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散文隨筆

父親走了,走的好艱難。

守候散文隨筆

近兩個月的時間,一直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度過了最後的歲月

在醫院裏,年老體弱的父親沒少鑽過CT機。每一次抱着希望上去,每一次卻捧着失望下來。冰冷的機器冰冷的人,讓人感覺不到些許溫暖

關於父親罹患絕症的結論是一年前就已經知道的,但我不太相信,畢竟那是縣級醫院的結論。後來,我帶着父親多次到省城醫院診斷,次次結果如出一轍,竟然沒有絲毫的差錯。那一刻,我真的傻眼了!這些冰冷的人彷彿商量好了似的,不僅內容相同,就連表情像複製的一樣,尋找不到一絲疏漏。

我帶着父親只好回家了。

回家後的父親滴水不沾,真正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如果吃不下睡不着是痛苦,那麼整夜整夜令人揪心的呻吟則是痛苦中的痛苦,因爲,眼看着病人疼痛,自己卻愛莫能助,這樣的煎熬是最難受的。

在省城的時候,父親也許預感到了什麼,天天鬧着回家;回到家後,在萬惡的病魔折騰下,沒有過一刻安穩,而像失去光彩的太陽一樣,一維地向西天墜落。

父親走時,正好凌晨三時,萬籟俱寂的時刻。當時,我正我抱着他,原以爲他會舒服些,決然沒有想到他匆匆地走了。

我和妹妹她們哭天叫地,卻始終沒能叫醒父親。

不知道父親臨走時,有沒有帶着遺憾,而我卻感到天大的遺憾和良知的譴責!

送走父親後的第一個晚上,我就睡在父親的牀上,守候着。據說,父親的靈魂依然在家裏,夜裏會回到自己的'被窩裏休息。所以,父親的被子一直沒有疊,依然鋪着,炕火煨着。

我想跟父親說說話,所以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偶爾打個盹,眼睛絕對不敢閉着。

大半夜過去了,沒有看到父親的影子,我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不是錯過了機會。於是,我睜大眼睛,豎起耳朵高度地警惕着。

又過去了好多時間,還是沒有父親的影子。

我滿腦子狐疑,並不着邊際地胡思亂想。

我發現了一個祕密:屋子裏的燈亮着。這可是大忌!

我趕緊熄了燈,在黑暗中靜靜等待着,內心裏卻激動不已。我想,只要父親一到,就牢牢地抓住他,問他到哪兒去了!我還要告訴他,我想他,每時每刻都想。桌子上的遺像雖然很逼真,可是太善良,又太慈祥,我不敢看,看了心就軟,就顫抖,您那麼弱的體質,一個人上路,有人護着,尚且顫顫抖抖,沒人護着,不知道怎麼走的。

凌晨四點多,房門“吱呀”一聲,我聽的很清晰,我想,父親終於來了。我凝神屏息,從被自己裏露出眼睛,觀察着。我到底要看看父親的容顏是否變了,看看他老人家是否還能認識我。而在此時,我滿眶的眼淚也悄悄地跟上來了,只要我大呼一聲父親,淚腺就會全線崩潰,就會江河揮淚,天地倒懸。也許父親在冥冥之中早已洞察了我悲憫的內心世界,而輕輕走了。

夜闌開始減退,窗子上逆襲着微弱的亮光。不久,東方要發白了,而屋子中並沒有出現父親的影子,我披衣起牀,發現原本關着的們微微啓開着,外面是微風習習,我到底不知門是怎麼開的。

我這樣等着,直到天亮,始終未敢合一眼。然而,我卻沒有再見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