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樹

那棵樹1

我靜靜坐在院子裏發呆。

院子非常大,有三分之一的面積用來種植蔬菜。雖然裏頭一片翠綠,但是卻有幾抹淡淡的橘黃。那是一棵並不偉岸的橘子樹,整棵樹大概只有一米高,不像其它的果樹一般高大,它剛栽下去沒幾年。但是,遠遠望去,整個園子裏就屬它最高了,長得彎彎曲曲,卻枝葉繁茂。有時,忽然有陣風颳來,它的葉子還會隨風搖曳,發出微微的響聲。小樹上掛着幾個果子,這是我沒想到的。這沒人高的小樹竟真的結果了。果實顯明亮的橘黃色,個個碩大無比,彷彿孩子漲紅了的臉,正不安分地掛在枝頭。

“我的果實大!”它們歡笑。

“我的果實香!”它們炫耀。

這棵果樹是我與太爺爺一起種下的。當時覺得這園子裏似是少了什麼,苦思冥想一番,缺了什麼呢?恰逢廟會,偶然看見了這麼一株果樹。滿心歡喜,買下了。我們找個中央位置,將它安置好了。從那之後,我便嚐嚐給它澆水,心裏好不快活。

可是,果樹栽下去不久,太爺爺就去世了,我再也看不見他,我也不會笑了。

一天,太奶奶說:“太爺爺託夢給我,讓你幫他照顧好橘子樹,橘子飄香,他回來摘。”我便給小樹澆水、施肥、請人剪枝。不久,整棵小樹都像是經歷了風雨後的滋潤,水光閃閃,太陽一照,格外好看。深綠的葉子也顯得格外誘人。

現在,樹上已掛滿瞭如同朝陽般的橘子。它們臉上掛着水珠,似是急壞了一般,隨着風輕輕搖動,好像在大聲呼喊:“想吃嗎?饞死你!”

終是經不住誘惑,我伸手摘下果實飽滿的一顆。橘子上的水漬未乾,一股清冷從手心爬上手臂,整個果子也都散發着冰涼。一時之間,我竟不知該如何下手去剝了。就握在手心裏端詳了會,除去沾着的一片綠葉,我輕輕剝開了薄薄的果皮。空氣中立刻瀰漫的一股清香,直撲面門,鑽入口鼻,頓時心曠神怡。八九個橘瓣正緊緊粘貼在一起,果瓣上還覆了一層薄薄的白絲,果瓣個個飽滿,倒與餃子有些類似。飛快去除白絲,掰了一瓣放入口中,果然汁水四濺,顆粒飽滿,甜甜酸酸。

要是太爺爺也能嚐到……該多好!

橘子成熟,太爺爺爲什麼不來摘?我陷入了沉思。

我突然間明白了太奶奶的一片苦心。人生就是一場告別,走了的永遠不會再回來。可生死之謎,永遠困擾着我們。但萬物生長,新陳代謝,生老病死,自然規律人類無法改變。如何面對親人遠去?也許我沒學會坦然,但我知道死亡也是生命存在的另一種形式,就像這橘子,一年一結,一年一敗,結果或凋零,都是橘子樹存在的形式。

我揉揉眼睛,看看眼前帶給我對生命奇妙感受的橘子樹,微微一笑,離開了讓我發呆的院子。

那棵樹2

黃昏的落日染紅了原本潔淨的天空,將潔白的雲映成了昏黃色。不禁有了些許蕭條的感覺。

我跟着爸爸往奶奶家走,恍惚間看到松樹下坐着一位頂着一頭“灰”色頭髮的“老頭兒”。眼睛望着遠方,滿含着渴望與祈求。“他在祈求什麼?又在渴望什麼呢?”我正想着,爸爸催促說:“還不快叫大哥。”“嗯?大哥?”我心中犯起了嘀咕。我快速地打開我記憶的匣子,但卻沒有他的存在。不過,我還是衝着面前的這位大哥點了點頭,笑了笑,幾欲叫大哥,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我們繼續往奶奶家走,爸爸看我一頭霧水的樣子,便又提醒到:“你忘了他就是你奶奶家這邊住着的大哥,就是經常把你舉過頭頂,嚇得你哇哇大叫的那個……”頓時,我如夢初醒一般,記憶匣子也放射出了一道光亮……

他們家養着好多羊,我又是羊兒的忠實粉絲,這個他是知道的。每次去他家,他總會用一隻手將小羊羔提出圈中,豪爽地將小羊羔遞到我面前。雖是小羊羔,但卻比我5歲的身軀“龐大”的多,嚇得我伴着小羊羔“咩咩”的叫聲連連後退。小羊奮力地蹬着四肢都未逃脫,他卻毫不在乎地說:“你們城裏要是能養羊,我一手一隻給你送過去,讓你耍個夠!”

“叭嗒——”我嚇了一跳,原來是奶奶家門口的楸樹花從枝頭落了下來。滾落到地上,喇叭狀的花冠兜了半個圓圈才停下來。潔白的花朵多了幾分暗紅,擡頭看樹上,卻只見滿樹銀白一團。奶奶迎了出來,看我望着楸樹發呆,便打趣地說:“丫頭,今年奶奶這棵樹可是長過了你大哥的那棵!”我將目光轉向大哥家的那棵,光禿禿的樹幹。只偶爾的幾片小葉伸出來。奶奶說大哥家的這棵樹長了60多年了。

“奶奶,我們路過古松樹時,看到個老頭兒,爸硬讓我叫‘大哥’”。奶奶看了看爸爸,說“那就是你鄰居家的大哥啊,就是偏癱一年了……”

原來真是他!望着大哥院中的那棵楸,腦海中活現出他放羊的情景。他拿着麻草一類編好的鞭子,要是哪隻羊不聽話,他便在那隻羊身邊鞭打一下,以示警告。當麻鞭觸到大地時,羊兒會跑跳到一邊,而我總會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仍可以聽到清脆的鞭子擊地的聲響。怪不得羊兒這樣乖。

奶奶說大哥命苦,不到10歲沒了娘,20歲沒了爹,兄妹四人艱難度日,結婚生子,自己的大女兒剛結了婚,日子安穩了,人卻病了。

再健壯的身軀也無法抵擋歲月的“腐蝕”,再健壯的身軀也無法抵擋病痛的一次次折磨。天下沒有永勝的將軍。

歲月的流逝讓我不得不去珍惜,時光的飛逝讓我不得不去緊握,去奮鬥。明天還是有太陽升起,但卻無法保證看日出的是同樣的人。

“叭嗒,叭嗒……”一朵又一朵,每一朵花都奮力綻放出生命的光彩,每一朵花都是一個生命的詮釋,它們雖落卻落得乾脆,落得無悔。只因它綻放過……

“要好好把握……”這是楸樹對我說的,我想,他也想這樣對我說吧!

我的心靈漫步在那一棵楸的脈絡裏。

那棵樹3

鎮子裏已經是寒冬了,只有門口的那棵橘樹還怪模怪樣綠着。

我站在窗子前,看着窗外那棵老橘樹,它越發讓人嫌了,夏天落下尖刺扎痛赤腳路過的人,冬天在寒風的夜晚發出怪嚇人的叫聲。它老的不成樣子,幾乎隨時都可能在哪一個冰冷的夜晚徹底枯死。但今年他竟然長出了新的嫩芽,我看見正在不遠處踢石子的她,我興奮的跑過去對她說,等橘子熟了,我把它摘下來送給你吃,她高興的答應了。

我四歲的時候被媽媽帶到這裏,她說:“媽媽有事,你先在這住幾天。”我不答應,但是她還是走了,事隔多年,但我依然記得。從小我就沒有父母的愛,不懂和別人交往,因此我沒有一個朋友,愛這個東西,已經在腦海裏被我慢慢的遺忘了,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和我差不多大的她。一張天真無邪幼小的臉。稀疏的毛髮,曈仁深黑且明亮。這個女孩就是我在這裏唯一的玩伴。

枝繁葉茂的季節,樹上的橘子發出誘人的色澤,我忍不住,摘了幾個橘子,叫來她,準備和她一起分享,剝開第一個橘子,卻是害了病的,我繼續剝,剝完了又去摘,房子都灌滿橘味,

指甲都掀破了,終於,我找到了一個健全的。急匆匆的遞給她,然後在繼續剝橘子,一瓣橘子放到我嘴邊。我怔怔地擡頭,慢慢張開嘴巴,她把橘子塞進我的嘴巴,一咬,汁液流進味*,熟悉又遙遠的味道…那一刻,我竟然顫抖不已,我覺得,她在把橘子塞進我嘴巴里的那一瞬間,命名了一個在我世界上已經丟失很久的詞語。

她每天都在畫冊上塗抹大海,其實她只是每天用不同的顏色顛覆前一天的顏色,我問她:

“什麼時候你也去看大海?”

“我畫完的時候。”

“你什麼時候畫完?”

“看見大海的時候。”

我決定去離這兒有些遠的海邊,雖然現在已經不用帶你去了。到了海邊,岸上竟然有一株蓬勃的橘子樹,島上的醫生說,“這是一個病女人帶來的種子,她每天精心照料,她卻來不及親眼看果子成熟就匆促死去,他們便把骨灰埋在橘子樹下,此後年年樹上都結滿金亮的鮮橘,我茫茫站在樹下,好久好久,那透過葉隙晃下的光斑,那被風拂動的樹梢,是你投遞來的隔世的溫柔嗎?還是樹上累累碩果,全都飽滿健康。我摘了果實,製作橘子醬,我從未做過,竟然得心應手。

我把果醬埋於樹下,過一個禮拜,就能吃果醬了。

我靠着橘樹小睡了會兒,夢見了一片深淵混沌,烏茫之中有一棵橘樹,他棲息在樹上,當我往上爬,橘樹便向上長,當我往前走,樹枝就朝前伸。橘樹以溫弱之資,護衛我永不會墮入龐大的空無中。

回到家,我向窗外看了看,外裏的那棵橘子不見了,我去問大人,“樹呢?”“砍了”,一個大人撓了撓枯草一般的頭髮,懶洋洋的說,“早該砍了,生在這裏又多餘又作怪。”

本屬於虛空,又歸於空虛,我又來到那片大海,海面光平映出一個對稱的世界,猶如鏡中,唯有那棵橘樹,像這天地一息尚存的心跳。

那棵樹4

在農村有句俗話:“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門前不栽鬼拍手。”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就好奇的問爸爸。他說:“農村人嗎,就是迷信,門前栽桑樹,是桑門神;埋人的時候,在墳後插一根柳樹枝,有這個避諱,所以不在屋後栽柳樹;楊樹的葉子被風一吹,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挺襂人的,就好像有鬼一樣。”

說是這樣說,我們家的門前就有一棵桑樹,不是栽的,是自然長的,打我記事起就有,而且枝繁葉茂,給我的童年留下了許許多多美好的回憶。

一天,我回到家,看見我們村上的一個大姐姐在我們家的桑樹上捋桑葉。媽媽說她家養的有蠶。我就很好奇,想看一看蠶長什麼樣子。我跟着她到了她家。看到她們家放着幾個大布羅(一種柳條編的大筐),裏面放了一層桑葉,葉子上有許多青色的小蟲子,它們吃飯的時候發出莎莎莎的響聲。她的妹妹和我是一班同學,我就經常到她們家找她玩,想看看她們家的蠶寶寶。蠶長得很快,而且還蛻皮,沒過多久,她們家的蠶就長到指頭那麼大。這天我去到她家,看到她的家人把一個個變白了的蠶寶寶放到樹茆上,她們說蠶要結繭了。我往樹卯上看,有的蠶已經開始吐絲,薄薄的一層絲,像一個玻璃罩子,它的頭在裏邊不停的擾動,嘴裏吐出一根絲線裏,把絲線放到身體的周圍。有的已經結成了圓圓的繭子,有白的,黃的,掛在枝條上,好看極了。

過了幾天我再去她們家,發現她們把蠶繭放在一口大鍋裏煮,煮的過程中把幾個蠶繭的的絲並在一起往外拉,她們蠶絲纏在一個木頭柺子上。蠶繭抽過絲後,剩下一個個紫紅色的蠶蛹。我看到他們家的在吃蠶蛹,他們熱情的給我撈了幾個讓我嚐嚐。至於是什麼味道,我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反正覺得挺香的。

夏天,我們家的桑樹上結了好多果子。放學後我就邀幾個玩伴到我們家夠桑椹吃。有的是青的,有的稍微有點紅,還有的長的紫紅色。我們幾個小孩就爬到樹上夠桑椹吃。紅的吃着有點酸,紫的吃着很甜。桑椹不是一天成熟的,所以我們就一放學爬到樹上夠桑椹吃。

深秋,幾場霜把桑樹的葉子凍成了絳紫色,風一刮,有的葉子便紛紛的落了下來。媽媽便讓我去撿桑葉。撿來的桑葉穿在鐵絲上掛在屋檐下晾乾。來年夏天有人感冒咳嗽,媽媽就取下幾個桑葉泡茶讓我們喝。

冬天,那棵桑樹上沒有了葉片,變得光禿禿的。我們幾個小夥伴聚在一起,爬到它的樹幹上“開火車”。

如今我們已經搬到城市住了,可我時常還想起這段往事。我想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它——那棵給我的童年增添了無盡的歡樂老桑樹!

那棵樹5

每當聽見小鳥在自由自在地歌唱,我的腦海裏就馬上閃越出一件難忘的事情。

5年前的一天,我來到公園散步,我開開心心地走着走着,突然從一棵棵樹上傳出了一陣陣聲音,好像有人在唱歌一樣。我順着那些樹去找,在一棵茂盛的樹上發現了一隻鳥,這個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人在唱歌,是一隻非常美麗的鳥在那棵樹上唱歌。那隻鳥唱的是多麼好聽,讓人好像進入了夢鄉里,發了一個好而美麗的夢。突然,那隻鳥從密密麻麻的樹上飛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那隻鳥又飛回來了,它來來往往了好多次。在它來往的過程中,我發現了它腳上抓着一些小小的樹枝,我擡頭往樹上一看,看見它似在做什麼,我仔細地再看了一遍,原來是搭鳥窩。天已經快黑了,我不能在這附近逗留了,我看着那隻鳥,依依不捨地回家了。

第二次,我又來到那棵樹下面,我一來到,我就聽見了鳥在大大聲聲地叫着,好像在哭一樣,也好像在高興地說:〞歡迎你,來這裏湊熱鬧。〞樹上的鳥兒越叫越大聲,這時候,一隻鳥從外面飛了回來,這時,我才明白了,原來上次鳥媽媽生了3個鳥寶寶。鳥寶寶餓得像狼一樣,鳥媽媽把剛纔找來的食物給鳥寶寶吃了,但是吃完後還是不夠飽,還在大聲地叫着。我一看,包裏有一些零食,於是我爬上了樹上去,但是鳥媽媽不讓我接近它的寶,之後,鳥媽媽好像聽得懂我說的話,我輕輕地說:〞我不會隨便傷害你的寶寶,我是拿零食給他們吃的。〞鳥媽媽沒有反抗,頭輕輕點了點,像似在說:〞好吧!〞於是我慢慢地餵它們吃,它們吃得很快樂,好像在跟我說謝謝。突然之間,天下起了大雨,幸好我拿了一把雨傘,我馬上拿出雨傘讓它們一家用來擋雨,而我就被雨淋的溼溼的。雨停後,我見他們沒有事,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第三次,我又來到那裏,來到後,我覺得不太對,就往上面一看,發現了鳥寶寶們不見了。看我一看路上,看見了幾個小孩子把鳥寶寶拿走了,我馬上叫道:〞你們給我站住,你們不保護動物,還傷害動物,你們的心真壞呀!〞我馬上衝上去搶回鳥寶寶,但是他們人太多,我搶不贏他們,最後,我被他們打得滿臉傷痕下搶回了鳥寶寶。我把它們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在我走之前,他在叫着,好像在說:〞謝謝你,大恩人,如果不是你救我們,我們早就沒命了,真的十分感謝你。〞

這個故事始終讓我很難忘記。突然腦海裏又浮現出那個畫面――那棵樹上的鳥,又在悠閒地歌唱,唱得是那麼清脆、優美……

那棵樹6

其實那可棗樹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和家鄉的許多棗樹一樣普通,一樣質樸,就像家鄉那些田間地頭忙碌着的農民一樣其貌不揚。不等到夏末時節它們青澀的小果子掛滿了枝頭,你是不會驚喜的發現——“啊,原來這是棵棗樹!”

但是,就是那棵看似極其普通的棗樹陪伴着家鄉老院內的那幾間老屋走過了不知多少個春夏秋冬,陪伴爺爺度過了不知多少難關,陪伴着我經過了不知多少童年的幸福時光,直到它生命的終結。

老院看起來的確很破舊,幾間小瓦房彷彿透露着這院子主人地位的卑微。事實上爺爺也曾過着十分富足的生活,聽說我們家之前有人(也不知道是我爺爺的祖父或是其他的誰)做過清朝的高官,所以早期家底還算是殷實,供得起爺爺上私塾,也正是因爲這爺爺也是讀過不少書的,還可以說是有知識的。只是家道中落,沒有了以前錦衣玉食般的生活,又因爺爺在階級鬥爭中曾被劃爲“富農”,吃了不少苦頭,一介知識分子只好爲了生計日夜在田中勞動,早早就扛起了鋤頭,忍氣吞聲地生活,一身的泥土味早已掩蓋住了縷縷書香。

但爺爺確實是寫得一手好字的,他寫的毛筆字剛勁有力,十分端正。所以每到新春佳節,無論外面天氣有多麼寒冷,爺爺都會在棗樹下的石臺上鋪好紅紙,放好硯臺,奶奶則在一旁不停的研墨。由於天氣寒冷,爺爺不戴手套的手常常在寫字用力時裂開,而硯臺中的墨也是一次次地凍住,又一次次地被研開。因爲爺爺說在這課棗樹旁寫字有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很安心。寫好的春聯總是掛滿了院子,使小院生氣了許多。村子裏也常常會有人專門來求字的,爺爺從不吝嗇,總是寫上準備好筆墨紙硯,然後一揮即就,直到來者拿着春聯心滿意足地離開。

爺爺也曾想盡力地教我書法,但怎奈我年幼不懂事,只好罷了。但是爺爺會通過別的途徑,用自己的知識教會我這些東西。在我模糊的記憶中曾有那麼一幕:我坐在棗樹下的石凳上,邊吐着棗核邊瞪着眼睛專注地聽着,爺爺則在棗樹前來回踱步,閉着雙眼向我生動地講述古代英雄人物的故事。他一直都期望我能做個有正義感的人。

後來,我長大了,與父母搬到了距離老家千里之外的海濱城市中生活,爺爺與那棵棗樹也離我越來越遠了。但每當到了棗樹上的棗子成熟的季節,爺爺總會打電話來說:“棗子熟了,不知道你們啥時候纔有空回來呀?可惜了這些又紅又甜的棗子”。再後來,爺爺奶奶搬到了縣城裏生活,住上了商品房,但是他們天天唸叨的還是那個老院子和那棵棗樹,直到後來聽說老房子翻新是由於那棵棗樹礙事,就砍了。

我想再也不會有那麼一棵棗樹了,因爲它只能存在我們的記憶中了。

那棵樹7

我家房前有兩棵香椿樹,是小時候和父親一起栽的。鄰居搬遷把大樹放倒了,旁邊的兩棵小樹就送給了我們。一棵筆直挺拔,像屹立在邊防哨所的士兵;另一棵葉子已經乾枯,枝幹彎曲着猶如怏怏的病患。父親說:“就要這棵精神的吧,那劉老鍋似的就別栽了,省得死了還心疼。”我擰擰地說:“你咋知道它一定死了呢?沒準會比那棵長得還旺呢!”父親拗不過我。只好同意:“好好好!你願栽就都栽上。”於是兩棵樹都來到了我家。

剛栽上幾天裏,我每天放學後第一件要辦的事兒就是看望那棵小樹,爲它澆水施肥,可是它並不見長。而父親那棵綠葉已展開,枝幹挺得越發直了,彷彿在嘲笑我做了無用功。我偏愛的這棵似乎一點兒不理解小主人的急迫心情,依舊蜷縮着。母親看我整天失落的樣子便安慰說:“再耐心等等,它對主人還不放心吶。”

經過半個月的掙扎,小樹終於適應了新生活。它開始伸展軀體,鋪平嫩嫩的葉子,枝幹努力向上,像是要把病休日子裏蓄積的能量一下子全都釋放出來才肯罷休。看着我的小樹,如同觀望生命的成長,心裏美滋滋的。

小樹的成活終於讓我在父親面前有話可講了。

每每我會對着它大發感慨:“小樹啊小樹,你就是幸運啊!倘若落在父親手裏恐怕早成竈火坑的灰了,多虧遇到了好心眼的我呀!”父親總是說:“栽活了又怎樣?香椿樹可不是長來看的,待明年春上再來比試,看誰的樹芽多吧。”我說:“那這場比賽咱爺倆可就比定了,時間就定於明年開春兒吧。”母親主動張羅着做我們的裁判。撫摸着我的.小樹,無比激動。躍躍欲試的心情促我給予它更多的關愛。

秋夜,月淡風清,我望着那棵小樹入睡。

冬日,日暖雪靜,我看着那棵小樹沉思。

冬去春來,兩棵小樹爆青了,我期待着它們快快長大。

“一二三四……”我用心計數着兩棵樹上的嫩芽。

“哈哈,老爸,我的樹芽比你的多,怎麼樣,服輸了吧?”我開心地大叫。父親看看母親,相視一笑,說:“是呀,爸爸輸了。”

長大後我才明白,父親的“輸”其實是有意而爲。他們就是想告訴懵懂的我:這世上沒有絕對無用的東西!

如今,那兩棵樹依然矗立在我家院子裏。春天,我們吃的香椿樹芽大多是從“劉老鍋”身上摘下的。而每次吃時,父親總是感慨並要我們謹記:不要小看任何東西,或許有天它會成爲生活中最需要的;不要小看任何事,或許有天它會成爲意料之外的大事;不要小看任何人,或許他(她)會成爲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

那棵樹8

走進我們美麗的校園,首先映入眼簾令你感到耀眼奪目的,或許是那棵快要比教學樓還高的大松樹,或許是那片很有閒情雅緻的竹林,也可能是一直陪伴着我們的粗壯的香樟樹。但我,對它們並不是很感興趣,我鍾愛的,是那棵楓樹。那個不起眼的角落,曾經珍藏着我多少美好的紀念。我,不會忘記。

早春二月,楓葉像一個個沒有甦醒的落入凡間的折翼天使,似乎很孤單。可能是,因爲其他的植物都快發芽了,甚至是綻放出美麗的花朵,竹筍兒也冒出了尖尖的頭來,只有它還未曾醒來,沉浸在美麗的夢中。當春意漸濃、喜鵲來報春之時,楓葉也再不能忍受寂寞,它在如油般貴重的春雨的呼喚中,探出頭來張望了。如此鮮豔,如此具有頑強生命力,令人如此癡情的新綠。每一次看到楓樹的綠,我都會很興奮,我總是流連在樹下,久久不肯散開。記得有一次,我和同學一起在樹下玩耍,玩得不是什麼遊戲,就是這一片片楓葉,我們把他收集起來,壓在書中,做了一個別致的葉脈書籤,至今,我還將當時製作的步驟記得清清楚楚。在我眼中,此時的楓葉,是迷人的,散發着書香。這是我最珍貴的回憶了。

不久後,夏天毫無預兆地來了,突然急促,而又猛烈。夏,連帶着狂風暴雨,烈日驕陽。楓葉已成深綠,連成一片陰涼,樹陰下的石凳、石桌旁,總是留下我們追逐嬉鬧的身影和一串串歡聲笑語。在夏天,楓樹下,我們的幻想之處,夢想之地。楓葉,承受着烈日的暴曬、暴風雨的侵襲,它,仍然堅強,雖然被打落了不少枝葉,它還是傲然挺立。記得一次,我受到了莫大的挫折、冤枉,我從沒有如此傷心過,是它,那棵楓樹,他給了我堅持下去的信念,是它,給予我希望。

秋天,金黃的秋天,代表着收穫、豐收的秋天,向我們走近。楓葉轉色了,隨着秋意的愈濃,楓葉變紅了。遠遠看去,如同一團火焰,紅的如此鮮豔奪目,如此的有着秋之氣息。那片火紅,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像在家一樣,溫馨的感覺。當我沮喪之時,便會坐在楓樹下面,楓樹似乎告訴我:人或者並不是一定要很出衆,只要能默默奉獻。看到它,我的心情便會豁然開朗。委屈,煙消雲散。或許,這樣平平凡凡,如楓樹般默默無聞,也是一種美麗吧?

冬來之時,杭州並不是白雪皚皚、一片銀裝素裹,但凜冽的寒風還是存在的,吹得人瑟瑟發抖。朔風吹掉了楓樹上的楓葉,似乎依稀可見的紅,那是殘留下的楓葉來過的痕跡。石桌石凳下,也冷清了許多——大家怕冷嘛!但我也不會忘了陪伴我走到年尾的楓樹,我還是會去看它的,它仍舊這麼可愛。

那片楓葉,火紅,嫩綠,也是我小學生活的美好回憶,我的青春紀念冊……

那棵樹9

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一陣沙棗花香撲鼻而來,我彷彿又看到了那棵伴着我長大的沙棗樹。生活在兵團的職工,對沙棗樹是那樣的鐘情,因爲它抗旱抗鹼,生命力頑強,雖然不是最美的風景,但新疆茫茫戈壁卻因它的存在而生機盎然。

很小的時候,父母搬家到另外一個連隊,當時我們住的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在這個小院裏我們一住就是18年。在小院的後面有一顆很大的沙棗樹,一到夏天,房子幾乎都被沙棗樹的樹枝包住了,雖說屋子裏面有點暗,但非常的涼爽,尤其沙棗開花的季節,那個花香真的讓人陶醉。

這顆沙棗樹雖然就長在我家屋後,但它的所有權卻是鄰居肉孜汗大媽家的。我和哥哥經常趁父母不注意偷偷的爬到房頂上去,在樹蔭下玩耍。從沙棗樹發芽到沙棗成熟,我們幾乎是一起度過的,尤其是七八月份,沙棗快成熟的時候,我們每天都要爬上去好幾次,多麼希望沙棗趕緊從現在的綠色變成金黃色。看着滿樹的沙棗,偶爾也會情不自禁的摘上一兩顆嚐嚐,可沒有成熟的沙棗那個酸澀味兒讓人不禁打顫。儘管如此,我們每天依然會摘那麼一兩顆,其實不是我們饞沙棗,而是對沙棗能一天天的由酸變甜的好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站在我家房頂順手就能摘到的沙棗,現在只剩下銀灰色的葉子。媽媽看着樹上的沙棗對我和哥哥說:“等到沙棗熟透了我看樹上也沒幾個了,你們肉孜汗大媽來找麻煩我可不管。”聽了媽媽的話,我和哥哥都有些害怕,想想她們家的那幾個孩子,我們就更加不安了,可是能摘到的沙棗已經被我們全都吃掉了,也不可能還回去。於是,我和哥哥誰也沒敢再往房頂上爬過。

隨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樹上的沙棗對我和哥哥的誘惑一點兒也沒有減少,但又害怕肉孜汗大媽來找麻煩,我們只好忍着,眼睜睜的看着樹上的沙棗由青綠色變爲金黃色。沙棗都熟了,爲什麼沒有人來收呢,我和哥哥正疑惑着,媽媽說:“你們別饞那些沙棗了,肉孜汗大媽說了,打了霜後的沙棗纔是最好吃的。”原來是這樣,想想之前我和哥哥摘了那麼多,真是浪費了。

霜降過後的沙棗果真很甜,肉孜汗大媽發動她的五個孩子開始收樹上的沙棗,我和哥哥遠遠地站在院子裏看着,心中有些不捨和失落。滿滿的兩大框沙棗被他們擡回家了,我和哥哥正傷心呢,只聽院子們外有人在喊我們,出去一看,原來是肉孜汗大媽,只見她胳膊上挽着一個柳條筐,滿滿的一筐沙棗,而且個兒都特別大,感覺是選出來的好的,是給我們的,我和哥哥高興極了,剛剛的傷心和失落一下子就飛到了九霄雲外。肉孜汗大媽說:“吃吧,甜的很。”就這樣,每年我們都能收到一筐打霜過後的沙棗,當然,我和哥哥在沙棗成熟前也沒再摘過。

現在聞着甜甜的沙棗花香,不禁想到了伴我度過童年的那棵沙棗樹。

那棵樹10

“在銀杏樹下,蓋一碗茶;當我經過小巷時,一串叮叮的鈴聲響起……”每當我聽到這熟悉的旋律,我不禁想起家鄉院子裏的銀杏樹。

現在大約有三四米高了!在我的記憶中,它似乎一直都在那裏。只有在問了我父母之後,我才知道它在我出生之前就存在了,而且比我大。我也想叫她“姐姐”。我非常喜歡她的葉子。我經常在洗滌和乾燥後用落葉作爲書籤。

春天的銀杏樹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有許多嫩綠的葉子,顯示出旺盛的生命力。這時,祖父母開始了新的一年的艱苦工作。當等待她的花盛開時,爺爺找到了一個竹梯子,把它支撐在樹幹上,爬到一個很高的地方,用一根小竹竿頂着一個小網,在樹枝上輕輕地來回搖動。原來他正忙着給銀杏樹授粉。站在我身邊,我看着綠色的樹葉,聞到了花香。在我面前,樹上似乎掛着一簇簇白色的珍珠。

在夏天,銀杏樹是一片綠色,它的葉子似乎浸在綠色的池塘裏,這使它變得更暗。同時,這棵樹結出綠色的果實。我還記得小時候暑假回外婆家的時候,我總是喜歡在樹下玩耍。有一次,我突然想到要去爬樹!這在當時對我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挑戰。我跑到房子裏,拿了一個高凳子,心想爬上高凳子上的樹會更省力。

然而,我在碰到電線杆之前就倒在了凳子上。這個不小的動作引起了奶奶的注意,看到這麼年輕的我“瘋狂”的行爲,連忙抱起我,嘴裏還說:“太危險了,不允許你爬樹,知道嗎?”“好吧”我失去了理智,受傷的腿麻木了。因此,第一個挑戰在開始前就結束了。現在想想,還是有點遺憾,總覺得居高臨下的感覺。

秋天的銀杏樹很美。樹葉變成了金色,落在地上,就像鋪了一層金色的地毯,華麗而樸素。秋天也是收穫的季節,爺爺奶奶正忙着收割。同時,銀杏(銀杏樹的果實)也被摘了回來。吃之前,水果應該在水中浸泡一週左右。不知何故,浸泡結束時會有一股臭味,好像銀杏的皮正在散發。因此,浸泡後,皮膚應該洗去和乾燥。在我家,銀杏果肉通常放在電飯鍋裏,和米飯一起煮,一次只能吃幾個。味道很好,但是有點苦。

在冬天,銀杏樹只有一根“主幹”,它是光禿禿的,和其他樹沒有什麼不同。但我認爲這只是爲明年春天的“重生”做更好的準備。就像祖父母在冬天不做任何農活一樣,他們保持精力,爲即將到來的春天做充分的準備。

現在,每當我看到或想到關於銀杏樹和童年的事情,我經常在我的眼前看到它們,想念我家鄉的祖父母。

又是秋天了,銀杏樹已經長滿了果實。只有當我回到家鄉去看望我的祖父母時,我才能吃一兩口。想必,祖父母也在想着遠方的孫女!

那棵樹11

人之初,性本善。那醇厚有力的聲音,夾雜着那童稚的聲音,飄蕩在深秋的歡歌裏,楊樹也佇立在那,靜靜地觀賞着。

在小時候,家鄉的爺爺家門外有一棵樹幹粗壯,且枝葉茂盛的楊樹,微風拂過,蕩起陣陣悅耳的沙沙聲。淘氣的我,每每都會爬到樹上,要問我怎麼上去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小孩子的潛力吧。但是,每次上去,我都會下不來,這個時候,爺爺就會抱我下來,那時候,爺爺很年輕,筆直的身板,英俊的臉龐,還會笑着對我說我的小祖宗啊,你又調皮了。

記得有一次,我又上去下不來了,爺爺很是無奈,我知道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好像家裏養的不是小孫女,而是小孫子,我察覺到了爺爺皺了眉頭,趕忙對爺爺傻呵呵地笑,爺爺用手勾了勾我的鼻子,無奈地說道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說着爺爺把我抱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坐在那棵楊樹下。已步入深秋,但樹葉還未捨得離開樹枝,還沙沙的作響,演奏着一首首動聽的交響曲。萌萌啊,爺爺教你三字經吧,來,跟我一起念:‘人之初,性本善’起初,我還跟爺爺一起念,後來我們便圍着楊樹,展開了追逐戰,歡笑聲迴盪在楊樹旁,那時候,連空氣都是快活的。

時間如同流水一般,逝去了,便再也回不去了,兒時的回憶歷歷在目,畫面一轉。

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氣氛異常的沉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此嚴肅,病牀前那豔麗的鮮花,此時此刻也顯得那麼暗淡。機器的嘟嘟聲迴盪在整個病房裏,爺爺靜靜地躺在病牀上,臉上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紅潤。內心不禁一顫,霎時間,眼前一片朦朧,被霧水所籠罩,爺爺顫抖地說道:萌萌啊,在給爺爺背一遍三字經吧。爺爺的話語好似一把利刃,深深地割着我內疚的心,我強忍着淚水給爺爺揹人之初,性本善只是,現在的我早已不在是那稚嫩的童聲了,爺爺的身板也不似從前那般筆直。

多年以後,我再一次站在那棵楊樹下,撫摸它粗糙的樹幹,想起了爺爺佈滿皺紋的雙手;看見它深邃的紋理,想起了爺爺蒼老的面容;傾聽它稀碎的落葉聲,想起了爺爺沙啞的嗓音。

是啊,我又有多久沒看看這棵楊樹,沒陪陪爺爺了,它都老了,爺爺也老了。那個人,那棵老楊樹,那幾句三字經,將隨着時間的流逝,永遠的存在我的心裏。

那棵樹12

偶然翻開試卷,看到白居易的《養竹記》,便饒有興致地讀了下去。“竹似賢……”記憶深處的某個人由這一句慢慢從霧中向我走來。

“竹本固,固以樹德。”是呀,本固,這怎能不讓我想起傑呢?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與傑在一起玩了。那一年暑期,傑告訴大家,他要學會游泳。大家都笑他,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傑是“旱鴨子”。傑爭辯不過,就獨自着手去做了,而我則安分地待在一旁。傑一次又一次挑戰深水,幾次遇險,幸虧有傑的父親在一旁。整個暑期都是這樣。那一次,傑在經歷數次失敗後,再度進入深水,看着他一步步向前,水漸漸漫過他的胸膛,我的心也懸了起來。傑拼命地划着水,腳一陣撲騰,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才穩住身形,他成功了!連我也爲他高興。不過事後我才知道,那次有多驚險。“我原本打算慢慢步入深水,然後再找平衡點,結果滑了一跤,如果不是這樣,我估計也不會喝那麼多水……”傑緩緩地述說着,不過從他緊鎖的眉頭我看出,他對當初地事還是心存忌憚。所以說傑“本固”。

“竹性直,直以立身。”筆輕輕地卻在這一句下劃出濃濃地一筆……

我和傑都住在電站。那一晚上,猶如驚天霹靂一般,驚醒了熟睡的我——“捉賊!”然後聽到一陣鍋碗瓢盆乒乓之音,急忙跑出陽臺的我,只在夜色中看見遠處路燈下飛快恍過的身影……“你是知道的,我們電站平時沒有多少人,而那次只有兩三家有人,我爸媽又在下面上班(宿舍與工作地相隔有一段距離)……我一個在家看到窗外有黑影,又聽到一些‘吱吱’聲,有點推窗而入的意思,情急之下我就大聲叫了出來,爲了趕他走,我就故意敲打炊具,然後扔到地上……說實話,我當時真的很害怕,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能讓他進來……”傑對我解釋說。從那時起,傑就是我心中的榜樣。傑黃髫之年驚退盜賊,所以傑“性直”。

指尖輕點“竹心空,空以體道”,記憶的門扉再次被推開……

傑是學習上的佼佼者,卻不驕不躁,在他的臥室的牆壁上僅有着一堆勉勵的話和一些沒有考好的試卷,而那些獎狀與榮譽卻被散漫地放在角落的紙箱裏,其中一些也早不知所蹤。看過傑的臥室的人都會同意——傑“心空”。

“竹節貞,貞以立志”,這難道是爲傑才寫的嗎?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了?!

……

讀完《養竹記》,記憶中的傑清晰地出現在我眼前。但隨即被一棵傲然攀升的竹子而取代,它是那麼蒼翠、挺拔,而傑,你就是那棵樹。

那棵樹13

從我剛記事開始,我就記得門前有棵樹。聽奶奶說那棵樹原來不是傘狀,是爺爺經過很大的功夫才把它修成傘狀。年少的我以爲那是爺爺的創意,長大後我才知道它真正的含義。因此我決定,要傾其自己的一生去守護那棵樹。

依稀記得每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總拉着爺爺奶奶去樹下吃飯,他們一開始不想去,最後還是哭笑不得地端着碗去樹下吃飯,印象中記憶最深的就是爺爺奶奶總把好吃的菜放在我面前,而且不斷地往我碗中夾菜,生怕我吃不飽一樣。而且吃過飯,我總是不讓他們走,要他們給我講故事,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睡着了,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現在想想,爺爺奶奶真是愛孫心切啊!

漸漸地,我發現他們對我的愛才不止如此。請看這樣一幅畫面:奶奶炒菜的時候放了一些我不愛吃的肉,吃飯的時候我一看盤子中有肉,我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下來,我大聲地對奶奶說:你不知道我不吃肉嗎,還往盤子中放肉?奶奶一聲不吭,這時候我才發現奶奶正在從盤子中挑我喜歡吃的菜放到我碗裏。驀地,我的心不知怎的像針刺一樣痛,我怎麼能這樣呢?奶奶總是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難道奶奶一點做的不如自己的心意,就不能原諒奶奶了嗎?想到這我笑着對奶奶說:“奶奶,吃飯吧,我吃我喜歡吃的菜不就行了嗎?”奶奶像沒聽見我說話,仍然不停地從盤子中挑出我喜歡吃的菜,看到這一幕我的眼角禁不住溼潤了,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我的內心仍然感到愧疚。

現在我上了初中,每逢過星期天,我總是回家看爺爺奶奶,猛然間才發現我長得比他們都高,但他們仍把我當小孩,把好吃的都拿出來給我吃,吃飯的時候,爺爺奶奶總是習慣地端着飯碗到樹下吃飯,仍然把好吃的菜都夾在我碗裏。歲月不饒人,當我吃完飯我和爺爺奶奶說話,無意間我發現時光賦予了爺爺奶奶更多地銀髮,臉上的溝痕也加深了許多,雙手也變得十分粗糙。

走到門外,發現那棵樹仍立在那裏,枝葉已沒有了往日的茂密,枝幹也疏鬆了許多,顯的格外的淒涼,但爺爺奶奶仍每天都在樹下吃飯。那棵樹彷彿成了爺爺奶奶生命裏的一部分,雖然它顯得日益衰老。作爲孫子的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傘狀的樹代表爺爺希望我們一家人要永遠團圓,不要分離。啊!爺爺真是爲我們操碎了心。

時光啊!不要讓那棵樹變得光禿禿的只剩下稀疏的樹幹,請還給它往日的生機。時光啊!請你把衰老和瘦弱都帶走,還給它強壯的身體。我要守護那棵樹,守護那份不老的親情!

那棵樹14

冬天,校園裏移植來了一株古老的銀杏樹。

“天呀!”我差點叫出聲來。這是怎樣的一棵樹呀!它的枝枝權權全被鋸掉了,鋸斷的枝頭嚴嚴實實地裹上了塑料薄膜,儼然剛從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擡下的傷兵。高高的主幹被牢牢地“釘”在地上,在昏暗的天幕下,遠遠望去,它就似,根未經加工的巨大炭棒。

儘管它是如此模樣,我還是常常駐足樹旁,試圖去感受它。粗壯的主千上掛着灰黑的老繭似的樹皮,紋理間千溝萬壑,彷彿一位飽經滄桑的巨人。高高的樹幹,如同一隻巨大的手臂從地底伸出,向人們昭示着它求生的本能‘我又嘗試着想象它的過去。它也許曾經盜立在某個路邊,也許屹立於某處深山老林,果真如此的話,它該有多麼博大的胸懷。在它的身影下,定會有不少人發出驚歎:好大的一棵樹啊!可是,如今……或許,春天到來的時候,它會有起色的。

春天終於姍姍而來,老樹卻依然是老樹。對它來說,時間彷彿被定格在嚴冬裏。在萬物皆綠的春景中,它還是那麼黯然無神,就像一位滿臉蒼白的老翁呆滯地坐在那裏,朝故春雨也沒能讓它的蒼老褪色。我想,它莫非就是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塑?站在它的身旁,我忍不住撫摩着這位老者,在心裏說,你睡得太沉了吧。

一天,同桌興奮地告訴我,那株銀杏樹發芽了。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禁一陣激動。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於是,我飛也似的跑出教室,這棵銀杏樹果然發芽了。不親眼目睹,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那些殘存的小枝上,綠葉剛剛綻出,老遠望去,星星點點的。我好替它高興,它終於緩過氣來了。雖然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綠,但它卻帶來了無限的希望。我覺得這時的老樹宛若慈母一般,正用甘甜的乳汁,盡情地呵護着這些遲到的綠色小生靈,它將傾注自己的心血,來哺育這些小寶貝。

以後的日子,我每天都要去樹下走走。漸漸地,樹枝上的芽苞越來越多,芽苞綻成小扇,小扇越長越大。老樹不再蒼老了,它被我的誠心感動了。現在,它擁有了一身的綠葉。多麼可愛的綠呀,彷彿不容許你去觸摸,似乎一摸,它就會輕輕地滑落。它是那樣嫩,嫩得像仙女們撒下的帶露的花瓣;它是那樣柔,柔得如同嬰兒的小手;它是那樣薄,薄得如同綠色的蟬翼。綠色的小扇在春風中搖曳着。閃動着,那是樹的精靈啊!

現在,老樹已不再寂寞,_它有了綠色的旗幟,它呵護着無數可愛的小精靈。小精靈們躺在搖籃裏爲老樹唱着歡快的歌謠。老樹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透過它的樹皮,我彷彿看得到它流動的血液,聽得到它心臟的跳動。官如同成熟的哲人,慈愛的母親,全身上下都透着靈氣。

啊,老樹,你是校園裏的一個綠色的夢,一首綠色的詩,一曲綠色的旋律。

校園裏,那棵老樹!

那棵樹15

“池塘邊的榕樹下,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操場邊的鞦韆上,只有蝴蝶還停在上面……”童年是一首歌,歌裏有我們的幸福和歡樂;童年是一幅畫,畫裏有我們五彩的生活;童年是一個夢,夢裏有我們的想象與憧憬……

懷念樹

這棵樹坐落在我家的院中,它不出衆,也不美麗,但它卻翠色慾流。每當花開時別有一番“萬綠叢中點點紅”的滋味。紅的花,綠的葉,是那樣新鮮漂亮。不過最美的還是下雨天中的樹。我撐起鮮豔的花傘,踩着水坑,濺起陣陣水花,好像在與樹比美似的。提起一個塑料瓶,踮起腳尖,忍不住呵呵笑着。幹嘛呀?嘿嘿,我要去找樹做遊戲了。我用塑料瓶裝了滿滿的水,站在樹下,把水往天空一揚“下雨了,下雨了!”說着蹦跳着,一陣陣雨花從上往下淋。爺爺見了,非但不罵我,還笑着說:“你向樹上撒水,還不如淋雨呢!”我捂着嘴,偷偷地笑,幼稚地搖了搖頭,做了個鬼臉 ,調皮又倔強地說:“我就喜歡!”“好好好,我不管你了,”爺爺對此束手無措,“不過,當心着涼了!”說着,又忙起了手中的活兒。我呢,則繼續將水往上一揚,用腳跺着一個個小水坑,一陣水花又四濺,一陣水花又落下。就這樣漫無目的玩水,不爲別的,只爲開心就好了。或許我太頑皮了,才玩了一會兒,又拿起塑料針筒給樹“打針”了,“來來來,別哭啊,一點都不疼,打一針就好了!”我學着醫生的腔調,笨手笨腳的摸了摸樹幹,對準一個樹的小口子,“嗞溜”一聲,水非但沒打進去,反而全噴向了自己的臉,“哼”我不服氣的跺了跺腳,又專心致志地沉迷於給樹打針了。傘外,雨在噼裏啪啦地響着,傘下,我正“嗞溜嗞溜”的打着。

懷念樹下的故事

找完了滿滿一瓶子蝸牛,已是雨後,樹上還掛着幾絲晶瑩的“淚珠”,好像是傷心的淚,捨不得蝸牛的離去;又好像是高興的淚,對蝸牛表示最衷心的祝福。我採了一朵花,將花瓣一一摘下,樹下婚禮就 開始了。我把兩隻蝸牛放在一起,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也不管他們是公是母,湊成一塊就行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話音剛落,兩隻蝸牛已各奔東西,管他呢,愛幹嘛就幹嘛吧,我還有許多樁婚事要辦呢!不過,也有幾隻“死纏爛打”的,“抱”在一起“難分難捨”了,這是,我就會給他們送禮物了,“撒花瓣,撒花瓣”,邊說邊撒着花瓣,花香浸滿了整個現場。也不知哪來的果凍殼,塞進幾片葉子,就成了他們的新牀。這時,他們倆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單身漢”和“孤姑娘”就去別的辦事處吧!我要打烊了!拜拜!……

童年趣事就像海邊那各色各樣的貝殼,在海水的陪伴下閃閃發光,散發着五顏六色的光彩,在時間的推移中它們也永不褪色,永遠燦爛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