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樹作文

李子樹作文

前幾天剛立秋,秋意慢慢的逼走了夏日的炎熱。陽光再也不願意對大地戀戀不捨,早早地斂去了光華。清風陣陣,微微涼意。夜晚天空繁星點點。算算時間,再過些日子,門口的那棵李子樹也該落葉了。

李子樹作文

你看它枝繁葉茂的,向四面八方肆意伸展的枝椏,就可想而知,這些年它過得有多爽。我從不給它打理枝椏,倒是媽媽時常修剪,爸爸偶爾除下害蟲。旁邊住着比它年幼的鄰居——柚子樹。雖然是後來的“移民”,倒是比它更壯。

數着指頭算算,我還是七八年前和李子樹第一次會面。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一次放學回家,村裏的小男孩(後來成了我堂弟和同班同學)在果農那裏撿來一大一小,兩株“黑寶石”(李子的一種,果皮呈黑色,果實碩大,果肉酸甜爽口)。路上“偶遇”了我,便順手送了我一株小的。撿到一個大便宜,我也是高興地蹦蹦跳跳着回家。

爺爺那時候頂喜歡種種瓜果,院子周圍的土地,間隔着種上了枇杷,荔枝,桂圓,橘子,梨子,蘋果……一回家,我們兩爺孫就拾掇拾掇着,扛上鋤頭,種樹去也。

爺爺說,把它種在有水源的地方,李子要用水分,纔好吃。他說我們家院子角落洗手檯那裏是個好地方。所以,爺爺就在院子外頭,洗手檯排水口的空地上,和我一起種下了這棵李子樹。

以後的每一天放學回家,我都要去瞧一瞧它,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它長大。爺爺笑我說,哪有那麼快啊!我蹭到爺爺身邊問,明天會結果子嗎?

爺爺說:“李子要先開花的呀,花開了才能結果。”

我又搖搖他的手臂,天真地問:“那明天會開花嗎?”

爺爺笑得合不攏嘴說:“記得‘桃三李四’吧。桃子要三年結果,李子要四年呢!”

我也記不清實際上是不是真如爺爺所說,四年後李子樹纔有了“小寶寶”.反正後來李子第一次結果的時候,我是一顆都沒吃上的。望着滿地被蟲子蹂躪得一塌糊塗的小李子,我真是心疼得想把那些“罪魁禍首”碎屍萬段!爺爺瞧着我不甘心的樣子,抱歉地笑着說,糟了,忘記噴除蟲劑了呀,嘿嘿!

後來的後來,我看見一夜春風來,李子花開。白白的花瓣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來,鵝黃的花蕊綴在花心上。一簇一簇的聚攏在一起,一點都不含蓄。當我終於看見幼小的小李子時,爺爺佝僂着腰背說,好呀,今年終於能吃上“黑寶石”了。爺孫倆人兒望着愈長愈大的李子樹,喜笑顏開。

日子真的就像流水一樣的'溜走了,中考之後,我考上了重點高中,在家的時候越來越少,能和爺爺呆在一起的時間也幾乎被作業,習題,試卷佔據,常常一個人躲在樓上學習,即便是空餘時間也更想看電視,睡覺。有一次,爺爺在樓下叫我,“孫女啊,咱一起去摘李子吧!”我正在和一道數學幾何題周旋,應了一聲“我要寫作業”.奶奶責備爺爺說,孩子要學習,你不要去打擾她。我在樓上聽得清清楚楚。

可是,等我很久很久之後,仍在等着爺爺來叫我一起去摘李子,他卻再也不來了,也是不能了。

爺爺坐在搖椅裏,搖啊搖,日子就這麼搖走了。

那棵李子樹依然蹲在洗手檯旁,出水口下,年年月月,汲取着水分和營養,越長越高,開的花越來越多,結的果實越來越甜,枝椏越來越茂盛。可是,爺爺的皺紋越來越深,腰背越來越彎,身體越來越瘦小……有沒有一種果子,叫長生不老;有沒有一種時候,叫我們不走。

我站在李子樹下,看它在秋風裏,搖搖曳曳……

附:重陽節夜憶祖父

年5月6日,一位慈祥的老者走過了屬於他的92個春秋,那是我的爺爺,他身上的樸實血液依舊流淌在我們身上,他那善良的體膚我們依舊在傳承。而2009年5月6日整個家族的人的心情是沉重的。

爺爺出生在上個世紀初的一個沒落商人家族中,家中有三兄弟與一個妹妹,爺爺排行老大,爺爺的二弟,也就是我的二叔公年輕的時候過世,留下女兒也就是我的二姑由爺爺帶大,爺爺的妹妹解放前被一場發燒奪去了生命。

早些年爺爺的爺爺靠着與南洋走遠輪貿易而上家族身世顯赫,這點在族譜上有過記載。但後來因觸犯了當初晚清的律法,惹了官司,整個家族走向了沒落,關於那件事情,在老家許多老者中都成爲一個遙遠的傳說。

由於家族的沒落,爺爺從小並沒有他的長輩們那樣過着奢侈的生活,只是一位極其普通的老百姓,在還沒有走進成年人的時候就開始在市場上做起了買賣,每天都要把那在市場上賺到的錢交給老祖父,爺爺自己的所得是很少的,然後這卻造就了爺爺樸實的風格與堅韌的意志。

解放前爺爺還負擔起了我們的小叔公的學費,也就是爺爺的親弟弟,小叔公當年讀書的費用全部爺爺承擔起來,小叔公也是爭氣的,年輕時候也有過艱苦的歷程,據說年輕時候的他第一次去廣州的時候是在馬路旁過夜,那時候才十六歲,後來小叔公有了發展都念念不忘這份兄弟情誼,逢年過節都沒有忘記來看望爺爺。由於那時候負擔起學費是個天文數字,所以等到我父親要讀大學的時候,爺爺並不贊成我父親讀大學,讓我父親去刻章鋪工作,後來我父親並沒妥協,自己偷偷跑去考試,如願以償考上了華南師範大學,小叔公得知有負擔起我父親讀大學期間的學費與部分生活費。

解放後,爺爺是我們當地唯一一家金屬廠的廠長,後來這家金屬廠在爺爺退休後的改革開放後的私有承包制中經營不善而倒閉了。我記得我讀書的時候還有一些同學的父母曾經就在金屬廠工作過,經常詢問我這位他們的老廠長也就是我爺爺的身體狀態,並且說我爺爺是一位好廠長,就這樣關於爺爺的人好,我也僅僅是從身邊的一些人提起而銘記在心,我相信他們所說都是真實的,因爲我印象中的爺爺是善良的,在別人常常提起爺爺的人品的時候,我一直以爺爺爲自豪。

其實在老家的時候,由於不是同個居住地點與爺爺的沉默寡言,我與爺爺的交流並不多,長得後我遠在異鄉,這樣的交流更加不足,爺爺給我的印象是樸實與謹慎,保守又不乏開明與達理,不喜歡談吐的他卻明白許多事理。

記憶中的爺爺是個熱心腸之心,老家小巷如果有路面損壞,爺爺總是會主動去買些水泥將路面鋪平,這是我讀幼兒園的時候對爺爺的印象。

爺爺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講義氣之人,解放前爺爺的朋友被國民黨拉去當兵,臨時時託付爺爺每逢清明爲其雙親掃墓,直到現在爺爺的那位朋友依舊音訊全無,爺爺說那位朋友應該是戰死了,爺爺一直堅持了幾十年爲他這位朋友的雙親掃墓。

記得我讀大學的時候,爺爺拐着他那黑色雨傘做柺杖徒步走了幾公里路到我家中送我,並且拿了兩千塊給我,這是爺爺讓我相當感動的一次,爺爺給的錢不是問題,我的感動來自爺爺千里迢迢來送我。

爺爺一生中唯一一次出過遠門,是爲了工作方面的考察與交流,所到達的城市就是我現在居住的城市,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爺爺當初應該是來到我現在工作地點的隔壁鎮,因爲那裏現今許多產業與爺爺當初的工作有關,這或許是我對這座城市唯一讓我值得眷念的亮點。其實爺爺向來反對兒孫出遠門發展,那是當初兒孫辛苦,就如同當初父親被爺爺從廣州叫回家鄉發展一樣,而我如今就在爺爺曾經到達過的城市發展,並且打算長住,當然也或許我的腳印將邁向更遙遠的遠方,一切皆有可能。

2009年5月6日那天,當我接到父親的來電,說爺爺已經離開的消息的時候,我的心情異常沉重,當我瞻仰爺爺的儀容時,強忍住我要涌出的淚水,當我做爲長孫扶着爺爺的遺像的時候,心中有無數的感慨與不捨。那是我們的爺爺,長輩們的長輩,那是一位老者,受人尊重與愛戴,那是一位善良的老人,留給我們的有常年懷念與承接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