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飄雪的日子裏,想你們雜文隨筆

北京的雨夾雪瀝瀝拉拉下了一晚上就停了,除了樹枝上、車上、房頂上有幾毫米之外,路上的都和車轍上的泥土混在一起了,好久沒有看到過大雪,那種積在路上沒及小腿的雪。

我在北京飄雪的日子裏,想你們雜文隨筆

沒有去過東北,不知道東北的雪長什麼樣子,印象中上次大雪是在青島上學的時候。其實青島也很少有大雪,聽朋友說煙臺的雪超級大。

某天下午上完課,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風特別大,雪花來不及落地,就被風吹到另一個方向。雪伴着風,躲進你的衣袖、親吻你裸露的脖頸,穿得再多也沒有用,她像長了眼睛一樣地盯着你,一有機會就想和你來個親密接觸。尤其是排球場和籃球場中間的十字路口,天然的風場,更是讓你無處躲藏。

那時候排球場北邊有個小窗口,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早上會有面包和牛奶可以買,中午、下午還會有餛飩和煮麪。我們幾個人躲在那邊,等着熱氣騰騰的餛飩出鍋,靠在一起,說着,笑着,打鬧着。那個畫面,是寒冬中最溫暖的,因爲無憂無慮,因爲有你們,因爲那是我們的青蔥歲月,現在回憶起來,嘴角仍會不由自主的上揚。

可是青島的雪太少,風太大。

記憶中最大的一場雪是我讀初中的時候。學校在1公里以外的鎮上,每天我們需要騎着自行車上學、放學。那年的雪大到都推不動自行車,小時候穿得特別臃腫,大棉衣,走得特別辛苦,冬日裏還出着汗,幾個小夥伴一起,邊走路邊打鬧。那時候樹都是白的,農田裏也是白的,如果不是有人家沒有砍掉的棉花秸稈和道路兩旁的樹,真是一望無際平坦的白色世界。

村裏的風也特別大,大到根本騎不動車,但是和青島不一樣,一下雪,風就停了,只是有雪花慢慢地落。週末的時候去三姨家找表姐玩,我自己走了去,然後和表姐再一起走回姥姥家,一邊走一邊打雪仗,躺在雪地裏不想起來,印象中還堆了個雪人。我倆從大馬路上跑到農田邊上的小土路上,撿着因爲沒有人破壞的小麥地裏的積雪,踩着沒有來得及焚燒的莊稼,還有因爲化雪而變得鬆軟的土地,講着只屬於我們姐妹倆的悄悄話,再也找不回的踏實感。

再也沒有見過那樣的雪,可能是因爲自己長大了,覺得天地變小了,也可能是因爲柏油馬路多了,很少能踩到泥土地了,也可能是因爲村周圍化工廠多了,空氣都不再純淨了,雪花也不再是白色的'了,總之,我們過去的青春歲月伴隨着越來越少見的大雪一起不復返了。

青春的記憶,年少的懵懂,你走得越快走得越遠,記憶的點滴在你的身後就變得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清晰。我們的成長就像穿越無數的門,你前腳剛邁出,後腳門就閉上了,再也打不開,只有映着門縫中透過的光讓你瞧瞧留下了什麼。

海大小窗口可能已經關了,走在那個十字路口打鬧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曾經的我們分散在不同的城市裏,是否在下雪的時候,還想起我們曾經共有的美好時光?

老房子拆掉了,村子都搬遷了,人們散落在某個不再知曉的角落,是否在某個飄雪的日子裏,荒蕪的村子還能憶起當年稚嫩的我們?

我在北京飄雪的日子裏,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