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記承天寺夜遊》作文

月到天心處,風從水面來,人生至境,興奮啊,激動啊,美啊。蘇子多麼想找一個情意相通的人,來分享,來傾訴,來消化此時心中的興味沸騰。找誰呢?別人都睡下了,深夜有哪個朋友可以隨意打擾?縱使翻遍手機上所有的通訊錄,縱使滿懷期望,最終也會頹然地把冰涼的手指放下。大家都有妻有子,有家有業的,已經46歲的蘇子,年齡不小了,哪個朋友會有如此興致這般“瘋”,深更半夜陪一個前途無望的人一起“二”?昂首問蒼天,找一個知我懂我,可以隨時說話,隨時打擾的人,竟是這麼地難!

改寫《記承天寺夜遊》作文

有懷民,蘇子不難;因爲懷民,蘇子不孤單。不須遲疑,蘇子穿戴整齊,徑自去張懷民落腳之處——承天寺了。張懷民也沒有睡,開門處兩顆心無驚無喜,彷彿就應該這樣。懷民也正想着去尋一個能夠共享清風明月的人——蘇子,唯有蘇子,最是蘇子。恰好心念處,蘇子就來了!

無需寒暄,無需言語,甚至無需看着對方的眼睛,或者輕輕地微笑,都不需要。月色在月色中融化,心情在心情中流淌。兩個頻率一致、尺碼相同的人,帶着相同的振幅,靜靜地在月下漫步,走過院子的每個角落,又不約而同地來到更爲寂靜空曠、沒有燈火打擾的“中庭”:真美!

站在迴廊之上,下望中庭:牆垣和竹柏相圍的庭院彷彿一個巨型容器,裏面清輝盪漾,水波粼粼,藻、荇縱橫交錯,清風搖曳,如夢似幻。純淨的夜;明淨的'靈;澄澈的悟;淡潔的情。一起隨着月色消融、淨化、旋轉、升騰,如一幅畫軸,靜靜地垂於兩人心靈的廳堂之側,把瞬間的絕美凝爲歷史的永恆……

喜歡望月讀月的人,是多情而又孤獨的“閒人”;能夠讀懂明月清輝的人,是超然絕塵的“高人”;但得一個共讀清風明月的人,則是幸運和幸福的“仙人”。若不經清風明月浸潤洗滌,蘇子安能如此曠達超脫?若不是如此曠達超脫,蘇子又怎能讀懂清風明月之妙?凡人不知,張懷民知;凡人難懂,張懷民懂。

“月到天心處,風從水面來,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有人問姜文,爲何四十老幾還不結婚?姜文說“我只是想找一個可以隨時聽我說話的人,可惜沒有”。這話聽起來有點淒涼的意味,然而事實正是如此。心的語言如月,有的人願意聽卻根本聽不懂;有的人聽的懂卻沒有時間或者不願意聽。所謂愛情,不過是一種“懂”加上“不孤單”而已,友情也如是。兩個人並排一起,看着這個落寞的人間。多好!可惜我們通常的情況是:翻遍通訊錄,劃過所有的微博賬號,找不到這樣的迴音,沒有人會與你總是並排在一起。

羨慕蘇子,致敬懷民。世上,有一種友情,叫做可以深夜來打擾。謝謝你,我的“我”,謝謝你一直以來不離不棄的陪伴和相惜,謝謝你總是和我並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