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變了爲題目的作文

我出生在任縣的程寨村,現在,應該算是一個住在城市的農村人,雖然2003年開始進城打拼,但戶口還在鄉下,老宅和長輩也都在那裏。不過我也可以算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城市人,這十三年我一直工作、生活在城裏,很少回去。由於過去離家特別遠,幾乎春節都沒回去過,即便平常回到程寨,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連父母都沒陪着說上幾句話,更顧不上抽時間找發小好好地敘敘舊了。在我童年的記憶裏,程寨的景象並不美好——一幢幢半新不舊的磚房,矗立在泥巴加磚砌成圍牆的院子裏;家家院外是堆積如山的柴火垛,牆角和門口隨處可見雞鴨的糞便,空氣裏充斥着豬糞特有的味道;街道坑窪不平,一下雨到處連泥帶水,街巷邊坐滿了抽菸的莊稼漢子;婦女們在家裏洗衣做飯,縫補餵養,她們理所當然認爲,伺候好孩子和雞、鴨、豬、羊纔是最大的事業;無論男女,不出正月不出門兒幹活,一進十月就開始“貓冬”。近幾年,雖然在父母和朋友的口中聽說村裏有了變化,但童年留下的印象始終沒有改變,並在潛意識裏認爲:農村再變,也變不到哪兒去,更趕不上大城市的萬分之一。

家鄉變了爲題目的作文

2016年我回到邢臺,創辦了個小文化公司。離家近了,便想着要好好陪父母過個年。臘月廿九晚上,我攜妻帶子回到任縣程寨。一進門,父母面帶笑容,忙前忙後,噓寒問暖,不亦樂乎。第二天是三十,一整天祖孫四代其樂融融,貼春聯、放鞭炮、吃團圓飯、看春晚。大人們說着過往的不順與收穫,孩子們歡蹦亂跳地跑進跑出,全家人興奮着、快樂着。

大概是除夕夜沒睡好,初一一大早,我有點咳嗽,我兒子也有點兒發燒,於是我和妻子帶着兒子坐上公交,匆匆忙忙趕回了邢臺市裏,找了原先常去的幾家診所,結果都沒開門。給診所的醫生打電話,他們都說要等到正月初十纔回來。這點兒頭疼腦熱的小病,又不值當去大醫院掛急診,沒辦法又回到了程寨村。

回村一問,村裏的所有診所都開門。不僅治上了病,更令我驚訝的是醫藥價格——我們一家三口看完病,連藥價一共才三十塊錢,其中還包括多買的兩瓶止咳糖漿。吃過藥就覺得舒服多了。

下午無事,沐浴着難得一見的陽光,走進了理應熟悉,卻是陌生的村街。記得小時候,每到過年,村子裏的老少爺們兒、大嬸兒大娘們都穿龍帶鳳,披紅掛綵,敲鑼打鼓,熱熱鬧鬧。那時也是我們孩子最開心的時候,大夥兒成羣結隊,放鞭炮,走家串戶,拜年討喜。可如今,村路上寂靜無聲,少見人蹤,人都去哪兒了呢?

我仔細觀察、聆聽,發現村子變了樣。村路用水泥硬化了,街邊裝了路燈,家家戶戶門口停着小汽車,整整齊齊的一排排二層小樓的.窗子裏,不時傳出電視上晚會的歡笑聲和“嘩啦啦”的自來水聲,還有馬桶的沖水聲。

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了《小蘋果》的動感旋律,讓我們爲之一振。尋聲而往,走到了原來的打麥場,如今這裏的地面鋪上了彩磚,周圍是一圈兒小攤兒。很多人在場地正中伴隨着音樂跳着廣場舞,看熱鬧的也不少,很多人手裏都拿着觸屏手機,村公路上不時有公交車經過。那一刻,我恍然間又回到了城裏。

我們一家三口在廣場邊的小攤兒上吃了一樣又一樣,兒子一口氣買了十幾個小玩意兒,坐在石凳上休息時,遇上了幾個兒時的夥伴,我們聊起了家鄉的變化。他們說到了村裏開起了十幾家大大小小的印刷廠;說到了忙忙碌碌上班的兒時同伴;說到了寬敞明亮的新建校舍;說到了陸陸續續開起來的雙語幼兒園;說到了乾淨整潔的居民小區不用自己燒煤,而是集中供暖;說到了靠網線與外界的便利聯繫,使以家庭爲單位的網店、電腦公司以及一家家快遞網點兒和貨站等都生意興隆;說到了在村莊各處的大小超市兒裏,能買到新鮮的肉、菜和海鮮……

聽到這兒,我知道村裏的人們都去哪兒了——他們都在忙,忙着打理網店的生意,忙着帶着家人出去旅遊,忙着加班趕出年後第一批貨物,忙着推銷自己代理的品牌電腦,忙着與投資者制定着一年的投資計劃,忙着趁着放假的這幾天和孩子呆在一起,還上這一年欠下的親情債……這些變化讓我吃驚,讓我喜悅,更讓我感慨。我的家鄉變了,它變得比以前富裕了、忙碌了、節奏快了。它丟失了一些美好的東西,但卻更新了更多的快樂和希望。我在心裏問自己,這是我的家鄉嗎?是的,它當然是我的家鄉,我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祖先們,你們想過嗎?你們居住過的這片土地會有這般的光景,你們爲之自卑的地方會演化出如此的輝煌!我僅僅離開了十三年,可這十三年的變化,抵得上以往多少年的變化啊!它不是循序漸進的,而是日新月異的;它不是一點一滴的,而是洶涌澎湃的;它不是小打小鬧的,而是大刀闊斧的;它不是一潭秋水,而是異峯突起……我爲我的家鄉而自豪!你有着巨大的商業前景和廣闊的發展空間。在國家政策的全力支持下,在村民勤勞奮鬥的推動下,農村,農民,中國這股最大的洪流,已經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力量。我無法想象,我們的祖國又會因之而攀上一個怎樣的巔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