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雜文隨筆

今天是我三十二歲的生日,我覺得任何事情都平淡無奇。

虛無雜文隨筆

河邊的柳樹像去年一樣發出新芽,來往的人羣依舊是這樣地忙碌,也許他們的頭髮上多了幾根白髮,只是見證了歲月的更迭,但在我看來,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需要用語言去感慨老去的憂傷,內心也根本不需要爲此感嘆時光的無情。

想必你們覺得這種“無所謂”的心態是我經歷過挫折磨難所感悟的,其實我在黑夜中回顧自己的一次愛情經歷,我驚訝地發現這種心態早已植根於我的內心。今日在我生日的時候來回憶我人生當中第一段愛情故事,並非是想讓大家覺得這有多值得留戀和感傷,也並非是爲那段愛情故事感到遺憾而想挽留,僅僅是爲了剖析自己的內心,這樣的反省總能讓自己認清自己,以至於在重大抉擇面前能跟隨自己的內心走,而並非人言亦言。

我十八歲那年讀大學時認識小雅,在一次老鄉聚會的過程中,她穿着白色裙子,一雙白色高跟鞋,上身是一件灰色緊身毛衣,她清純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拿着盛滿啤酒的杯子對我說:“你會喝酒嗎?”,我隔着黃色的冒着泡沫的酒杯只能看清她半邊潔白的臉,那時覺得她異常攝魂。現在想起那時的愛慕心情,那不過是高中沉重的負擔釋放後青春荷爾蒙肆無忌憚涌起的結果。至於“愛情”,說實話,我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我莫名地說了句:“都行。”

於是我們就這樣在一個橘黃色燈光下在一羣老鄉吱吱喳喳的方言中相識了,後來她總是非常在意我說的“都行”這倆個字,她說她不知道“都行”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我說話與衆不同。

三十二歲回憶起自己的初戀實屬滑稽,“都行”這倆個字卻讓我一直在捉摸。

我出生在一個衣食無憂的家庭,並未體會到貧窮的困擾,亦沒有體會到突來的幸福,我覺得一切都是如此地正常運行着,很多事情並不用去拼命地努力,或者在意很多你本就不在乎的事情。比如當班裏的班幹部,或者努力拿到每個學期的獎學金等。我連續三個學期拿到獎學金並非是我努力的結果,我覺得是非常正常且不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也曾競選過班幹部,最後落選了,奇怪的是我心裏沒有覺得任何不開心,我覺得發生這種事情是非常正常的.,有人一定會讓我考慮“競選不上的原因”,“如何做下次才能成功”之類的。我覺得這些問題沒有意義。最後輔導員看出了我性格有這方面的“頑症“。不符合積極向上,欣欣向榮的年輕人成長模式,所以儘管我在班級名列前茅,也沒有讓我入黨,對此,我也是覺得無所謂。

我信仰什麼?我追求什麼?我有時這樣問自己,最終好像都不清晰,卻又被周圍的環境帶着前進。就這樣我看着周圍的同學凌晨幾點都在和女朋友打電話,我竟然也萌生出追求小雅的念頭。似乎就是爲了打發寂寥的歲月,似乎是爲了融入這個大學校園。如今我越發覺得“環境”讓人們漸漸地迷失在美色,權利,金錢的慾望之中。

禁不起我幾番追求,小雅就投入了我的懷抱,其實在追求的過程中我只是學室友的幾招,自己根本就沒有用心去準備,期待,守候等,許多人都說戀愛追求的艱辛,眼淚,痛苦,心碎我一樣都沒有體會過,我一直覺得這是個自然而然的事情,各位讀者,請原諒我說這樣的話,在此,我根本沒有自我炫耀的意思。

我和小雅性格都比較隨和,且相處的很好,我喜歡摟着她坐在湖旁的凳子上看着波光粼粼,寂靜地聽着埋在校園各處的音響發出來的傷感歌曲,其實我一點都不覺得感傷,要說到兩個人在一塊的甜蜜,我也並沒有覺得很濃烈,或者說我根本就不知道“濃烈的甜美”究竟是怎樣的狀態。倒是常有許多快樂的笑聲。

有一次她買了一塊手錶偷偷地從後面拿出來送給我,甜蜜地對我說:“驚訝嗎?”

我深情地看着她卻說:“還好”。

還有一次她準備了好久說暑假帶我去她家見她父母,問我什麼意見,我平淡地說:“可以啊”。

最後由於她家裏出了點事情沒去成,她無比可惜地可愛地嘟着嘴巴對我說:“這次去不成了,今年寒假再說吧”。

我心裏卻毫無波瀾地說:“也行啊”。

如今我已而立之年了,回憶起那時我的心態言行,我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她一定覺得我不懂得感受她那份誠摯的愛,那份毫無保留的付出。由此她曾多次說我毫無情趣,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理,討女孩子歡喜,但是她話鋒一轉卻對我說:“儘管如此,但我不在乎,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就夠了”。這是我年輕時最爲感動的話,我並未付出多少,或者說我認爲我的付出都是很正常的,理所當然的付出,得到的卻是一個女孩對我的全心全意的愛。之後的歲月裏,再也沒有人對我說這樣濃情的話語。

就這樣我們度過了快樂的大學四年,她經過幾番努力,多次嘗試最終被一所名校錄取爲研究生,而我卻簡單地找了一份工作,之所以說:“簡單”,是由於我沒有多花心事在找工作上,也沒努力再考研(我覺得沒有意義)。有幾家工作機會給我機會,這全部歸功於我那一摞獎學金證書,可能是我太相信命運的安排,於是我找了家離家最近的公司,不在乎什麼職位和薪水,就此,小雅覺得我不夠上進,最初她去外省讀研究生的時候,還發了兩封郵件給我,再後來,她提出了分手。

我把這個“分手”的過程描述地如此簡單而不渲染任何悲傷的情感,主要是我不想在此上多花心事去思考這些東西,我心裏稍微有點不舒服,但覺得這是非常合理的選擇,也就沒有過分在意。但有時在夜晚散步在公園裏平靜地問自己:“我在意什麼?”,月光繞過樹梢,河水泛着白光,寂靜無聲。

就這樣我覺得一切都是平淡無奇,小雅很少跟我聯繫,我偶爾能看到她在朋友圈中曬出出國旅遊的照片,我默默地看着那曾我捧在雙手上的潔白的臉,那曾我溫柔地摟過的蠻腰,不知道該怎麼評論,我後悔了嗎?遺憾了嗎?沒有!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內心竟然這麼釋然。

不知是我經驗豐富還是我在公司呆的時間太長,領導把我升爲經理崗位,這件事情我並沒有開心,相反,我曾私底下跟領導說我不想勝任這個崗位,他問我什麼原因,我卻說:“沒有什麼意義”。我本不該跟領導說實話,這是每一位職場的人都知道的原則,但是這件事上,我卻表現的這樣直率坦誠,說來真是奇怪!

今天我三十二歲了,年復一年,我覺得什麼都平淡無奇,事情的發展都順理成章。沒有什麼值得我去對着人羣,對着社會吶喊的,也沒有什麼值得我晚上夜不能寐的渴望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