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論《邊城》中的守望精神

《邊城》是沈從文的作品。他希望通過自己對湘西的印象,描寫了一個近似於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給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條明路。人間尚有純潔自然的愛,人生需要皈依自然的本性。 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談論《邊城》中的守望精神。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談論《邊城》中的守望精神

談論《邊城》中的守望精神

論文摘要 鄉土情結是中國文學作品中的一個永久的主題,文學經典《邊城》中的主人公自始至終都體現着對鄉土的那份守望精神。

論文關鍵詞 守望 意識 人性

發表於1934年的《邊城》是沈從文的代表作,也是中國文學史上一部優秀的抒發鄉土情懷的中篇小說。它以20世紀30年代川湘交界的邊城小鎮茶峒爲背景,以兼具抒情詩和小品文的優美筆觸。描繪了湘西邊地特有的風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愛情悲劇,凸現出人性的善良美好與心靈的澄澈純淨,它以獨特的藝術魅力,生動的鄉土風情吸引一代代的讀者,從而也奠定了《邊城》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特殊地位。

有人說作者象陶淵明一樣,爲國人構築了那一個時代的“烏托邦”。因爲多年以來,人們期待着那“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怡然自樂的生活。而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中國,國破家亡內憂外患,在風雨飄搖的特殊歷史時代的大背景之下,《邊城》所構建的“烏托邦”最終幻滅了。然而,在這部作品裏,一切都是那樣的富含蘊味。縱然是最後爺爺的那份無奈的絕望,以及簡樸的葬禮也富含水鄉陰柔之美。在這裏我們體味到一種難以割捨的守望情結,無論是在爺爺、翠翠身上還是作者本人身上,都隱隱的令人感到那份情結自始至終於心頭縈繞難以拂去,並且千百年來,這種鄉土情懷都歸於一種對鄉土虔誠的守望精神。

一、爺爺一生的守望

爺爺一生都在這片鄉土裏守望。

“管理這渡船的就是住在塔下的那個老人,活了七十年,從二十歲起便守着這小溪邊,五十年來不知把船來去渡了若干人,年紀雖那麼老了。骨頭硬硬的,本來應當休息了。但天不許他休息,他彷彿便不能夠同這一份生活離開,他從不思索自己職務對於本人的意義,只是靜靜地很忠實的在那裏生活下去。代替了天,使他在日頭升起時,感到生活的力量,當日頭落下時又不至於思量與日頭同時死去的,是那個伴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他唯一的朋友是一隻渡船和一隻黃狗,唯一的親人便是那個女孩子。”在這段描述中,爺爺五十多年沒有離開這片水鄉,從不思索自己職務對於本人的意義。白塔、渡船、黃狗以及翠翠構成他全部的生活。老人前生守候渡船及女兒而後生守候渡船及外孫女,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守望和寄託。他的活動圈子十分有限,偶爾到鎮上沽酒購物以及找老朋友喝酒。這種守望是寂寞的,於是在夕陽落山時分和翠翠一起將這種孤寂投在天上的雲。一絲惆悵也許遍佈周身。爲翠翠找到一個美好的歸宿成了他的一個也許是唯一的夢想。心裏這份隱隱的奢望支撐着他,而當這種夢想由於諸多因素最終破滅的時候,他便沒有了精神支柱,因爲精神的死亡直接摧毀了他,並且徹底絕望。再也沒有時間去重新構築那個美麗的夢了,便在那個風雨之夜溘然長逝。讀者在這裏體味到的是一份薄薄的悲涼。這個在五十年中不知渡過多少人的老人,最終卻沒有人爲他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擺一次渡,讓他有個美好的歸宿,他一生的守望最終是一片暴風雨之後的淒涼。

二、翠翠的守望

翠翠是自然的女兒。

“翠翠在風日裏長養着,故把皮膚變得黑黑的。觸目爲青山綠水,故眸子清澈如水晶。自然既長養她又教育她,爲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人又那麼乖,如山頭黃麂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平時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對她有所注意時,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出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的神氣,但明白了面前的人無心機後,就又從從容容的在水邊玩耍了。”

翠翠是作者對自然美的一個化身。在她的身上體現了作者心中對那片魂牽夢繞的鄉土深深眷戀之情。翠翠的結局是悲涼的。這份還沒有展開的愛情因爲種種因素早早的破滅了。留給讀者的是無盡的憂傷和失落。汪曾祺稱‘《邊城》的生活是真實的,同時又是理想化了的,這是一種理想化了的現實”。“《邊城》是一個溫暖的作品,但是後面隱伏着作者很深的悲劇感。”“《邊城》是一個懷舊的作品,一種帶有痛惜情緒的懷舊。”翠翠的天真純潔表現爲她的毫無心機的、超出一切世俗利害關係的愛情之中。她對二老的感情是一直處於少女期的朦朧狀態,她對二老的微妙印象以及將自己的情感在心裏深深埋藏,不輕易外露。在這份美麗的憂愁境況下,由於人的、社會的各種因素。致使朦朧的愛情尚未展開便破滅了,更談不上情人之間的花前月下那種纏綿。爺爺去世了。白塔倒塌了,心中的二老出走了,“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也許‘明天’回來。”給人留下無限的牽掛和期盼。翠翠依然同黃狗來侍弄渡船,一邊看守着祖父的墳山。翠翠的這份守望是無奈的和淒涼的,她別無選擇,這也是一種情結,對祖父、白塔、渡船以及那片山水的難捨情結。只有守望纔是她唯一的並且心安的出路。她的守望究竟有什麼意義以及何種歸宿,也許是令許多讀者掩卷長思的問題。

翠翠的“人生”是美麗善良的,但卻被引向了毀滅。

三、作者的守望

朱光潛談至《邊城》時認爲“它表現受過長期壓迫而富於幻想和敏感的少數民族在心坎裏那一股沉鬱隱痛,翠翠似顯出從文自己的這方面性格。他不僅唱出了少數民族的心聲,也唱出了舊一代知識分子的心聲,這就是他的深刻處。”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大上海的現實是帝國主義列強肆虐橫行。置身於其間的作者身在都市卻心繫心中那塊人類童年時期的湘西神土。以湘西的“夢”與上海的“真” 進行美醜對照,從而凸現鄉土的和諧之美。湘西也是作者一生守候的一個情結。作者的文學充滿了湘西精神,他傾心建造特異的“湘西世界”。用地域的、民族的文化歷史態度,由城鄉對峙的整體結構來批判現代文明,即城市文明對鄉村的入侵。在作者的湘西系列作品中,鄉村的生命形式是美麗的,同時也是略帶一絲淡淡的無奈和憂傷的。原始的生命形態在在湘西這塊神奇的土地上構築了一個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形式。“湘西”是作者一生守望的鄉土。它所代表的是一種“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於人性的人生形式”,這是他全部創作要負載的內容,正如他自己所說:“我只想建築希臘小廟”,“這神廟供奉的是‘人性”’。

一部如詩般的作品多年以來一直緩緩的於人們心底流淌,並且將這片鄉土於人們心目中留下難以拂去的印記,打動着一代又一代的讀者。深愛故土遠遊他鄉的遊子們在心中也一直對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終生有一種守望。並且將這種守望一直延續下去,這也是一個民族和國家文化傳統的生命之脈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