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隨筆

女生宿舍,是否與閨閣一樣?

女生宿舍隨筆

我不知道,但作爲男人,而且還是孑然半生的男人來說,的確很有吸引力和誘惑力。

正巧,幼兒園裏有女生宿舍,是專門爲那些離家遠的女老師準備的。每每看到那些年輕女老師濃妝豔抹、脣紅面白在休息時間出入大門,難免心馳神往。只是礙於規章制度,礙於道德底線,只能開開玩笑,探探口風,斷不能做出格的事情來。

誰知,機會還是來了。那是在暑假之後的某一天,一個工作人員們返校的日子裏。我記得特別清楚,園裏的領導們在上午開了一個時間很長的會議,會議開完之後,就命令保健醫張姐在午休之後帶人全面檢查教室衛生,尤其是各個班級、保安寢室、女生宿舍的衛生。

由於我們的寢室與保健室只有一牆之隔,故而第一個接受檢查的便是我們的住所。檢查結果還算滿意,物品擺放整齊,各處衛生合格,只是有一樣,猛一開門,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菸草味。

爲此,張姐也跟我們說了,“暑假期間,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開學之後,千萬不能再在這間屋子裏抽菸了。我們倒還好說,要是園長在保健室聞到從上面的空調口傳過去的煙味兒,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當時那個寢室裏只有我和老韓兩個煙鬼,我們只能一個勁兒地向張姐表示感謝,感謝“不殺之恩”,並向她保證再不抽菸。可實際上呢,該抽的煙還是得抽,白天在寢室裏就強忍着,實在是煙癮犯了,就跑到大門口去抽,再不介開後門抽。至於晚上嘛,倒也不必擔心,索性盡情放縱,畢竟第二天保健醫來得早,咱們的關係也處到位了,她們幾個姐姐無論誰先來,門窗敞開,放放煙味也就是了。

隨後我和老韓陪同張姐到各個班級溜達溜達,檢查一下衛生。之所以讓我們跟着,主要是領導安排我們跟着張姐去一趟女生宿舍,把其中一個閒置的櫃子運到一樓。

從一樓開始,滿樓檢查,最後總算是查到了最後一站,也就是位於三樓把邊的女生宿舍。

我、老韓、張姐,我們仨站在宿舍門口。我和老韓彼此對望,各自聳肩,隨即將目光投向張姐。

張姐心知肚明,敲響女生宿舍大門的人得是她,推開女生宿舍大門的人還得是她,由我們兩個老爺們出手,肯定是不方便,不合規矩的。

啪、啪、啪,一連三聲,張姐敲響了緊關着的女生宿舍的大門,並且用她那氣脈極低的.高音喊了一嗓子,“裏面有人嗎?”

“有,有,有人。”

也就五秒鐘,出來一個人,一個我們都認識的年輕女老師。只是我在看她的模樣,似乎與我平常所見的她大不相同,臉色無光,膚色暗淡,烏黑烏黑的,像是多久沒洗臉了似的。

“張老師,您來幹什麼呀?”她問。

“還能幹什麼,檢查衛生唄。”張姐說。

“啊,檢查衛生?這還沒開學呢,就檢查衛生啊。”

“正因爲沒開學纔要檢查呢,等開了學之後啊,我怕我都沒有膽量進你們這屋啦。”

“叫您說的。”

張姐率先進屋,我和老韓則緊隨其後。容納十餘人的集體女生宿舍,盡收眼底。牀鋪跟我們住的一樣,兩層木板牀,有的扯上了簾子,有的沒有,被褥整潔,行李箱塞進牀下,倒也規整。

不過,整潔規整,值得誇耀的地方也就到此爲止了,剩下的可以說是連我這三十歲的大老爺們都看不慣的不折不扣、徹頭徹尾的凌亂,骯髒,衣衫鞋襪到處亂扔,水果零食哪哪都有,鍋碗瓢盆無處安放,甚或未刷未洗,各樣化妝品滿屋子裏駐足,不甘於停留在梳妝檯。

我與老韓四下轉了轉,在女生宿舍行了一圈,就立即跑回門口,並心生恐怖懼意,恐怖的是萬萬不曾想到女生宿舍竟是如此這般窩囊、邋遢,懼意則是見過了,就再也不想來了。貌似除了散發着混合香氣的化妝品與香水的奇怪味道之外,再無香氣可言。

張姐同樣走了一圈,再度回到門口,不禁猛拍三四下額頭,“我說你們這些丫頭啊,能不能把宿舍好好整理整理,收拾收拾啊,這都成什麼樣子了。我可跟你們說啊,趕快,今天收拾乾淨嘍,不然過兩天園長來查房,可就沒我這麼通融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我們這就收拾。”、“您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幾個女老師七嘴八舌地央求張姐予以通融,千萬別把實情告訴園長,且還不忘爲自己等人找了個看似非常合理的理由——剛拖着行李前來報到,一時間沒來得及,等今天下班,晚上一定好好整理宿舍。

張姐不再多說什麼,但打從進屋開始,那堆積在一起的皺紋卻一直沒有舒展開,可見同樣作爲女人,張姐實在是受不了這幫年輕丫頭的這種懶散、頹唐的生活習慣。

張姐煩勞我和老韓將立於門口的一個衣櫃擡到一樓,雖然不是很大,但卻足夠沉,畢竟是實木材質的。幸虧有電梯,不然單憑我和老韓兩個人,擡着它從三樓下樓梯到一樓,可是吃不消。

將衣櫃放到指定的位置上,我和老韓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張姐向我們道了聲感謝,並感慨萬千地說了句,“這女生宿舍,按你們東北話講,埋汰死了,跟你們寢室簡直沒法比,你們寢室也就有股煙味兒唄,再看看女生宿舍,哎,外表打扮得漂漂亮亮,溜光水滑,可誰想到過,住的地方竟然邋里邋遢的。本來我是不信的,可這一年下來,檢查了少說得有十多次了,也就不得不信了。”

我和老韓對望一眼,什麼也沒說。

而我,自從那一次的親眼所見,對女生宿舍竟再無期待與憧憬了,反而敬而遠之,既不敢再提,亦不敢再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