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隨筆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次偶然。政治老師生病,他前來代課。

偶然隨筆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感覺剛從非洲大草原逃回來的。他說他從海南畢業,又說了一大串爲什麼會來到這裏,我已記不清。不過挺年輕的,還算得上是位九零後。

後來,我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比如,高中第一年的生日,他陪我一起過的。也是那天,他留給我他的聯繫方式。我該怎麼形容那天的興奮,回家便加上他qq聊了好些話。他告訴我說,不能把qq給其他同學。感覺像是個很深的祕密,而我準備一直守着這個祕密。

過了好久,一次偶然。他放PPT的時候,他無意翻出了他qq,我盯着他列表,看到許多人……我悄悄從課桌摸出了手機,把他的qq刪掉了。我以爲這就結束了,晚上下自習回家,看到他發來的好友請求,我果斷拒絕拉黑。那個晚上天特別黑,沒有星星。後來的每一天,我都像往常一樣。他的課,我再也沒笑過。學過最爛的一本書《哲學生活》,至今我依舊分不清誰是誰的方法論,誰是誰的原理。

一年多吧,直到他不再教我們政治。我突然想起了他給我們發過的大白兔奶糖,還有他上課嚴肅的'模樣,以前的太多美好。不知道用什麼理由再把他qq加上,還是那句不可思議的“手滑”。我只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他說我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每次過節,他總有問候。我每次都會說,複製的吧你,是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說?他總要說,你怎麼會這麼想。其實心裏知道答案,而我只想逗逗他。

畢業了,似乎以前在意的,現在什麼都不在意了。有一些人,漸行漸遠。他說他想送我一本書(他最初想送我的是《全球通史》被我一臉嫌棄,之前爲了補腦剛看完《世界通史》)後來送我一本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然而,這是我第一次聽說米蘭·昆德拉。

他說:“這本書很有名,不知道?”我笑笑說:“讀書,不一定非要讀出名的。”他對我的回答很意外,但點了點頭。

那個晚上我們在一起聊了很多,他聊了他去過的地方,想去的地方,追求的生活,以及他對愛情的理解。我常常取笑他這麼老了還不談戀愛,他總是未來的三年都不會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他突然提到“悄悄話”事件。他說:“那人的口吻好像你,我還以爲是你給我發的悄悄話呢。”我一臉嫌棄說:“可能嗎?不說定你的某個女學生暗戀你又不好意思說,你後來回了什麼?”他說:“可能吧,我回了一句有什麼就當面說唄。”我說:“如果真是你學生暗戀你,只能說明她對你有新鮮感。如果時間過了,自然就不是什麼感情了。畢竟在學校,學生和老師待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我和他一起散步走了很久,他說着以前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說:“你以前爲什麼要刪掉我qq,我還是挺難過的。”“我不知道……”想了一會,我把內心想說的都告訴了他。“你那是不自信的表現,他們後來要我聯繫方式,還記得有年二月一百多的驗證消息。對自己好的人我清楚,像有些人非要以自我爲中心,真的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又問我爲什麼又加他。我準備用“手滑”來搪塞,他接着說:“那是因爲我不教你政治了唄。其實班上有人覺得我們的關係不正當那種,我上課都不敢抽問,怕抽到你。你每次態度又不好……但既然畢業了,你也不是我學生了,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

可是我好想告訴他,並不是我態度不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吧。那晚一直散步到十一點多,說了很多話,他第一次放下了老師的架子,我們之間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無話不說。

翻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飄來一陣淡淡的樟腦味道。因爲他說過他很愛讀書,有許多書,所以這些書應該放在衣櫃下面。書的上面有着他勾畫的痕跡,那種渴求我該能體會吧。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亦不能承受之重。

高考結束了,再去翻看《故事還長請別失望》笑了好久。美術聯考並沒有取得優異的成績,在一起的人也隨着畢業放棄。我開始理會沒有考一個學校而分開的必然。我也不知道二十六歲會不會有一場永生難忘的婚禮。

人生各處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有時會使我們受益匪淺,有時會讓我們重新審視自己給自己重新定位,不必去太在乎別人的看法,做自己最重要,不需要去理會一些無聊的事情,過去的事終會成爲歷史。翻過這一篇,會有一個不同的嶄新的內容,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爲別人活的一生,是苦樂參半的一生。不爲任何人活着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一生。

一次偶然,我認識了你。一次偶然,我開始明白。

“從現在起,我開始謹慎地選擇我的生活,我不再輕易讓自己迷失在各種誘惑裏。我心中已經聽到來自遠方的呼喚,再不需要回過頭去關心身後的種種是非與議論。我已無暇顧及過去,我要向前走。”