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守望——留守的天空散文

在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上,有着一片天空叫做留守的天空,有着一羣孩子被稱爲留守兒童,他們留守着靜立的大山,留守着簡陋的屋舍,留守着即將落山的夕陽,留守着對父母日日夜夜的思念。

愛的守望——留守的天空散文

今年暑假,我仍然不知道自己所學的社會工作專業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便抱着隨便玩玩的態度參加了一個關愛留守兒童活動。一行7個人,都是本校的同學,一起到三門峽的一個山區裏面進行調查問卷並進行活動。我們帶着很多書和文具,輾轉多時,火車轉汽車轉小巴加走路,纔到達那所謂的盧氏縣杜關鎮。

彎曲狹窄的盤石路,到處佈滿了或深或淺的凹坑,走了很長時間都遇不到一個行人,偶爾纔看到一兩間破爛的土瓦房。這是通往盧氏縣杜關鎮康家灣村的鄉村公路。康家灣,一個貧困的小鄉村,因爲貧困,村裏大部分的村民都外出打工,只有孩子和老人留守家中,人們稱這些孩子爲"留守兒童"。

經過盧氏縣杜關鎮鎮政府的允許,我們實踐團一行7人首先到康家灣村進行了關於留守兒童的調查問卷。在我們剛進入村時,村裏的婦女們圍坐一團,都在用詭異的目光看着我們,彷彿我們的.行動有些讓他們無法理解似得,但此時一位父親主動走到我們跟前,開始與我們實踐團溝通,我不知道他是否對我們有所瞭解,把我們邀請到家裏對我們講述他家的狀況。他有個孩子叫張興華,今年14歲,現初中二年級,性格孤僻,不願與其他人交流。另外,家境貧困,三歲喪母,在那偏遠的山村裏,在那簡陋的屋舍下,他與父親相依爲命,從小學三年級開始不願與人交流,英語成績不理想,常常受到老師和同學的歧視與欺負。大多數時候的他既飽嘗着思念的傷痛又滿懷忌恨的憤懣,就像是一個可悲的矛盾體,不知所措。

他躲在堂屋裏,我看見了他,走了過去??

"今年幾歲了?"我問他。

"14歲。"細小的聲音回答我。

"你心裏有事情的時候會和誰說?"

"悶在心裏"他看着牆壁,沉默了一會,回答了我,我知道這句話的背後有過多少的思念和淚水。

"想媽媽嗎?"

"想……"

簡簡單單的幾句對話,讓我的心裏一陣哽塞。既道出了男孩對愛的渴望,也道出了他的落寞傷心,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含苞待放的花朵最終會不會因忍受不了嚴寒的摧殘,過早地枯萎,零落成泥。

我將問卷拿給他:“可以幫哥哥一個忙嗎?幫我填寫一個表?”

他只是點了點頭。

他填寫的極慢,似乎每一個問題都要經過他深思熟慮過的。二十個問題大概填寫了十五分鐘,我一直在他旁邊靜靜的陪着他,沒有催促,沒有急不可耐。寫完之後他把表遞給我, 我再重新看了一遍。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嗯嗯。”

“喜不喜歡交朋友那一題你選擇的是一般,你不喜歡有很多的夥伴嗎?”

他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心理是渴望擁有朋友的,但是他又是害怕交朋友的。

“你在夢想那題填寫的是成爲教師,能說說爲什麼嗎?”

“我不知道。”似乎這個問題把他愣住了。

我用了好幾種提問方式都不能問出答案,至今我仍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有當老師的夢想,也許他想要在將來幫助和他一樣在山區裏生活的孩子,也許……

將近中午,在我們和父親的溝通下,他方纔勉強答應爲我們做導遊去觀賞周圍的風光。他要和一位同伴一起帶我們去,當時的我在想,他是不是信不過我們,所以不敢與我們建立信任關係呢。

站在山腳下,我環視周圍的大山,感嘆他會不會就這樣一輩子都呆在這落後但又淳樸的山區裏。回頭看他時,他已爬到半山腰,我望着他孤單的背影,感覺他就像是一棵未開花的樹,心中埋藏着一個開花的夢。太陽是他嚮往的地方,在夢裏努力生長,渴望陽光的溫暖,渴望雨露的滋潤,渴望一片湛藍的天空能讓他自由翱翔。我喊了他一聲,讓他慢一點,和他相比,我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他爬山的腳步的。到了山頂,“哥哥你真慢”,我笑而不語,和他站在一起,遠望周圍的山峯。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有一天要走出這裏?”

“嗯。”似乎對我們還是有些排斥,只是簡單的回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

我又繼續問道,“爲什麼呢?”

“因爲我爸爸,我知道爸爸因爲我的事情找過學校很多次,他很擔心我,我都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讓他生活地好一點,不那麼辛苦。只是大多數時候我更喜歡一個人的世界。”他坐在山頂,用手託着腮,嘴角微微上揚,彷彿正在想象着未來某天與爸爸一起走出大山的幸福場景。

一個人成長,一個人行走,一個人堅強,他將那夢埋藏在心中,心在默默祈求,但很少溢於言表。走過四季,無論經歷怎樣的滄桑變化,那個夢在他心中的色彩依舊絢爛,那個平凡而又奢侈的夢。因爲害怕忘記母親的容顏,所以總愛拿着照片一遍遍翻看,將她深深地刻進腦海裏。生活中有很多歡樂,他也在不斷成長,但一個人的天空即使有了陽光的照耀,卻始終沒有沁人心脾的溫暖。

一點一滴的思念,被歲月悄無聲息地掩藏,最終匯成洶涌的潮水,一次又一次地拍打他柔軟脆弱的心。靜謐的夜晚,月光將思念拉長,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夢中深情呼喚:“媽媽,別走,媽媽,……”

下山之後,我問他,“你玩嗎?”他搖了搖頭。但我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充滿了期待,好像迫不及待想讓我帶他進入另一個神奇的世界。這個對我們簡單到極致無味的聊天軟件,對於他來講卻是那麼地陌生有趣。我給了他一個號,我不知道讓他接觸到網絡會不會讓他走向別的道路,但我只是想,我不可能永遠呆在這裏,他的問題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解決,我希望在我們走了以後,我可以通過這個軟件幫助到他更多。

最後,在他們依依不捨的眼神中望着我們離開。短短的幾天的相處已讓大家建立了密切的關係。那一刻,我的淚水差點流了下來。我不知道我們的活動對他們會不會有什麼改變,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盡己所力,讓更多的留守兒童感覺到溫暖,走出自己的世界,瞭解到外邊世界的精彩。如果有機會,我真的還想再回來看看他們,看看他們是不是如我們希望的那樣健康快樂地成長着。

一路上,大家一言不發,望着這沉默的大山。我深切感受到這些留守兒童對父母、學習、生活的渴望。讓我們大家都伸出援助之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多給予一些幫助,讓他們能更健康,更快樂地成長和學習,讓這個高速公路即將延伸到的地方的所有留守兒童提前感受到高速公路人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