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現代詩作品《黑眼睛》鑑賞

《黑眼睛》是朦朧派詩人顧城所作的一首詩,是中國20世紀八十年代出現的朦朧詩派的代表作品。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顧城現代詩作品《黑眼睛》鑑賞,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顧城現代詩作品《黑眼睛》鑑賞

【1、作品原文】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2、作品英文譯文】

Black night gives me the black eyes

but I will use it to find the light

【3、作品鑑賞】

顧城的詩友稱他爲童話詩人,他總是用兒童那樣單純的眼睛看世界。他稱安徒生爲“我的尊師”,他說安徒生的童話是種子,播種在他幼小的心靈,經過埋葬之後,有了生機。而當他長大之後,仍然熱愛這些童話,視之爲花朵和露水,在這裏,他將重新找到兒時丟失的情感。顧城詩裏有優美童話裏那樣單純明淨的世界,和豐富自然的想象。

在早期的詩裏,他這樣寫煙囪:“不斷地吸着菸捲,/思索着一種誰也不知道的事情/(《煙囪》)他幻想把他的幻影和夢放在貝殼船裏開航,而太陽是縴夫,用強光做繩索。黑夜來了,駛進銀河的港灣,而拋下的錨是新月。他還幻想用麥秸編成搖籃,把靈感和心放在裏邊,用鈕釦做車輪,“讓時間拖着/去問候世界”。說顧城是童話詩人,並不是說他完全不懂時事。寫於1979年的《一代人》是他的名篇:“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這就很有現實性,而且概括深刻。而在《遠和近》這首詩裏,也有對於別人心態的敏感觀察:“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

這些詩都比較短小、單純,但顧城也寫過一些較長的詩和組詩。他有一些詩,並不很長,但卻有些複雜和豐富,看得出藝術家的匠心,例如《硬幣中的女王》。硬幣,誰都見過,因此也就能欣賞顧城在這首詩裏高超的藝術想象和想象的展開。顧城想象,這位女王一直坐在大海中央,不能隨船兒去遠航,“她被一個小小的咒語所禁錮/一個數字般捲曲的舌頭”,就這樣寫了女王的被禁錮,數字與硬幣也連了起來。詩在最後一節寫道:“她一直在想/那個愛她的人正在砍一棵楊樹/樹被擡進船場,鳥大聲地叫着/槍響着/酒櫃上的夢叮叮噹噹/有人當場輸給了死亡”。由於硬幣上女王頭像周圍是海水,也由於詩人在開頭說女王被禁錮,無法遠航,因此,在結束時詩人想象:女王一直在想那個愛她的人會爲她造船,會爲她帶來自由。詩人的想象從樹想到鳥,又從鳥想到獵鳥人的槍,立即,這槍又幻化成槍,於是場面也就轉到賭場在酒櫃上叮叮噹噹響的,是硬幣,但聽起來是賭徒發財的夢想。賭輸了,破產了,絕望了,於是開槍自殺。

從這樣一首詩看,顧城的詩,不僅是想象的,而且是流體的。這流動性是顧城詩很大的一個特徵。這部分地是因爲他開始了對潛意識的探討。對顧城來說將現實轉化成夢境是創作的開始。這種轉化既是心理的,也是藝術的。讓意識倒流入無意識的'洞穴是顧城的嘗試。這已經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童話和夢幻。對自我無意識的探尋是後現代主義的特徵。顧城將自己的現實經驗都轉換成夢境,讓夢的恍惚突破物的堅實輪廓和現實的框架。他的詩在最佳情況下能像透露隱祕的契機一樣泛出他潛意識的微光,使詩獲得一個神祕的層次。他十分重視發現超我以外的真“我”,初“我”,他是將寫詩和一些他的神祕直觀活動相連。這樣一些詩行對於顧城是典型的:“在回村的路上/我變成了狗,不知疲倦地/恫嚇海洋,不許/它走近,誰都睡了/我還在叫/製造着回聲”(《我不知道怎樣愛你》)。又例如:“聽時間在木紋中行走/聽水紋漸漸地擴展”,“我被雨水塗在樹上/聽着時間,這些時間/像吐出的樹膠/充滿了晶瑩的痛苦/時間,那支會噓氣的槍/就在身後”(《傾聽時間》)。

顧城的詩有很多非理性的東西,但同時也具有理性的成分,是“白日的自我”與“夢境的自我”的文匯,意識與無意識的混合,心理現實與外在現實的疊加。例如在《靈魂有一個孤寂的住所》裏他寫:“他注意鮮豔的親吻/像花朵一樣搖動/像花朵一樣擺脫蜜裏的昆蟲,”在這裏,有詩人清晰而清醒的意識。

創作背景

顧城在參加天安門廣場的"四五"集會後,對詩歌有了新的認識,不再一味地歌頌小花小草,而是開始了對生活和命運的思考。在隨後的兩年中,顧城開始多方面地鍛鍊和深入思考,終於在1979年4月寫下了《黑眼睛》。

作者簡介

顧城,男,1956年9月24日生於北京。12歲時輟學放豬。1973年開始學畫,次年回京在廠橋街道做木工。1977年重新開始寫作。併成朦朧詩派的主要代表詩人。1980年初所在單位解體,失去工作,從此過漂游生活。1985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1987年應邀出訪歐美進行文化交流、講學活動。1988年赴新西蘭,講授中國古典文學,被聘爲奧克蘭大學亞語系研究員。後辭職隱居激流島。1992年獲德國DAAD創作年金,在德國寫作。1993年10月8日在其新西蘭寓所辭世。留下大量詩、文、書法、繪畫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