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雨岔大峽谷散文

偶然一次機會,我在網上發現有關我市甘泉縣雨岔大峽谷的照片與介紹。那些神奇、漂亮的照片和簡短的介紹深深地吸引了我。打那天起,我就一直想去親眼目睹雨岔大峽谷的風采,可是苦於沒有時間。今天早上起來正好無事,就決定去看看一直嚮往的雨岔大峽谷的美麗風光,以了卻一樁心事。聯繫了幾位同事,都說有事,然後我就獨自前往雨岔了。

尋訪雨岔大峽谷散文

九點五十分,車子由延安西棗園收費站上了高速。一路南行,陽光明媚,兩側山坡上叢林茂密,鬱鬱蔥蔥,微風吹入車窗,親吻着我的臉,感覺清爽極了。行至甘泉西石門收費站下高速後,繼續沿着甘志公路向志丹方向行駛了二十多分鐘後,我來到下寺灣鎮。剛過鎮子,偶遇一農人。農人告知我再前行數百米可見標誌牌,然後右拐進入雨岔溝。他還告訴我這幾天正好也沒人阻擋,可隨便進入。聽其言,我心大悅,至少我不會白跑一趟。

進入雨岔溝,便進入雨岔大峽谷。雨岔大峽谷位於陝西延安甘泉縣西五十多公里處的原雨岔鄉(現併入下寺灣鎮),因此而得名。雨岔大峽谷全長約有二三十公里長。具有關專家講這條大峽谷是由於億萬年前陝北地區大地震而形成地縫,後經過長期的風蝕水衝而形成當前的地縫峽谷。目前,雨岔大峽谷發現的樺樹溝、南河美女溝、南河牡丹溝、龍巴溝、花豹岔等五處峽谷景觀均屬地縫峽谷。

來到採油二隊門前,許多車輛被擋住了去路。我還以爲又是不讓入內,便下車一問,工作人員告知凡入內者必須登記。在這些登記者中,有來自延安的,有來自西安的,還有來自四川的和浙江的。登記後,車子一輛接一輛繼續前行不足百米,然後上山。山道極陡,坑坑窪窪,崎嶇不平,車子過處,塵土飛揚。當車行至山頂,山道相對平緩,但路面依舊凹凸不平,塵土依舊飛揚。坐在車裏,可見山下有一水庫。庫區兩岸,青山碧翠,倒影水中,將遼闊悠長的水面全部染成綠色。綠色的水面上漂浮着片片的“棉花糖”,在微風的吹拂下,悠悠地盪漾着。我將車停在路邊,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繼續前行。

車子沿着顛簸不平的石子路緩緩前行。我一邊開車,一邊悠然地欣賞着大峽谷兩側山體上的景色。兩側山上長滿了翠綠的柏樹,懸崖斷臂處如刀劈斧削的一般,齊刷刷的。這裏的峭壁皆爲紅沙石壁,石質酥軟,經過長期的風吹雨飾,峭壁上呈現出道道波痕和清晰的線條。每處峭壁上面還依然可見前人們鑿挖而成的石窯窟,這可能是過去那些有錢人家爲了防止匪患的安居之所。這裏的沙石與志丹、靖邊境內的沙石同屬一類,色澤紅潤,遠望之,如朝陽,如晚霞,如驕陽,似火苗。

十二點多,我來到南河“美女溝”口。路邊樹下的一塊平地上搭着幾個棚子,有賣飲料的,有賣小吃的,還有出租雨鞋的。我將車子停靠在路邊,來到一個棚子下面,休息了片刻,補充了點能量,然後頭頂着火辣辣的太陽獨自向“美女溝”進發。

“美女溝”,本是南河牡丹溝的西段。由於這裏的石峽口極像女人下體,因此有人給它起了個誘人的名字——“美女溝”。“美女溝”大約有十來米寬,陽面一側是直立的紅沙峭壁,石壁不高,但非常直,如刀劈下去似的。其背陰一側是緩坡,坡上長滿了青草。進入溝口,前行大約二百來米,接近石峽,兩側紅沙石壁對峙。迎面的石壁中間有一道狹窄的石縫,黑乎乎的,這便是“美女溝”峽谷的入口。有人在石縫口右側石壁上刻了“美女溝”三個字。這條石縫並不在溝谷底部,而是靠背陰面山坡距離谷底約有三四十米高的位置,並向溝內延伸而去。

這道石峽入口非常狹窄,直通石壁頂部,僅可容一人進入。踏着峽底的泥濘進入峽口,彷彿進入了冰箱,頓感渾身涼爽。峽底時而泥濘,時而泥漿,時而深,時而淺,有人爲了便於人行,給峽底放置了一些枯木枝幹。遊覽者只能躡手躡足地踩着枯木枝幹前行。峽內兩側石壁飽受洪水沖刷,歷經風吹雨蝕,形成無數條清晰、整齊的線條。那一根根的線條均勻有致,別具一格。石縫內彎彎曲曲,宛如一個個圓形滾筒削去其側面的一部分,然後將其一個接一個排列後焊接在一起似,形成多個“S”形的連環滾筒,致使兩面石壁上形成一個個螺旋式的漩渦。仰望石縫上方,其形猶如彎月,亦猶如八卦圖,還猶如一線天。陽光從高空透過石縫頂部,照射在峽內石壁上,折射出種種豔麗的色彩。看到這裏驚人的景緻,我簡直驚詫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即使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藝術家也難以描繪出如此美妙的人間仙境!“美女溝”峽谷雖然不深,也就只需十幾分鍾便可盡觀其全貌,但其美妙之處卻是妙不可言,值得遊覽者細細品味,回味無窮。

窮覽石峽,我原路返回。來到峽谷之外,外面驕陽似火,真是內外兩重天。由於時間關係,我便速速離開“美女溝”,駕着火爐般的車子繼續前行。幾分鐘後,我便來到了龍巴溝的“一線天”。

停了車,我便走下河槽。由於乾旱,河槽早已乾涸,不見滴水。駐足龍巴溝口西望,便可見一線天入口。龍巴溝口距“一線天”入口大約五六十米,兩側石壁直立,呈八字形,略顯寬敞。進入“一線天”的入口,裏面頓時變窄,僅可容一人通行。腳下的路跌宕起伏,說那是路,其實根本就沒有路。狹窄的石縫底處不是石坑就是亂石,腳到之處,不是泥坑就是黃色的泥漿。泥坑與泥漿上面順着峽谷走勢撘放着些枯朽的樹木枝幹,由於踩踏的人太多,枯朽的枝幹被踩得非常光滑,如果稍不小心,人就會落入泥坑或掉進泥漿裏。兩側的石壁有段直立陡峭,有段凹凸不平,有段又呈螺旋狀。陽面的石壁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極深的橘黃色,石壁上順着峽谷的走勢,形成道道鮮明的線條。揹着陽光的一側石壁幾乎全被苔蘚覆蓋。石壁上部除了苔蘚外還長了些不知道名字的青草。有大葉的,其狀如心,有細葉的,其狀如韭菜,還有的極像文竹,毛茸茸的,煞是好看。這些苔蘚與小草的顏色特別具有誘惑力,背光處的呈現出墨綠色,被太陽的餘光折射到的則呈現出柳葉黃,嫩嫩的,甜甜的。峽谷的飛檐上長滿了樹和荊棘叢,枝枝蔓蔓,縱橫交織,彷彿給峽谷搭上了長長的涼棚。昂首仰望,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線天際。午時的強光透過“涼棚”,給石壁上留下點點的斑駁的痕跡。

越向峽谷裏走,腳下的路況越發糟糕,峽谷底部越發狹窄。此時,不能再說走路了,而要改用“挪步”更爲確切。谷底路的寬度連一隻腳順着都踩不下去,有時谷底還有沒膝深的泥漿。有時需要手腳並用,兩手託着兩側的石壁,雙腳蹬着石壁,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步。鑑於此狀,有些人便會中途原路返回。因此,越向裏走,堅持的人越少。此時,你會感到遊覽此峽是對人們毅力的一種考驗。除了腳底的路狹窄外,偶爾前路會被峭壁上塌落下來的巨石堵住,人們不得不四隻“蹄蹄”向上攀爬。當我過此關隘時,腳下一滑,便四腳朝天,一屁股坐在巨石下的泥漿裏,腳上的布鞋早已成了“水鞋”,衣褲頓時被漿成了泥土色。從泥漿裏爬出來,好在照相機還好,我繼續向上爬,用了好大的勁兒,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最後我終於站到了巨石之上。此時的我,心裏有一種無比的自豪感。我真切地體會到了征服者的感覺。

登上巨石後,有一段比較平緩的路。可是好景不長,前面又要跳下到近兩米的一個深槽裏。人們只好再次手腳並用,手託着兩側,腳踏着的石壁慢慢地向下挪動,總算安全着陸。着陸後,繼續前行,前面狹窄處的石壁上出現一個大漩渦,宛如一隻碩大的花瓶被截掉一小半似的,被豎着安放在那裏。仰視花瓶內凹陷部分,毛茸茸的苔蘚佈滿了花瓶的內壁。雖然花瓶內壁被苔蘚覆蓋,但石壁上的線條依然清晰可見。陽面石壁的上檐騰空飛出,恰似把花瓶口遮住了多半,使峽谷上檐出現了一條“月牙船”。太陽的強光直射進峽谷,形成了一串串七彩的光環。

經過這半隻花瓶,繼續前行。行路被夾在石縫中間的一個巨大的'腐朽的樹樁所阻攔。慶幸的是樹樁下面有一個洞,行人可以從樹樁下的洞爬上去。爬上此洞,又上了個臺階。此段峽谷逐漸變寬,峽谷裏也亮堂了許多。此時,可以聽到峽谷上面的山坡上傳來遊人的說笑聲和摩托車的馬達聲,好像已經走到峽谷的近頭了。不一會兒,我便走出峽谷,頓覺心明眼亮,感覺輕鬆了許多。

出了峽谷,一看時間已是三點半。大約2500米的峽谷,我竟然走了兩個多小時。我爬上山坡,來到峽谷上面的山道上,搭了輛摩的,一溜煙地出了龍巴溝。

到了停車處,一看時間馬上到四點鐘。我只好捨棄花豹岔,直接駕車原路返回去樺樹溝。

樺樹溝峽谷距離雨岔主道大約六公里,全是土路,道路狹窄,車輛過處,塵土飛揚,遇到會車,必須停靠。十多分鐘後,我便來到樺樹溝峽谷所在地樺樹坪。

樺樹溝峽谷恰好在樺樹坪村的路畔下面的一段石峽內,入村的木椽小橋正好從峽谷起始段上方跨過。據當地人介紹此峽大約八百米長,其實也就一百來米的樣子。從路邊看下去,峽谷的上口極其狹窄,最寬處約有三五米,最窄處也就是兩米左右。整個上口幾乎被路邊的樹枝和雜草所遮蓋,根本看不來有什麼奇特之處,但當你下至峽谷,則會發現別有一番景緻。

從路面到谷底入口是沒有路的,必須踩着一個鐵梯才能從陽坡上方的輔道下到谷底。谷底平坦,且比較寬,約有三四米,距峽口約二三十多米。入峽口,峽內下闊上窄,谷底較平整,偶有積水。再前行,積水加深,緣於積水常年照不到太陽,行走於水中,冰涼刺骨。兩側石壁,下部比較平展,上部凹凸不平,形成非常自然、流暢的波浪式曲線,彷彿狂風將舞女手中的綢帶給吹拂起來,一會兒彎曲,一會兒伸展開來。兩側石壁的上檐向中間騰空飛出,幾乎要連在一起似的,僅在中間留出非常狹窄的一條縫,並且被茂密的樹枝和雜草遮蓋着。下午四五點鐘的斜陽透過樹枝和雜草的縫隙,投影到陽面的石壁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陽面上方的石壁呈現出淺淡的橘黃色,而背陰面的石壁因長期照不到太陽,上面則長滿了碧綠、青翠的苔蘚。繼續前行,在一轉彎處,兩面石壁形成了合臂環圍的態勢,自然構成了一隻“鐵桶”。此處地面空間比較寬敞,也就容納兩三人。我們三個愛好攝影的人齊聚於此,瘋狂地搶拍此處上方的奇特景緻。上方的沙石被洪水沖刷出各種奇形怪狀的景觀,妙不可言,而且也只有這裏還有最後的餘光,讓我們抓緊拍攝。旁邊的一位同行提醒另一位道:“抓緊拍,我們等陽光,陽光可不等我們啊!”是的。攝影如此,亦如此啊!人在一生中往往會等待時光,等待機遇,可是時光和機遇不等人啊!就在此處,我拍攝出這次行程中最美的幾張照片。剛待我拍了十幾張後,陽光已經上了岸,谷內頓時變得昏暗起來。我趕緊繼續前行,去追趕陽光,好在臨走出峽谷之前,又搶着拍了幾張不錯的照片。

爬上右側的石壁,我走出了峽谷,來到峽谷上游的外部世界。外面的陽光依舊很強,轉身回視峽谷,下面已經變成了一個昏暗無光的黑洞。另外兩個同行也提着相機和三腳架,唉聲嘆氣地也從我上來的地方爬了上來。

樺樹溝峽谷雖然短小,但是它是我遊覽的三個峽谷中最美的一個。它既有“美女溝”峽谷中的漩渦式的美,也有“一線天”峽谷中的綠色之美。可以說樺樹溝峽谷兼容了“美女溝”和“一線天”兩處的美景於一處。出了石峽,時間已近五點。我趕緊駕車離開樺樹溝,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此次雨岔大峽谷之行真是不虛此行。我不僅領略了大峽谷的美景,而且切身感受到了光陰不等人,時不我待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