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沒有菩提樹-六年級

自打青春開始褪去古銅色,那些繡得生綠的瑕疵終於被人們所發現。遙遠世紀的洪水選擇在心底的樂土裏氾濫,當神話帶着寂寞靠岸,福音書在年華中逐漸開始失效。世界恍如教堂天頂的壁畫,被時間風化掉最初的模樣,安靜的接受來自幻想時空中的憤怒。

當沒有菩提樹-六年級

失去翅膀的蛇學會了流浪,落入凡塵的蘋果依然帶着誘人的甜蜜,沒有肋骨的亞當變成一堆沉默的血肉。宇宙洪荒,流星第一次與陸地碰撞,寒武紀的語言無人能解答。日月星辰還不認識上帝之前,神的憤怒該如何表達,那個自己是如何開啓萬物源頭的密碼,把實驗失敗有缺陷的紀念品送出天堂。回憶耶路撒冷的時光,被現實毀滅掉的畫面沉寂在六芒星墮落的那個黃昏。

夏娃變成了聖經上的一個名詞,懵懂與朦朧襯托着譴責還有懲罰。各色各樣的話語取代希伯來文說着主已經聽不懂的祈禱,信徒的虔誠化作災難帶上最後一艘船,在死水微漾的海洋眺望沒有邊界的混沌,用指紋觸及最後一絲悲傷。承載希望的白鴿拋棄式的離去,千百年前銜走的橄欖枝漂流在命運盡頭,任由身後的人怎麼苦苦挽留。

每個天使的翅膀背面都有常人難以察覺到的黑色,撒旦的顏料總是隱藏的如此巧妙。割不掉慾望只好將其封印在土裏埋葬,哪想到伊甸園裏一棵開花的樹竟然再次成長,嘲諷般帶着永不枯萎的猖狂。每個人的脣間都印着路西法的標記,將歲月的傷痕通過交換的方式傳播另一種無法賦予責任的罪惡,讓被重新遺忘的生命帶來這個時代的純真失去最美好的.溫度。

很久很久以後,童話被人們認識的時候,夢境將哲學家的抑鬱給重新編織,改寫成原始的滄桑無法知曉的文字。糖果有了色彩,有了正當入侵幸福關係的理由,就不再害怕毒藥會是如何包裝。學者們證明了伊甸園裏的第一顆菩提純屬謊言而沾沾之喜,不懂得最早是否有人走過恆河,用一粒沙窺探未來。

羅馬沒有了城牆,希臘只剩下破廟,古巴比倫成了西元前的輝煌。而九州也不再沉溺於虛幻,削掉鋒利的金箭,繞開指間的線,在月光下細細思想領悟的近義詞。塵埃渺茫在天地之間,形容着浩瀚寬廣的真相不過是是如此空蕩,年少是漫長的修行,無知纔是人生的真諦。肆意揮霍的分秒奢望着永恆,直到被殘酷的事實給喚清醒,才明白麪對眼前身後的茫然要有超越傳說的勇敢。

眼淚無法拯救的除了已經改變的,還有註定要失去的。如果走不出自己設定的那個結界,陽光明媚的美麗花園一眨眼就是暗無天日的禁林。玫瑰就算有再撲鼻的芬芳,但未到花期開放也只能默默接受凋謝的結局。以爲潮溼的季節就能過綻放微笑,卻忘了頭頂有一把無形的保護傘在呵護一些成長的曲折。太多荒誕的寓言滋長了許多人自以爲是的假象,斷了線的美好,始終結不成圓滿。藉着失落的機會表達戀舊,是害怕孤單還是感覺醒來之後太過自由。

被流行着的事物所欺騙的迷戀,造成輕易相信愛恨情仇的緣由。世人皆強說愁,來不及灑脫又怎能抖擻的對待每日的旭日夕陽,不要認錯真正要停留的路口,否則有可能就不只是遺憾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