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中人物描寫摘抄

人物描寫應力求具體生動,能做到繪聲繪色地再現“人物”,讓讀者如見其人,如聞其聲。下面我們來看看名著中人物描寫摘抄,歡迎閱讀借鑑!

名著中人物描寫摘抄

列夫·托爾斯泰《復活》:

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在最近這段時期對人們所發生的憎惡,特別是今天對公爵,對索菲雅,對米西,對柯爾涅依所發生的憎惡,其實就是對他自己的憎惡。說來奇怪,這種承認自己卑鄙的心情,固然不免使人痛苦,同時卻又使人快樂而心安。

聶赫留朵夫生平已經不止一次地發生過他稱之爲“靈魂的掃除”這類的事情。他所謂的靈魂的掃除,指的是這樣一種精神狀態:往往經過很長一段時期的間隔以後,忽然,他感到他的內心生活疲沓了,有時甚至停頓了,就着手把堆積在他靈魂裏而成爲這種停頓的原因的垃圾統統清除出去。

海明威《老人與海》:

老頭兒放下了釣絲,把它踩在腳底下,然後把魚叉高高地舉起來,舉到不能夠再高的高度,同時使出全身的力氣,比他剛纔所聚集的更多的力氣,把魚叉扎進正好在那大胸鰭後面的魚腰裏,那個胸鰭高高地挺在空中,高得齊着一個人的胸膛。他覺得魚叉已經扎進魚身上了,於是他靠在叉把上面,把魚叉扎得更深一點,再用全身的重量推到裏去。

紅樓夢中描寫王熙鳳的片段:

一語未了,只聽後院中有人笑聲,說:“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黛玉納罕道:“這些人個個皆斂聲屏氣,恭肅嚴整如此,這來者系誰,這樣放誕無禮?”心下想時,只見一羣媳婦丫鬟圍擁着一個人從後房門進來。這個人打扮與衆姑娘不同,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頭上戴着金絲八寶攢珠髻,綰着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着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繫着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褃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縐裙。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丹脣未啓笑先聞。

路遙《平凡的世界》中描寫工匠:

兩個月的時光,他就似乎換了一副模樣。原來的嫩皮細肉變得又黑又粗糙;濃密的黑髮像氈片一樣散亂地貼在額頭。由於活苦重,飯量驟然增大,身體看起來明顯地壯大了許多。兩隻手被石頭和鐵棍磨得生硬;右手背有點傷,貼着一塊又黑又髒的膠布。目光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亮,像不起波浪的水潭一般沉靜;上脣上的那一撇髭鬚似乎也更明顯了。從那鬆散的腿胯可以看出,他已經成爲地道的攬工漢子,和別的工匠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差別。

[夏洛蒂·勃朗特《簡愛》中描寫學生:

約翰裏德是個十四歲的小學生,比我大四歲,因爲我才十歲。論年齡,他長得又大又胖,但膚色灰青,一副病態。臉盤闊,五官粗,四肢肥,手腳大。還喜歡暴食,落得個肝火很旺,目光遲鈍,兩頰鬆弛。這陣子,他本該呆在學校裏,可是他媽把他領了回來,住上一兩個月,說是因爲“身體虛弱”。但他老師邁爾斯先生卻斷言,要是家裏少送些糕點糖果去,他會什麼都很好。做母親的心裏卻討厭這麼刻薄的話,而傾向於一種更隨和的想法,認爲約翰是過於用功,或許還因爲想家,才弄得那麼面色蠟黃的。

梁實秋《我的一位國文老師》中描寫教師

我在十八九歲的時候,遇見一位國文先生,他給我的印象最深,使我受益也最多,我至今不能夠忘記他。

先生姓徐,名錦澄,我們給他取的綽號是“徐老虎”,因爲他兇。他的相貌非常古怪,他的腦袋的輪廓是的,很輕易成爲漫畫的對象。頭很尖,禿禿的、亮亮的,臉形卻是方方的,扁扁的,有些像《聊齋志異》繪圖中的夜叉的模樣。他的鼻子眼睛嘴似乎是過分地集中在臉上很小的一塊區域裏。他戴一副墨晶眼鏡,銀絲小鏡框,這兩塊黑色便成了他臉上最顯著的特徵。

老舍《犧牲》:

他的臉,在我試問他的時候,好像特別的窪了。從那最窪的地方發出一點黑晦,慢慢地佈滿了全臉,像片霧影。他的眼,本來就低深不易看到,此時便更往深處去了,彷彿要完全藏起來。他那些彼此永遠擠着的牙輕輕咬那麼幾下,耳根有點動,似乎是把心中的事嚴嚴地關住,惟恐走了一點風。然後,他的眼忽然發出些光,臉上那層黑影漸漸地捲起,都捲入頭髮裏去。“真哪!”他不定說什麼呢,與我所問的沒有萬分之一的關係。他勝利了,過了半天還用眼角撩我幾下。

羅曼·羅蘭:《貝多芬傳

至於體格,他身高五尺,臃腫,橫闊,腿肚子的圓周有一尺,多節的膝蓋骨,寬大的肩膀;臉是圓的,烏油油的,有痘瘢;下巴筆直,嘴脣沒有一點兒曲線,牙齒雪白;冷靜的眼睛好像要吃人,是一般所謂的蛇眼;腦門上佈滿皺襉,一塊塊隆起的肉頗有些奧妙;青年人不知輕重,背後開葛朗臺先生玩笑,把他黃黃而灰白的頭髮叫做金子裏攙白銀。鼻尖肥大,頂着一顆佈滿着血筋的肉瘤,一般人不無理由地說,這顆瘤裏全是刁鑽捉狹的玩藝兒。這副臉相顯出他那種陰險的狡猾,顯出他有計劃的誠實,顯出他的自私自利,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吝嗇的樂趣和他唯一真正關切的獨養女兒歐也妮身上。而且姿勢,舉動,走路的功架,他身上的一切都表示他只相信自己,這是生意上左右逢源養成的習慣。所以表面上雖然性情和易,很好對付,骨子裏他卻硬似鐵石。

巴爾扎克:《歐也妮·葛朗臺》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鬍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義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因爲他姓孔,別人便從描紅紙上的“上大人孔乙己”這半懂不懂的話裏,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作孔乙己。

魯迅:《吶喊》

琴穿了一件淡清湖縐棉襖,下面繫着一條青裙。髮鬢垂在兩隻耳邊,把她的鵝蛋形的面龐,顯得恰到好處。整齊的前劉海下面,在兩道修眉和一根略略高的鼻子的中間,不高不低地嵌着一雙大眼,這對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射出來一種熱烈的光,不僅給她的熱烈、活潑的臉添了光彩,而且她一走進房裏,連這個房間也顯得明亮多了。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巴金:《家》〔加西莫多〕

他的全身差不多就是一個滑稽像。

一個巨大的頭顱上長滿紅色頭髮;兩個肩膀之間隆起一個駝背,當他搖擺時,從前面都能看得出來;兩股和兩腿看起來奇怪極了,好象它們只能用膝蓋動作,從前面看去,好象是兩把鐮刀,刀柄和刀柄相聯起來,兩腳肥大,兩手粗壯;而且,在種種畸形之中,有一種不容懷疑的堅強、嚴肅、勇敢態度;對於那希望“強力”也能象“美”一樣是從和諧產生出的永恆的定律,要算是一個奇特的例外。這就是民衆將要選出的“愚人之王”。他看來彷彿一個被打碎了沒有好好拼攏來的巨人像。

當這個怪物出現在小禮拜堂的門限上,無表情,又胖又矮,身體的高度和寬度差不多,象一個偉大人物所說,“下部是方方的”。從他一半紅色一半紫色,散綴着銀色的鐘型花紋的衣服上,特別是從他十足的醜陋上,觀衆立刻認出是誰,同聲喊道:“這是加西莫多,那個敲鐘人!”

【法】雨果:《巴黎聖母院》〔羅亭〕

一位年約三十五歲的男子走了進來,身材很高,微微有點佝僂,捲曲的頭髮,黝黑的皮膚,一張不勻稱但有表情的聰穎的臉,水汪汪發亮的活潑的深藍色的眼睛,筆直的寬闊的.鼻和弧形完整的嘴脣。他的衣服不新,有幾分過窄,好象是因爲身體長大了,所以不合身。羅亭的尖細的聲音和他的高大的身材以及寬闊的胸部似乎不大調和。

〔俄〕屠格涅夫:《羅亭》〔瑪絲洛娃〕

過了兩分鐘光景,一個身量不高、胸脯頗爲豐滿的年輕女人邁着矯健的步子走出牢門,很快地轉過身來,在看守長身邊站住,裏邊穿着白上衣和白襪子,外邊套一件灰色的大衣。那個女人腳上穿着麻布襪子,襪子外面套着囚犯的棉鞋,頭上扎着一塊白頭巾,分明故意讓幾綹捲曲的黑髮從頭巾裏滑下來。那個女人整個臉上現出長期幽禁的人們臉上那種特別慘白的顏色,使人聯想到地窖裏馬鈴薯的嫩芽。

她那雙短而且寬的手與她大衣的肥領口裏露出來的豐滿的白脖子都是這種顏色。在那張臉上,特別是由慘白無光的臉色襯托着,她的眼睛顯得很黑,很亮,稍稍有點浮腫,可是非常有生氣,其中一隻眼睛略爲帶點斜睨的眼神。她把身子站得筆直,挺起豐滿的胸脯。她走到長廊上,微微仰起頭,照直瞧着看守長的眼睛,停住腳,準備着不管要求她做什麼,她一律照辦。

〔俄〕列夫·托爾斯泰:《復活》〔瑪格麗特〕

的確,瑪格麗特可真是個絕色的女子。她身材頎長苗條稍許過了點份,可她有一種非凡的才能,只要在穿着上稍稍花些功夫,就把這種造化的疏忽給掩飾過去了。

她披着長可及地的開司米大披肩,兩邊露出綢子長裙的寬闊的鑲邊,她那緊貼在胸前藏手用的厚厚的曖手籠四周的褶襉都做得十分精巧,因此,無論用什麼挑剔的眼光來看,線條都是無可指責的。她的頭樣很美,是一件絕妙的珍品,它長得小巧玲瓏,就象繆塞所說的那樣,好象是經她母親精心摩挲才成爲這個模樣的。

在一張流露着難以描繪其風韻的鵝蛋臉上,嵌着兩隻烏黑的大眼睛,上邊兩條彎彎細長的眉毛,純淨得猶如人工畫就的一般,眼睛上長着濃密的睫毛,當眼簾低垂時,給玫瑰色的臉頰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俏皮的小鼻子細巧而挺秀,鼻翼微鼓,象是對情慾生活的強烈的渴望;一張端正的小嘴輪廓分明,柔脣微啓,露出一口潔白如奶的牙齒;皮膚顏色就象未經人手觸摸過的蜜桃上的絨衣:這些就是這張美麗的臉蛋給你的大致印象。

〔法〕小仲馬:《茶花女》〔愛斯梅哈爾達〕

在不幸的馬車裏,坐着一個少女,兩手反綁在背後。她穿着襯衫,長長的黑髮紛亂地披垂在她的脖子上和半裸的雙肩上。在這些象波浪樣的、比烏鴉的羽毛還烏亮的頭髮之間,看得見一條灰色的、多結的粗繩子,擦磨着她細膩的皮膚,纏在不幸的少女的脖子上,就象一條蚯蚓纏在一朵花兒上一樣。她的脖子上掛着一個飾有綠玻璃片的小符咒。那些站在窗口上的觀衆,還能看見車子裏面的她的裸露的腿,她試着把它們縮藏起來,彷彿是由於女性的最後本能。

〔法〕雨果:《巴黎聖母院》〔哈克貝利〕

經常穿着大人丟掉不要的破衣服,滿身都是一年四季開花,破布條條老在飄動。

他的帽子是個很大的破傢伙。邊上有一塊很寬的新月形的帽子邊耷拉着;他要是穿着上裝的時候,那上裝差不多拖到腳跟,背後兩顆並排的鈕釦一直到背部的底下;褲子只有一邊的揹帶吊着:褲襠象個口袋似地垂得很低,裏面什麼也沒有;褲腿沒有捲起的時候,毛了邊的下半截就在灰裏拖着。

〔美〕馬克·吐溫:《湯姆·索亞歷險記》〔牛虻〕

他是一個瘦削的小夥子,不大象三十年代英國中等階級的年輕人,倒象十六世紀人物畫裏的意大利少年。從那長長的睫毛、敏感的嘴角,直到那纖小的手和腳,他身上每個部分都顯得過分精緻,輪廓過分鮮明。

要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人家準會當他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很美的姑娘;可是一行動起來,他那柔軟而敏捷的姿態,就要使人聯想到一隻馴服了的沒有利爪的豹子了。

〔愛爾蘭〕伏尼契:《牛虻》〔尼洛英娜〕

母親個子很高,有點駝背,她被那長年的勞動和丈夫的毒打折磨壞了的身體,走動起來沒有一點聲響,而且有點側着,好象很怕撞上什麼。寬寬的橢圓形的臉佈滿皺紋,有些浮腫,黯淡的眼睛流露出工人區大多數婦女都有的那種愁苦不安的神情。右眉上有一塊很深的傷疤,使得眉毛向上微微吊起,看上去好象右耳比左耳高些,這使她的面孔帶上一種似乎老在膽怯地諦聽着什麼的表情。在那又黑又密的頭髮裏,已經閃現出一綹綹白髮。她整個人都顯得柔弱、憂鬱和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