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眷戀的小溪作文

盛夏的午後,知了在柳樹上不知疲倦地叫着,那長長的垂柳紋絲不動,正在這裏進行夏練三伏的我和我的戰友們,坐在樹下疲憊不堪地打着盹。忽覺得酷熱難當,擰開水壺蓋猛喝一口“噗”!連水都是燙的。

我眷戀的小溪作文

反正也睡不着,出去走走。請示班長後,沿着滿山的茶樹林小道,緩緩行走,摘一顆小草含着嘴裏,觀察着草的動向,企圖找到風動的地方。

拐過山腳,一股清涼的風撲面而來,噢,好爽,我趕緊順風而去。

頭頂上一陣濛濛細雨飄來,呵,下雨了,擡頭一看,原來是山上一條瀑布噴泄的雨滴。我忘情地站在雨中仰望空中,盡情地享受着盛夏的甘霖,不願離去。

一道晶瑩的亮光從眼前劃過,順眼一瞧,樂了,原來是一條小溪。

我不顧軍人的形象和紀律約束,跑到溪邊環顧四周後,扒光了衣服跳進了溪水裏,頓時渾身的騷熱一掃而光,還是一個爽字,我放肆地大聲吶喊着,發出狼一般的嚎叫。

“嘿,誰讓你私自下水的,哪個部隊的?”溪邊出現一名全副武裝的哨兵,我忙蹲下,要知道我可光着腚呢。定身一瞧,嗨,是陸軍老大哥,咱是海軍,管得着嗎?

哨兵也看到了岸上的海魂衫和藍色的水兵褲,盯着我看了一會轉身走來,扔下一句話:“這溪水是山下老鄉的飲用水。”

啊,我的臉瞬間紅的.像熟透的柿子,恨不能挖個洞鑽入。

如同做賊般地偷偷上岸,穿上軍裝,臊臊地回到隊裏,班長望着我問道:“出去溜達了一圈咋情緒還不高啊?”我無言以對。

夜半輪到我站崗,揹着槍沿着白天走過的小路又來到了小溪,順着小溪慢慢走着,想起白天的醜事,一摸臉上還是燙的。

我呆呆地站在溪邊,望着那清澈見底的溪水,忽見水中出現了一位憨厚的老伯,樂呵呵地看着我,我的渾身一顫,不知如何向老伯解釋,恍惚間老伯不見了,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心裏有鬼的滋味。

忽然間溪對岸也出現了一個晃動的人影,我知道那應該是陸軍的哨兵,於是向着對方靠攏。

“嘿,哥們,站崗啊?”我沒話找話地問道。

“啊,你好,海軍老大哥。”對岸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咦,這聲音這麼怎麼熟悉?莫不又是白天那哨兵?不可能,他白天不是已經站過崗了嗎?正想着,對方發話了。

“哎,白天洗的還好嗎?”呵,冤家路窄,還真是他,我心裏一緊。

“啊,不好意思,我剛到這裏,情況不熟悉,以後不會了,請班長多包涵。”我心虛地解釋着,自己也覺得沒有底氣。

“呵呵,我沒怪你,你是新兵吧?有個適應過程,我也一樣。”老兵安慰道。

“班長,你怎麼老站崗?”我疑惑地問道。

“噢,我們班一個和你一樣的新兵病了,我替他崗。”老兵輕鬆地解釋着。

“嗒嘀嘀嗒……”刺耳的軍號聲忽然在夜空裏響起,我們倆幾乎同時取下肩上的槍向軍號聲方向望去。

“是我們連的軍號,緊急集合號,我走了。”老兵一溜煙跑了。“嘿,班長,你是哪裏人?我還能見到你嗎?”我着急地問。

“上海人”,遠處傳來老兵的的迴音。啊?“我們是老鄉,保重班長。”我跟着老兵跑着。

小溪兩岸的帳篷都亮起來燈,溪的那邊,陸軍連隊正以極快的動作集合,一連串熟悉的報數、點名、整隊、報告指揮員,動員講話在短短几分鐘;一氣呵成,接着就是軍車轟鳴聲,一輛接一輛的軍車晃晃悠悠駛出營區,消失在遠方。

溪的這邊,被軍號聲驚醒的我的海軍分隊全體戰友,自動列隊矚目眼前突發的一切,當軍車啓動的時候,我們的隊長大聲喊道:“全體都有了,立正,敬禮!”我們全體戰士向遠去的軍車敬着軍人最高軍禮,而持槍的我則行持槍禮。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趕到溪對岸的陸軍營區,這裏新來了一個班的戰士看守營區和物品。我焦急地問哨兵:“昨晚他們去哪啦?是不是去南疆作戰啊?”

哨兵友好地對我笑笑,什麼也沒說,可我都懂了。

我又一次來到小溪邊,回想着和老兵相識的點點滴滴,凝視着清澈的溪水,努力回憶着老兵那沒有看清的臉龐,默默祝福老兵平安歸來,到那時我一定好好看看這位我的好老鄉。

“嘿,老弟,想什麼呢?”忽然見溪水中出現老兵頭戴鋼盔的頭影。

“班長,你回來啦?“我欣喜地回頭張望,可什麼也沒有。

我失望地望着那一條明鏡般的小溪,兩行淚滴順臉頰滾落。

不久我們結束了在這裏的訓練,返回駐地,臨行前,我又來到靜靜的小溪坐下,一動不動地望着溪水,傾聽着溪水潺潺的流水聲,從那時起,我對小溪就有了別樣的情懷,縈繞在我的心際。

後來,聽說他們的連隊從南疆凱旋了,而那位老兵,我的上海老鄉卻永遠留在了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