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雪國的讀後感

“穿過界縣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有關雪國的讀後感

川端康成在書的開頭這樣寫到。

讀過許多日本作家的書,芥川龍之介,大江健三郎,三島由紀夫,甚至是頗爲中國讀者喜愛的村上春樹,我卻獨愛川端的文章。喜歡他美得到了極致的文筆,喜歡他文字間遊走着的淡淡的憂傷,喜歡他筆下純潔的沒有一絲污垢的世界。我一直以爲,在那個戰火紛飛,硝煙四起的年代仍能寫出這樣不染塵埃的故事的作者,生活一定是優雅而富裕的。實則不然。他從小失去父母,無依無靠,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一貧如洗的家境使他初戀受阻,失意的他在獨自旅行的途中偶遇了舞女鶴子,鶴子清純美好,天真活潑,讓沉浸在悲傷中的他傾心,而鶴子也喜歡上了這個沉靜的大男孩。可是在那個年代,舞女是卑微低賤的下等人,而他卻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學生,這樣擁有截然不同身份地位的兩個人,是無法被旁人理解並接受的'。最終,他只得忍痛與鶴子分別。爲了懷念這段感情,他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創作了小說《伊豆的舞女》,小說中純潔的愛情故事至今仍感動着每一個讀者。

比起《伊豆的舞女》中清純的代子和她無暇的愛情,《雪國》的基調無疑是哀傷荒涼的,背景也更復雜。主角“我”,島村先生,是一位住在東京,靠繼承遺產無所事事的作家。“我”在旅行至雪國的途中,寄宿於溫泉旅館,意外的遇到了五等藝伎駒子和他的妹妹——清純美麗的少女葉子。駒子年輕又富有活力,“玲瓏而懸直得鼻樑,雖顯單薄些,但在下方搭配着小巧的緊閉的柔脣,宛如美極了的水蛭環節。兩隻眼睛,眼稍不翹起也不垂下,像有意描直了似得,恰到好處的鑲嵌在兩道彎彎的濃密的短眉毛下。藉助着”我“的眼睛,作者描繪了這樣一個生長在雪國,卻又帶着幾分煙花巷氣息的女子。彼時,與島村第一次相遇的她還只是旅店的女侍,如今卻爲了爲未婚夫賺療養費而賣身爲藝伎。駒子的身上,散發着兩種氣息,既有山野女孩子的無拘無束,大膽直率,又有作爲藝伎的嬌柔嫵媚。她可以在”我“面前莫名的抽泣,多愁善感的埋怨,告訴我不幸的身世遭遇,甚至向我說出自己本不愛行男,和他訂婚只是爲了滿足師傅的心意,也可以在分別時笑着對我說”下次別忘了把夫人一同帶來“

這樣年輕,大膽,渴望愛情的女孩,駒子毫不掩飾自己對島村熾熱的感情,而對於已有家室的島村來說,與駒子的相遇並不算什麼,他是漫不經心的。島村觸碰到的駒子,是冰冷的,當她把臉頰貼在島村的掌心,島村撫摸着她稠密的黑髮時,感到的是雪國之夜的寒峭。駒子與島村之間,永遠隔着一層薄薄的,卻又無法戳破的膜,這注定他們一直在分別。在我眼中,駒子與島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愛情。島村,這個來自東京的男子,出現在白茫茫的與世隔絕的雪國,駒子眼中的他,作爲一個異性,無疑是新奇的,也許駒子因爲寂寞,因爲逃避行男,纔會不由自主的接近他,甚至於愛上他。而對於島村,駒子只是棲身雪國這個冷清之地的一個不諳世事的藝伎,島村離開了雪國,還會記得駒子麼?

雪國的一切都是寒冷的,就連春季,也殘留着殘冬留下的寒意。駒子在行男去世之前竟不願意回去再看他最後一眼,島村與駒子分離時既無悲傷也無難過,他甚至未曾留戀;葉子從火場墜落死去,島村心裏只是也只有震驚。

有人說川端康成筆下的一切都太美好,如水中花,鏡中月,可望而不可及。也有人說,雪國太頹廢,太消極。無論怎樣,《雪國》帶有的淡淡的憂傷和字裏行間流露出的悲觀,消極的情緒是不置可否的,但這也正是美好到了極致的表現。川端康成一直極力渲染人性之美,無論代子,駒子還是葉子也好,她們都不曾受過半點世俗的薰染。

然而,‘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他本人,卻在多年後的一天,在工作室裏打開了煤氣閥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