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客的抒情散文

我每天都在幻想逃離,想象着像電影小說裏那樣的自由灑脫地活着。不用被庸俗繁瑣的小事糾纏困擾,只想風花雪月過得漂亮就好。哈,這種理想美妙又愚昧得連我自己都想笑。

妄想客的抒情散文

我無法說清我置身的生活究竟有什麼真正匹配得上殘酷二字,事實上它平凡得無可挑剔,從來沒有發生能讓我欣喜若狂的事情,同樣也未曾遭遇無法活下去的痛苦。年輕就是無法承認此種寡淡,不甘心地始終在潛意識裏期待着什麼,總覺得自己與衆不同。我早就察覺到這種想法的狹隘渺小,卻在強迫自己承認的同時無奈地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時隱時現的躁動。

一直到我在夢中遇到另一個我自己。

聰明機智,漂亮高挑,勇敢堅定。被很多人喜歡,喜歡着很多人。分明與沉默偏執的我不一樣,我到底是怎麼想纔會覺得那也是我?不如說是那是我期待的理想的自我。

而我從她開始在腦海中構造一個故事,一個誇張不切實際的故事。任何的空餘時間裏,我將自己沉浸其中。可我無法動筆將它寫下來,且不論能否寫好,而是連我自己也覺得這種虛妄的美好只會讓我產生比較,質疑如今的生活。

而生活沒什麼不好,它很無辜,只是平淡。

女孩子叫小紀,她後來再也未曾出現在我的夢裏。卻活在我的思緒裏。

是不是因爲我們的相遇,讓你在這個世界的一個人心裏留下印跡?又或者,是我強行留住了你?本來你只是一個在我睡夢中作祟的因子而已。

小紀喜歡一個人,很多年。並沒有展開多麼執着的追求,卻從來未曾掩飾自己的心意。我也喜歡一個人,初中的同學。可我從未告訴任何人,包括最好的姐妹。我在害怕。

初中畢業我再未主動聯繫他。這喜歡本就稀薄,我偶爾纔想起他。而我只是保留着他的手機號,無論換了多少次卡與手機。

這樣的我面對小紀更加慚愧。

我永遠也不能成爲小紀,可我是不是能向她靠近一點,讓自己坦然一點。我這樣想,這個美好的姑娘,遇見她是爲了救贖我自己。

小紀拼盡全力地維護自己珍貴的一切,而我卻終日惶恐地不敢完全付出地對待任何情感,不願失去,就不抓緊。卻忘了後者與前者的因果關係。

我在學校生活中感到疲累與無力,渴望專注卻無法持之以恆。交心的朋友相距遙遠,而我無法對身邊的人敞開心扉。小紀一直陪着我。我終於明白遇見她的意義。

我每天都笑得很開心,並非只是臉在笑。可我始終感覺到情感上的不飽和,因爲遺憾。

我的同桌是個正處於青春傷感期的女生,常常會寫一些句子,關於生活的悲傷,世界的無望與青春的晦澀。透露出厭世的'味道。

她對我抱怨生活的毫無意義,把“想死”掛在嘴邊。我每次都想輕蔑地反駁她說,那就去死啊,光說不做算什麼本事!而我每次都沉默。我也經歷過那種無病呻吟矯揉造作的時期,現在回想,只覺得難堪又矯情。

可我沒有試圖引導她,反正她會明白的,在遇到一些人一些事之後。就如我遇見小紀。

我學習小紀的勇敢,去保護想珍惜的人。去完成屬於我一個人的遺憾。

之前我始終放不下那虛榮的自尊,去告訴他,我喜歡過他。我害怕他的反應是不屑,是輕嘲,那我該有多麼難堪。

逃避生活附有的傷痛,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矯情?

我想着勇敢堅決的小紀,決定越過這個坎。我想給他打個電話,哪怕我最後還是不能表明心意,至少也能聽聽他的聲音。

我拿出手機,找到他的號碼撥過去。

啊,已經是空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