏。

二月裏刮春風。

立春後,要刮四十八天“擺條風”。風擺動樹的枝條,樹醒,忙忙地把汁液送到全身。樹枝軟。樹綠。雪化,土地是黑的。

黑色的土地裏,長出茵陳蒿。碧綠。

葡萄出窖。

把葡萄窖一鍬一鍬挖開。挖下的土,堆在四面。葡萄藤露出來,烏黑的。有的梢頭已經綻開芽苞,吐出指甲大的蒼白的小葉。它已經等不及。

把葡萄藤拉出來,放在鬆鬆的溼土上。

不大一會,小葉就變顏色,葉邊發紅——又不大一會,綠。

三月,葡萄上架。

先得備料。把立柱、橫樑、小棍,槐木的、柳木的、楊木的、樺木的,按照樹棵大小,分別堆放在旁邊。立柱有湯碗口粗的、飯碗口粗的、茶杯口粗的。一棵大葡萄得用八根、十根,乃至十二根立柱。中等的,六根、四根。

先刨坑,豎柱。然後搭橫樑,用粗鐵絲緊後搭小棍,用細鐵絲縛住。

然後,請葡萄上架。把在土裏趴一冬的老藤扛起來,得費一點勁。大的,得四五個人一起來。“起!——起!”哎,它起來。把它放在葡萄架上,把枝條向三面伸開,像五個指頭一樣地伸開,扇面似地伸開。然後,用麻筋在小棍上固定住。葡萄藤舒舒展展,涼涼快快地在上面呆着。

上架,就施肥。在葡萄根的後面,距主幹一尺,挖一道半月形的溝,把大糞倒在裏面。葡萄上大糞,不用稀釋,就這樣把原汁大糞倒下去。大棵的,得三四桶。小葡萄,一桶也就夠。四月,澆水。

挖窖挖出的土,堆在四面,築成壟,就成一個池子。池裏放滿水。葡萄園裏水氣泱泱,沁人心肺。

葡萄喝起水來是驚人的。它真是在喝口哀!葡萄藤的組織跟別的果樹不一樣,它裏面是一根一根細小的導管。這一點,中國的古人早就發現。《圖經》雲:“根苗中空相通。圃人將貨之,欲得厚利,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故俗呼其苗爲木通。”“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是不對的。葡萄成熟,就不能再澆水。,再澆,果粒就會漲破。“中空相通”卻是很準確的。澆水,不大一會,它就從根直吸到梢,簡直是小孩嘬奶似地拼命往上嘬。澆過水,你再回來看看吧:梢頭切斷過的破口,就嗒嗒地往下滴水。

是一種什麼力量使葡萄拼命地往上吸水呢?

施肥,澆水,葡萄就使勁抽條、長葉子。真快!原來是幾根根枯藤,幾天功夫,就變成青枝綠葉的一大片。五月,澆水,噴藥,打梢,掐須。

葡萄一年不知道要喝多少水,別的果樹都不這樣。別的果樹都是刨一個“樹碗”,往裏澆幾擔水就得,沒有像它這樣的:“漫灌”,整池子地喝。

噴波爾多液。從抽條長葉,一直到坐果成熟,不知道要噴多少次。噴波爾多液,太陽一曬,葡萄葉子就都變成藍的。葡萄抽條,絲毫不知節制,它簡直是瞎長!幾天功夫,就抽出好長的一節的新條。這樣長法還行呀,還結不結果呀?因此,過幾天就得給它打一次條。葡萄打條,也用不着什麼技巧,一個人就能幹,拿起樹剪,劈劈啦啦,把新抽出來的一截都給它鉸就得。一鉸,一地的長着新葉的條。

葡萄的卷鬚,在它還是野生的時候是有用的,好攀附在別的什麼樹木上。現在,已經有人給它好好地固定在架上,就一點用也沒有。卷鬚這東西最耗養分,——凡是作物,都是優先把養分輸送到頂端,因此,長出來就給它掐,長出來就給它掐。

葡萄的卷鬚有一點淡淡的甜味。這東西如果醃成鹹菜,大概不難吃。

五月中下旬,果樹開花。果園,美極。梨樹開花,蘋果樹開花,葡萄也開花。

都說梨花像雪,其實蘋果花纔像雪。雪是厚重的,不是透明的。梨花像什麼呢?——梨花的瓣子是月亮做的。

有人說葡萄不開花,哪能呢!只是葡萄花很小,顏色淡黃微綠,不鑽進葡萄架是看不出的。而且它開花期很短。很快,就結出綠豆大的葡萄粒。

六月,澆水、噴藥、打條、掐須。

葡萄粒長一點,一顆一顆,像綠玻璃料做的紐子。硬的。

葡萄不招蟲。葡萄會生病,所以要經常噴波爾多液。但是它不像桃,桃有桃食心蟲;梨,梨有梨食心蟲。葡萄不用疏蟲果。——果園每年疏蟲果是要費很多工的。蟲果沒有用,黑黑的一個半乾的球,可是它耗養分呀!所以,要把它“疏”掉。七月,葡萄“膨大”。

掐須、打條、噴藥,大大地澆一次水。

追一次肥。追硫銨。在原來施糞肥的溝裏撒上硫銨。然後,就把溝填平,把硫銨封在裏面。

漢朝是不會追這次肥的,漢朝沒有硫銨。

八月,葡萄“著色”。

你別以爲我這裏是把畫家的術語借用來。不是的。這是果農的語言,他們就叫“著色”。

下過大雨,你來看看葡萄園吧,那叫好看!白的像白瑪瑙,紅的像紅寶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玉。一串一串,飽滿、磁棒、挺括,璀璨琳琅。你就把《說文解字》裏的玉字偏旁的字都搬來吧,那也不夠用呀!

可是你得快來!明天,對不起,你全看不到。我們要噴波爾多液。一噴波爾多液,它們的晶瑩鮮豔全都沒有,它們蒙上一層藍兮兮、白糊糊的東西,成磨砂玻璃。我們不得不這樣幹。葡萄是吃的,不是看的。我們得保護它。過不兩天,就下葡萄。

一串一串剪下來,把病果、癟果去掉,妥妥地放在果筐裏。果筐滿,蓋上蓋,要一個棒小夥子跳上去蹦兩下,用麻筋縫的筐蓋。——新下的果子,不怕壓,它很結實.壓不壞。倒怕是裝不緊,逛裏逛當的。那,

來回一晃悠,全得爛!葡萄裝上車,走。

去吧,葡萄,讓人們吃去吧!

九月的果園像一個生過孩子的少婦,寧靜、幸福,而慵懶。我們還給葡萄噴一次波爾多液。哦,下果子,就不管?人,總不能這樣無情無義吧。

十月,我們有別的農活。我們要去割稻子。葡萄,你願意怎麼長,就怎麼長着吧。

十一月,葡萄下架。

把葡萄架拆下來。檢查一下,還能再用的,擱在一邊。糟朽的,只好燒火。立柱、橫樑、小棍,分別堆垛起來。

剪葡萄條。乾脆得很,除老條,一概剪光。葡萄又成一個大禿子。

剪下的葡萄條,挑有三個芽眼的,剪成二尺多長的一截,捆起來,放在屋裏,準備明春插條。

其餘的,連枝帶葉,都用竹笤帚掃成一堆,裝走。葡萄園光禿禿。

十一月下旬,十二月上旬,葡萄人窖。

這是個重活。把老本放倒,挖土把它埋起來。要埋得很厚實。外面要用鐵鍬拍平。這個活不能馬虎。都要經過驗收,纔給記工。

葡萄窖,一個一個長方形的土墩墩。一行一行,整整齊齊地排列着。風一吹,土色發白。

這真是一年的冬景。熱熱鬧鬧的果園,現在什麼顏色都沒有。眼界空闊,一覽無餘,只剩下發白的黃土。

下雪。我們踏着碎玻璃碴似的雪,檢查葡萄窖,扛着鐵鍬。

一到冬天,要檢查幾次。不是怕別的,怕老鼠打洞。葡萄窖裏很暖和,老鼠愛往這裏面鑽。它倒是暖和,咱們的葡萄可就受冷啦!

散文的作文 篇5

這幾年來你住過幾次院。

我從未如此深刻地認識到你老了。

你老了。

頭髮已全白,瞳孔渾濁。潤澤的夕陽從窗邊擠進稍小的病房裏,你彷彿置身寫實派的油畫,色彩厚重。畫家估摸着是個嗜好描寫光與影的中年人,手法老練,下筆沉穩。

輸液管因爲陽光變成了暖暖的橙紅色,似乎如此你的生命便可以重新炙熱起來。我向白色乾淨的小窗外瞥見一抹綠色,它獨自立在院子裏,寂靜地與我對望。

我突然驚醒地回頭,你眯着眸子側頭望向我,白色被子有些凌亂,你揚起眉梢,嘴角輕輕牽起弧度。

那一剎那陽光剛好越過我頭頂,將你臉上每一條細紋重疊出的溝渠的曲折拐彎印染得充滿了暖紅,你熱烈的靈魂卻囿於皮肉之下。

我常想象那個時候的我,逆着光,蓬亂的髮絲一如既往地張牙舞爪地立着,在金燦燦的光芒中纖毫畢現,隱約可見跟隨心臟張揚的跳動。

你蒼老,我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